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异母的姐姐。
夏欣雪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和蓝夏怎么会是姐妹呢?而且蓝夏才是姐姐,那说明什么?
说明蓝夏若是被夏如海认回之后,那夏家大小姐的身份要拱手让出去,她唯一引以为傲的资本和优势,化为了烟云。
夏欣雪忽然扑过去揪住了夏如海的手臂:“爸,阿琛他知道吗?”
阿琛选择她不就是因为她的市长千金的身份吗?若他知道其实蓝夏也是市长的女儿,那他还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吗?
她惊慌失措的想着,早已经忘记了父母激烈的争吵。
“这个你要问问你妈了。”
夏如海犀利的眼眸射向杜珍雪。
刚才那样的场合,杜珍雪还敢跟薛夫人待在一起,蓝盈盈的事情,露出了太多的端倪,稍微用点心的人都会多想。
“问我?”杜珍雪嘲讽的勾着唇:“刚才是谁面对着那个贱丫头失态的?是谁把银行卡想也不想就交出去的?”
“你!”
夏如海气的不轻。
杜珍雪不服输的昂着头,她脸颊上还挂着鲜红的手指印,狼狈里透着倔强。
二人互相甩锅,谁也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夏欣雪脚底发软,手上力气一松,松开了夏如海的手臂。
她凄楚的笑道:“所以,你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也要毁掉我的幸福是吗?”
相互瞪眼的两个人一怔。
是啊,这件事传出去不光他们二人的声誉受到影响,刚刚和薛家订婚的女儿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呢?
杜珍雪率先服软:“小雪,你别哭,不管我和你爸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心尖上的宝贝,我们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说着,往夏如海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次夏如海终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继续伤女儿的心。
说起来,夏欣雪从小就乖巧懂事,和杜珍雪的性子相差很远,当初他虽然对蓝盈盈心存愧疚,但娶了杜珍雪之后也是想好好的与她过日子的。
从女儿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欣”同“心”,特意用了杜珍雪名字里的一个“雪”字来为女儿命名,就是为了表达他的真心。
在有了夏欣雪的日子里,他们二人也相敬如宾的生活了一段时间。
直到杜珍雪发现了蓝盈盈和蓝夏的存在。
杜珍雪因为嫉妒,变得咄咄逼人,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因此受到了影响,他慢慢的失去了对杜珍雪的兴趣。
男人的变化,枕边人是最为了解的。
杜珍雪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蓝盈盈母女的身上,对夏如海的态度很恶劣,拿出受害者的身份,认为夏如海愧对与她,每次有争执,总会拿提及这件事,把不忠的罪名压在夏如海的身上。
夏如海身为一市之长,习惯了身边的人对他恭恭敬敬,身边也不乏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换做是别的人,早就动了别的心思,可他没有,随着杜珍雪日复一日的提及,他埋在心里的那道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
无休止的争吵和嫉妒加速了这个家庭的灭亡。
若以往他对杜珍雪还有一丝的情谊的话,在他看到蓝盈盈倒在血泊之中,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夏如海只想去医院守着蓝盈盈。
可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的表情,想起今天的日子,他终究是动摇了自己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夏欣雪的头发:“乖,在爸爸心里,谁都比不上你的位置,明天爸爸会亲自设宴,你到时候把阿琛也叫来。”
夏欣雪一听,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心里。
太好了,只要爸爸和她一心,只宠爱她一个人就好。
“爸,呜呜,我好怕爸爸不要我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让爸爸引我为傲。”夏欣雪哭着扑到了夏如海的怀里。
她面上乖巧,心里却在琢磨着用什么办法赶走蓝夏,她不能让蓝夏再有机会和爸爸接触。
爸爸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医院里,蓝夏已经等了六个小时。
手术室的大门依然紧闭着,她从站立最后换成了坐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移开手术中的字样。
陆弋铭陪在左右。
叮——
手术室的灯灭了。
蓝夏第一时间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了铁门口。
铁门随即打开,贺殊边去口罩边朝外走,露出了他略显疲倦的脸。
蓝夏什么话都说不出,眼睛黏在贺殊的脸上,明明还和他相差几步远的距离,可脚下跟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无法再迈动一步。
她动了动嘴唇,声音发不出了,可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里好似隐藏了太多的话语。
不需要说什么,在场的人都能看出她的忐忑,惊恐,以及希翼。
衣角被她的手指拧成细细的一条,在她的手指上勒出几道红色的痕迹。
贺殊的眼睛先落在了紧跟着走上来的陆弋铭脸上,最后飘到了蓝夏的头顶,有些不太敢和她的视线相对。
他的反应,令蓝夏整颗心的跳动频率加快了许多。
“贺殊。”陆弋铭见蓝夏的脸更加的白了,皱眉提醒道。
贺殊终于是把目光和蓝夏的眼睛相对。
他说:“很抱歉……”
蓝夏屏住了呼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死命的咬着下唇,血液充斥在她的唇齿间也毫无知觉。
“贺殊!”
陆弋铭的脸忽的一变,难道真的没有把人救回来?
贺殊吸了口气,把他的话说完:“很抱歉,虽然蓝女士目前保住了性命,但她能否渡过危险期,能不能苏醒过来,某一天会不会突然死亡,这些,都是未知的。”
蓝夏瞳孔微缩,捏着衣角的手微微一松,她听到自己松了口气。
“所以说,我妈妈,她,她没有……”
死那个字她无法说出口,她依然没有安全感。
“嗯,没有,但她受创太严重,命虽然抢救了回来,我不能保证时间的长短,她目前重度昏迷,只能在重症监控室里观察。”贺殊接口道。
蓝夏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她露出了欣喜的笑:“我妈妈,她真的,真的保住了性命,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