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春绝恋(1 / 1)

人间无觅 金毅征 1392 字 7个月前

她脸上斑驳的泪痕映照着周围车流和霓虹的光影,如同老式电影的片段,堆积着沉重的记忆和感伤。

然后,她的目光变得迷离,泪光中荡漾着温柔。

“我和我男朋友是在洛溪大桥上认识的,那年我刚20岁,就在附近的工厂上班,厂里不包吃住,我自己做饭,为了省钱,常常骑着单车过洛溪桥,到海珠区那边的粮油批发市场买米买油。那天厂里休息,我骑着自己那辆破单车过桥,车子前轮的刹车坏掉了,我正打算过了桥找路边的修车档修一下。但就在下桥坡的时候,后轮的刹车线突然断掉了,车子在狭窄的人行道向下飞驰,身旁就是急速的车流,一旦偏离了人行道,我就死定了,我吓得魂不联附体,偏在这个时候,前面有个男孩正走上桥。”

“我对着他大喊‘小心,我的刹车坏掉了,快躲开,我的刹车坏掉了!’可在那么窄的人行道上很难躲开,他也吓了一跳。眼看我的车子已经冲到他面前就要撞上,而他竟然没有躲,伸手将我拦腰一抱,然后抱着我往后扑倒在地。我们从人行道上滚到路面上,有车向我们冲过来,他又及时抱着我滚到一边。我惊魂稍定,看着压在我身上的他,说‘你疯了吗?’他喘着气笑着说‘靓女,我可是刚救了你一命,就算是疯了,你也应该先谢了我再骂吧!’”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看着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脸上火辣辣的。他小心的爬起来,将我拉起,又去把我的单车扶起拉到人行道上,幸好不是车流高峰期,我的单车居然没被撞到。他笑笑说‘你真走运,碰上我这样好身手的,人车平安。’我第一次在男孩面前如此不自在,说他‘你要过桥,为什么不走对面要走这边?’他甩了甩头发,说‘如果我走靠右那边,就看不到撞过来的是师哥还是美女了’。”

我的脸更加火烫了。

他的手摔破了皮,我的手上脚上也是,他说‘我们都受伤了,先去买药止血吧。’便推着我的车子就走。他带着我去买了云南白药和止血贴,还细心的帮我上药贴伤口,然后又陪我去修单车,去粮油市场买东西,最后还陪着我回家。过桥的时候,他在前面推车,我在后面推,那天的夕阳非常美,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这么美的黄昏景色了,使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爸爸迎着落日晚霞回家的情景,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觉。”

秋晗脸上苦涩的神情中泛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第二天,我下班,发现他已经在我租房的楼下等我,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来找我,虽然之前一直有男孩子追求我,但只有他让我感觉到了有人等待的幸福。其实,从桥上他救了我那时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而且他又是那么英俊帅气,心地脾气也好,比以前追求过我的男孩都要优秀。不过,因为我自己的家庭原因,我不打算那么早恋爱,甚至不敢恋爱,而且他家乡远在北方,我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嫁那么远的。所以,一开始我是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对他不冷不热,甚至故意躲着他。”

“但他不舍不弃,并且一再向我表白,要我做他女朋友,我跟他说明原因,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我不想拖累他。他执着的说‘我连你的命都能救,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你一个人背负那么多,让我和你一起扛着,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因为他这份坚持,我沦陷了,我已经无力再将他推开。”

“我们都是初恋,爱得热烈,也爱得疯狂。他虽然贪玩,有点孩子气,但他非常疼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不幸。那时,他在海珠区那边上班,只要一有空,他就过来看我,而且每次都走路过来,回去再坐车,他说,是因为走着过桥才遇上我的,这是他一生中走得最值的一段路程,让他遇上了一生所爱,他愿意为我走一辈子。”

“在我们相爱的半年后,我不小心怀孕了,我当时就慌了,我还没有结婚的心理准备,妹妹和弟弟的学费全要我一个人承担,我还没告诉我妈我有男朋友。他却很兴奋,他特别喜欢小孩,要我尽快跟他结婚。我虽然为难,但我爱他,也一直将他看作唯一的结婚对象。我硬着头皮跟我妈商量,我妈坚决反对,我向她保证,结婚后还会尽最大努力供妹妹和弟弟读书,求她成全我们。可是我妈还是不肯答应,她说,女人做决定容易,但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结了婚,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她为我好,为这个家好,绝不同意我的婚事。最后,她还以死相逼,要我跟我男朋友分手。”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为了亲情放弃爱情,我知道他是不会轻易同意和我分手的,我偷偷辞了工作,自己去医院做了人流,坐上离开广州的车才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忘掉我,然后就关了手机。我希望他痛苦一段时间后能够爱上别人,就会把我忘掉,我会带着对他的爱和悔疚,一直祝福他。可是、、、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忘掉我的方式竟然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秋晗仰起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

冯泽乾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在有些痛苦面前,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相比她的痛苦,他自己所经历的伤痛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三只猫都吃饱了,母猫趴在秋晗脚边睡着了,两只小猫在玩耍,公园中虫鸣阵阵。

在沉默了一阵后,秋晗抹去脸上的泪水,说:“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冯泽乾说:“不用客气,也谢谢你能把我当成你的倾诉对象。”

秋晗说:“这里蚊子挺多,我们走吧!”

两人便离开公园,过了桥,前面就是公交站,冯泽乾见秋晗双眼还是红红的,问她:“你还好吗?如果你不急着回家,我可以陪你再走走。”

秋晗说:“谢谢,我没事了,也不急着回去,我想慢慢走回去,但从这里回到钟村大概要走一个小时,要不你坐车回去吧!”

冯泽乾说:“我还是陪你走吧!我平时也喜欢走路。”

秋晗说:“那就谢谢你了。”

于是,两人便继续走路,两人都没怎么开口,就这样安静的走着,就像两个各怀心事的熟人。

秋晗的心情看似也慢慢平复,走过一片工业区,她说:“我就在这个空调厂上班。”

冯泽乾说:“我以前也在这厂做过,在注塑车间,一天站着干11个小时,吃饭只有半小时,机器还不能停,丢下饭碗就得赶工,号称厂里的地狱车间。我干了半年多就得了胃病,而且上四休二黑白颠倒,上通宵尤其难熬,所以就辞工了。”

秋晗笑笑说:“我在这个地狱已经呆几年了,看来我比你能熬。”

冯泽乾说:“我从这厂里出来之后,就想着在这样的大厂流水线上累死累活领一份死工资,虽然是稳定,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后来才转行做劳务。”

秋晗点点头说:“现厂工厂也不稳定了,辛苦的时候累死累活,淡季时上做月休半月,只是厂里工资底和福利还行,再说了,我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她手机响了,接了说:“妈,我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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