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毓珩没有出声解释,这是连环计,除非身在其中,不然是没有办法理清楚的。
就算是他,刚开始不也以为这些人的目标是贺殊么。
哗。
电梯门缓缓关上。
一只手很突兀的伸了进来,快要合上的电梯门在触碰到他的手的刹那发出细微的脆响,又缓缓打开。
顾虎的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苍白。
他怀里夹着他的电脑,闪身进了电梯:“蓝,蓝长官,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吧,好歹,好歹我也有些用途。”
蓝毓珩没有说话。
顾虎当他默认了,怕他把自己从电梯里扔出去,连忙摁下关闭按钮。
电梯门这次彻底闭合,开始降落。
“我们回去吧。”
贺殊被贺子航和另外一人扶着往病房里走,刚走到附近几个人都愣住了。
“我去!这里不会是发生了爆炸吧?”
满地的玻璃碎片,好好的房间就这么毁掉了。
外面有好几个病人的家属,在看到贺殊回来后,都很难相信,有个人壮着胆子结结巴巴的问。
“贺主任,你,你不在病房里?”
“我去二楼做检查了,遇到了袭击,耽搁了很久,这不,呵呵,伤上加伤。”
贺殊艰难的举起手,让他们看清楚他手腕上的伤。
“啊!”
“贺主任,你又受伤了?”
很多人都关切的围了上来,他们的家属都是被贺殊救下来的人。
刚开始他们以为贺殊只是躲在病房里所以才会想着过去问问,谁知道贺殊不在,还在楼下受了伤。
他们一时间因为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愧疚之情。
“贺主任,你那个同事出事了。”
有人小声的说。
他们很多人都亲眼看到蓝夏被一个持枪的人挟持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这可是五楼啊,摔下去小命不保。
“同事?哪个同事?”
贺殊奇怪的问。
“就是待在你病房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啊,我们在这里经常看到她,就是她不爱穿白大褂,总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有人略有些不满的道。
又爱美又没有责任心的护士,可,总归是一条人命,这样没了也挺难受的。
贺殊更奇怪了,扯了扯唇角:“你们在说……”
“难道是蓝夏?”贺子航接过问话,又仔细的把蓝夏的模样形容了一遍。
“对对,就是她,原来她姓蓝啊,这个姓挺特别的。”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们正在沉思的时候,看到贺殊变了脸。
“怎么回事?”
“我们,我们以为你和蓝护士躲在房间里是为了避祸,医院是想放弃我们,才会想办法进去找蓝护士问个所以然。”
刚刚伤到手被保安救下来的女孩子手上缠着绷带,忍着疼走过来道。
她不顾身前朋友拉着她不让她乱说的示意,把刚才发生在病房里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贺殊和贺子航的脸越来越难看。
听到最后,贺殊拽住了想要冲上去发泄怒火的贺子航,摇头叹息:“你们,你们真是害死人了!”
“夏夏和你们一样,都是病人家属,她妈妈重伤昏迷成为了植物人,凌晨的时候失踪了,她自己没有承受住得住也病倒了,你们真是太冲动了!”
他们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细心的人注意到挟持蓝夏的人,不正是混在他们当中最先起哄的人么。
这些恐怖分子就是利用他们制造暴乱,破开那道门,把人家好好的小姑娘掳走。
蓝夏没命了,他们都是共犯,都是帮助杀人犯害人命的人。
贺殊喘了几口气:“你们各自回去看护好自己的病人吧,别的事情不要多想,警察来了,一楼二楼的那些袭击的人抓住了不少,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你们,唉。”
他不想再说话,胸脯闷着疼。
肋骨那里动一动都很难受。
房间里太乱了,贺殊却没有换病房,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蓝长官最初推测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才会让我们过去支援,不曾想,竟推测错了。”
其中一位保安道。
贺子航:“不止是他错了,我们都错了。”
最开始他也以为这些人是冲着贺殊来的,太巧合了,先是车祸,又是袭击。
那几个人在到处乱找,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贺殊所在的检查室。
见面送刀子。
不是他身手不错,他们两个人都有可能交待在那里。
“表哥说,他们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贺子航走到窗户边,低头朝下看。
在场的人只要没有受伤想要从这里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一人持枪,还钳制着蓝夏,到底是如何做到跳下去安然逃脱的?
陆弋铭接到蓝毓珩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县医院。
“对不起。”
蓝毓珩轻声道歉。
咯噔。
陆弋铭的心里露跳了一拍:“夏夏如何了?”
“我们在追,夏夏的身上有定位,顾虎已经锁定了。”
“把定位发给我。”
陆弋铭说完,把电话挂断。
“林茳,这里交给你,蓝姨的情况稳定了以后直接送往军区医院,报我的名字。”
海市不管哪家医院对于他来说都不安全。
他下定决心找回夏夏后不管她的意愿如何,一定要把夏夏接到京市。
林茳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从刚才陆弋铭接电话零碎的语言中猜测和少夫人有关,重重的点头,几乎要立下军令状似的保证自己会护好蓝盈盈。
顾虎把定位发给陆弋铭。
看清楚光标移动的方向,陆弋铭跳上车一个急转方向盘,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声,车子快速的朝着高速入口的方向飚了出去。
胸闷,头晕,耳朵里也嗡嗡地响着。
蓝夏被颠醒,睁开酸涩的眼睛,到处都是黑暗。
她试探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绑着,眼睛上蒙着一块布,不仅如此,她的嘴上还贴着一层胶布。
她感觉到自己在车上,周围有人,没有发出声音也不敢再动。
很安静,若不是有几道不同的呼吸声从不同的方位传过来,她真的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
看样子这辆车很大,她躺在地上,都没有挨到座椅。
难道是那种装货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