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朱菡已经感觉到不好，属于世界规则的力量倾轧着她的身体，她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只来得及看沈奕岚一眼。
他一脸震惊和仓皇。
沈奕岚抱住朱菡往后倒下的身体，呼吸都有一刻的停止。
朱菡面无血色，似乎骤然失去了活力。
他双手微微颤抖，紧紧抱住她，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一口气才刚刚喘过来。
她还活着。
他立刻抱起她，朝着路边打车的地方狂奔过去。
……
朱菡再次醒来的时候，嘴上套着氧气罩，视线所见到的地方，墙壁，天花板，还有被子都是白色，看样子是在医院。
“朱菡，”沈奕岚坐在床边，他守着昏迷的她一直不曾离开，眼下一片青色，看起来起色很差，还显露出几分憔悴来。
朱菡朝他看过去，一脸疑惑，“我怎么了？”
沈奕岚微微张口，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他的脑中一片混沌，后悔的情绪像巨石一样压着他的心。
“你生病了。”他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低下头，浅咖色的眼眸里流出浓浓的哀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朱菡想：何止不舒服。她现在浑身都像针扎一样的疼痛。进入每一个世界，原身受到伤害直接运作在她的身上，这种全身的痛楚，如果换一般人来，恐怕早就受不了。幸而她曾经的修炼比这还要痛苦百倍，所以现在觉得还能忍受。
她挤出一个笑容，“还好。”
沈奕岚的心仿佛被掐住，又疼又闷，他知道这种病毒有多可怕，她一定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却还反过来安慰他。
想到这一切罪魁祸首是自己，沈奕岚自责地几乎难以呼吸。
他亲吻她的额头，缱绻又深情，“不要怕，一定会好的，我保证。”
朱菡看着他，问：“还记得之前我问你的问题吗？”
沈奕岚抚摸她的头发，“记得。”
“我想知道答案。”
他的目光里痛苦和爱意交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治好你再说。”语气里充满着坚定和决心。
朱菡着急，“你现在就告诉我。”
沈奕岚摘开氧气罩，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记，“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朱菡：‘真爱值多少了？’
玉灵叹气：‘99。’
朱菡有点不敢置信，还想让沈奕岚再表示什么。
他把氧气罩重新给她戴回去，亲昵地在她耳边说，“接下来几天我要去实验室，不能陪着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找到解救你的办法，你要勇敢撑住，知道吗？”
朱菡对着他泪眼朦胧地眨眼。
沈奕岚不舍地又亲吻她，“你一定要等着我，”停顿片刻，他语气森然，“不然，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朱菡怔住。
他的眼眸深沉如海，整理她的头发后，把一切照顾事宜留给护工，自己匆匆离去。
朱菡：‘我体会到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
玉灵：‘我也感受到了。’
朱菡长叹：‘为了让沈奕岚研究出解决病毒的方法，我成了这个世界规则的实验体。’
玉灵：‘主人，辛苦你了。’
两人各自叹气，显然朱菡现在身体衰弱成这样，是这个世界规则运作的结果。在沈奕岚动真感情之后，世界规则为了让他从病毒研发变成抗体制造，就让这种病毒在朱菡的身体里发作。沈奕岚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为了他所爱的人，肯定会专心研制抗体。
从这天起，朱菡就变成了病床上的吉祥物，身体一天比一天衰败，止痛药已经完全不起效果，到最后身体已经对疼痛失去了感知，她骨瘦如柴地躺在病床上，护工替她擦好脸后，眼里满是同情和伤感地离开。
朱菡困在身体里无法动弹，只能和玉灵聊天，‘第几天了？’
玉灵：‘已经过去十一天了。’
朱菡：‘如果沈奕岚还研制不出病毒的抗体，我这个身体可能就撑不住了吧。’
玉灵：‘是的，按照规则，如果你在病死之前能够得到满的真爱值，我们就能脱离这个世界。’
朱菡：‘这个身体还有几天可以活？’
玉灵：‘没有几天了，只剩下几个小时。’
朱菡：‘不是说之前录下我小兔子的视频，现在要不放出来让我观赏一下。’
玉灵：‘你已经放弃希望了？’
朱菡：‘我只是想从过去的记忆里找出最特殊最暖心的，弥留之际，说什么话能打动他，刷满这1分。’
玉灵：‘……你的这份勤奋和努力，真是很励志。’
朱菡：‘我听出你话里的言不由衷。’
朱菡用尽力气，让护工留下手机在床边，就怕有个什么万一，还能在最后关头打个电话给沈奕岚，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放弃离开这个世界的希望。
到了晚上，朱菡感觉呼吸困难，灵魂受到身体束缚变小，她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伸手要去摸手机，就在她艰难点击数字的时候。病床门忽然打开。脸色憔悴，胡子拉碴的沈奕岚冲进来，抱起她的身体，激动地说，“研制出来了。”
朱菡的目光几乎涣散，强忍着痛苦，抓住他的袖子问，“你……到底……”
沈奕岚皱着眉，把针管里的药剂注射入她的身体，然后牢牢抱住她，“如果你不在。我就不要这个世界。”
他说得很轻，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从她的耳边拂过。
她紧紧闭上眼，想象中的满值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朱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
沈奕岚抚摸着她的脸，眼里浓浓的爱意和缱绻。
“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他说，“为了这个世界。”
心脏又慢慢恢复了平稳的心跳，四肢也感觉到疼痛，朱菡感觉身体缓慢地恢复着活力。
可她心情并不是很好。
玉灵：‘主人，真爱值还是99没有动。’
沈奕岚见她各项检测值都趋于正常和稳定，松了一口气，亲吻她的额头，说，“我去整理一下。”
在他离开后，朱菡目露疑惑，‘攻略目标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玉灵无法回答，它感到同样的震撼和疑惑。
攻略目标，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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