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我回来了!
一个才断气的‘凶手’?
薛景禹给对方做了检查,这个年龄大概在三十几岁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和异常的表情,闭着眼如同睡着了一般。
人死之前那几秒钟的神态是最能表现出死者当时的心情的,可这人驱着这辆车一路狂奔追了他这么久却死得如此安详,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薛少?”十五看着蹲在地上将死者全身都做完检查皱眉陷入深思中的薛景禹。
“他身上除了右手大拇指骨关节骨折断裂之外没有其他伤口了!”确实如十五所说,这人的死亡跟十五下属们的一阵手枪扫射无关。
“那……”怎么办?这个人死得蹊跷啊!
你说他之前就死了?不是,他有体温,而且还开车那么快,一个死人怎么开车?
但如果你说他被迫停车时才死的?怎样的死法能让对方一点痛苦都没有?
如此诡异的死法……
“把尸体带上!”蹲着的薛景禹将手上的手套取下用专门的袋子封好,并提醒十五,“让你的人都戴上手套,不要让自己的肌肤触碰尸体!”
曾经有过因为触碰尸体沾了血液导致自己中毒昏迷长达两个月的薛景禹不敢再大意。
十五一听浑身毛发一炸,看向那几个之前将尸体从车里拖出来的下属,那个几人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低低吁出了一口气。
幸好,在他们刚才要动手之前,薛少让他们戴上了手套。
……
凌晨五点,几辆车抵达G城医院,许宁城在楼下接到了从车里下来的薛景禹,薛景禹下车步伐带风,走过来时没有一刻地停留,那一声急促的话语在凌晨的凉风里让人心里微紧。
“带我去!”
许宁城看着从自己面前快步掠过的身影,薛家的保镖带着薛景禹过去,许宁城便伸手拦下了十五。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比之前预计回来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十五这才将路上遇到的怪事跟许宁城一五一十地说了,心里也对自家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接到薛景禹的飞机在K市迫降的消息,主子便叫他带人飞奔过去接人。
一想到那个诡异死去的尾随着,十五浑身便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吩咐人不准说出去!”许宁城沉声交代十五,十五急忙点头,他手下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今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他们不敢乱说。
“尸体呢?”许宁城又问。
“薛少将那尸体暂时存放在了别处!”在来医院之前,薛景禹便将那尸体放到了其他地方,并没有随着这些车来医院。
许宁城赞成地点了点头,他是担心薛景禹因为董女士的离开而自乱脚步,没有被悲伤冲昏头脑,如今看来他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
整栋住院楼都处在被封锁的状态,早在董女士出事后的两个小时里,医院便将这栋楼的病人移空,不放如何闲杂人等进入。
底楼,薛景禹脚步带风地跟在了薛家保镖的身后,到了过道时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过道上每十步都有保镖值守,一眼望去那些保镖们身上的黑色西装让他心里越发的沉重。
空空荡荡的过道上脚步声尤其的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了他的心间上,带着惊心动魄的寒凉。
他的双腿如同灌上了铅,快到走到门口时便停住了,“你们先下去!”
过道上的保镖们闻言面面相觑,他们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是大少下令的。
然而……
“滚!”
薛景禹喉咙里发出来的冷声让众人不敢再多待,迅速地退出了走廊,转移到了底楼大厅和其他进出口的地方。
过道上的保镖一撤走,薛景禹高大的身体便微颤着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墙壁冰冷,隔着单薄的衬衣,那样的寒凉透过布料渗透到了肌肤里,冷得他浑身的血液都要凉了。
他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脸上和头发上重重抹了一把,摸到下巴上渗透出来的短短胡须,他伸手就去自己的裤兜里掏东西,可他身上哪里会带剃须刀?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最后直接用上了手徒手拔。
他拔得狠,下手也没个轻重,仿佛那胡须不是长在他自己身上,用力的拔下来一点也不疼一般。
然而随着那被拔下来的一根根胡须微端都沾着血,他也像是没有感觉到疼一样。
“我要是不把自己打理干净,你肯定又要说我邋遢了!”薛景禹摸着下巴苦笑一声,看着手心里被拔出来的几根胡须,涨红的眼眶里满是无奈,“怎么办?拔不完啊老妈!”
他说着抬眼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扇门上,“我就这样进来你会生气吗?”
他一把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目光有些虚空,“我想,你不会生气的,你只会心疼!”
心疼自己的儿子没人照顾才这么邋遢。
心疼儿子一路奔波到了门口却不敢来见您。
他的手最终是落在了门把上,“咔擦”一声,室内的寒凉气息迎面扑来,他立在门口生生打了个寒颤。
室内的空调被调制到了最低温,如今是夏季,尸体没有被放进太平间而是单独放在了这间屋子,室内的温度就要很好的控制。
薛景禹走进房间,被室内一室的白色看得整个心都荒芜了起来。
这里躺着的,是他最亲的人,是给与了他生命,让他能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最伟大的母亲,是他最崇拜的人。
她以女子之身撑起了薛氏天启,撑起了这个薛家,养大了两个儿子,却始终没有想过要再嫁组建新的家庭。
她这一生有着无上荣光,无上荣耀,在所有女强人跟家庭无法权衡的难题上她游刃有余,虽然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只是她不知道,她一个人承担了母亲与父亲的两个角色。
她做得很好了!
真的。
大床被白布遮住,薛景禹走了过去,走到床边,慢慢地跪了下去。
“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