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姜灵湦被绣菊看的死死的,就怕她又爬到高处或是做什么危险的事。
“公主,该喝药了。”
刺鼻的汤药还没端进屋内就已经飘散过来,那张精致的小脸下意识的微皱,看着还冒着热气棕褐色的汤药,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什么都不怕,唯有这苦涩,每每都让人忍受不了。
“绣菊...”她商量的开口,还没等她说完,绣菊先一步的开口道,“公主,这药可是竹语花了一早上的功夫才煎好的,那白嫩嫩的手啊都被烫伤好几回了,还有...”
姜灵湦接过她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内,一旁的绣菊见她喝了,赶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蜜饯递到她的口中,甜丝丝的味道逐渐将口中的苦涩压了下去,紧皱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些。
“总用这套你也不嫌腻。”她瞥了眼一旁见自己喝完药喜笑颜开的绣菊无奈道。
“那是绣菊知道公主心疼奴婢们,公主的心地最善良了。”绣菊笑着道。
善良?姜灵湦轻笑一声,蝶翼般的睫羽微垂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她从没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字沾过边。
“梅霜和幽兰,今日要回来了吧。”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回了。
“下午就该到了。”提到两人,绣菊清秀的脸上溢满了激动之色。
梅霜、幽兰、竹语还有绣菊,她们四人是姜皓轩特意培养给姜灵湦的四大凰卫,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梅霜武功最强,幽兰力大无穷,竹语精通药理,绣菊八面玲珑,四人各有各的特色,从小姜皓轩就给她们传输她们是为了姜灵湦而存在的,因此四人对她忠心耿耿,似主仆更似朋友。
“一会你和竹语去接她们吧。”姜灵湦瞧绣菊有些为难的神色,她轻笑一声,“放心,我就待在永福宫,她们这次回来怕又是一身的伤,你心细,帮着竹语好好照顾她们,让那两个丫头自己处理,我不放心。”
每隔一个月她们四人都会被轮流派出去特训,有时是一人,有时是两人,这次正好派出梅霜和幽兰二人。
绣菊想到两人不靠谱的性格,再想这永福宫可是宫里的禁地,除了皇帝姜皓轩之外其他人,不能进入,想来也不会有哪个不要脑袋的往这闯。
“那公主你可要答应我,不能再爬到树上去了,还有,下午就在宫里休息,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大声吩咐一声,奴婢就在偏殿能听见的。”绣菊不放心的嘱咐道。
她们四人都是住在永福宫的偏殿,距离很近,仅仅隔着一道宫墙,若不是这样,绣菊也不敢留姜灵湦一个人在这。
中午服侍姜灵湦吃过饭后,绣菊便离开准备去接梅霜和幽兰二人,临走之前不放心的再次叮嘱起来,最后直接被她撵了出去,若是一直被她说下去,只怕天都要黑了。
从殿内朝外看去,能清楚的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蔚蓝的天空,庭院里粗大的樱花树,茂盛的花冠遮盖了大半的天穹,清晰粉嫩的樱花带着少女的粉嫩,笼罩着这小片天地,纯净又美丽。
见到这颗异常茂盛的樱花树,她就被吸引了,因此总是忍不住想要爬上去看看。
从降香木精雕细琢而成的书架上随意的取出一本市井话本,接着直接走向庭院的樱花树下,她围着树杆走了一圈似是在琢磨从哪里下脚。
此时的姜灵湦早就把绣菊之前接连提醒的话扔在了脑后。
她弯下腰将碍事的长裙打了个结系在腰间,话本放在外衣里,撸了撸衣袖,捉住树干,脚踩在凸起的树干上借力往上爬。
若是绣菊在这,只怕都要惊掉下巴,在她心目中公主的形象是尊贵优雅,眼前的景象完全和尊贵优雅搭不上一点边。
爬到一半,那张精致的小脸已经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抬头再看看树冠,她倾吐了一口气,接着卖力的一点点的往上移动。
半个时辰后,姜灵湦爬不动了,只能坐在半空的枝干上,精致白皙的小脸因为运动带着微微的红晕,水墨的眸子如星辰般闪耀夺目,粉色的唇微张,带着轻喘,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边,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丝丝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张开双臂惬意的眯起眸子。
永福宫外种满了各色的花朵,红的蓝的白色紫的,咤紫嫣红的花海若如人间仙境,这是姜皓轩特意让人为姜灵湦种的,只为了让她能随时能看见这样的美景,即便是御花园都没有这里的景观绚烂,由此也能看出姜皓轩对这个九公主特别的宠爱。
此时不远处的花丛中传出沙沙的声音,花枝摆动间,一道身影狼狈的从花丛中蹿出,坐在高处的姜灵湦一眼就看到那边发生的动静。
那是一个浑身狼狈的人,灰色的衣袍破旧不堪,破旧的衣袍内偶尔能看见殷红的伤口,长期没有搭理的发丝蓬头垢面,让人看不清对方长得什么样,从那瘦弱身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在那边!”
“臭小子,我看你还往哪跑!”
随着那人倒下,花丛后紧跟着出现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人穿着墨蓝色的蟒袍,同色的玉冠束在他的发顶,俊秀的面容让姜灵湦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天宇国六皇子姜博玉,算是得姜皓轩欣赏的一子。
另一人着装带有强烈的民族特色,粗狂平凡的面容,满头的发丝变成了无个小编,脸颊边的辫子镶有五彩的琉璃珠。
姜灵湦想起这段时间西蒙国使臣来了天宇,想来这人应该是西蒙人。
“跑啊!我看你还往哪跑!”博儿济吉特·伯都抬脚狠狠的踢向倒在地上的人,“低贱的奴隶,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
地上的人蜷缩在地,即便是被人狠踹都不发一声,一旁的姜博玉见对方不要命的踢法连忙拦住,“这里毕竟是皇宫,真出人命了不好。”
伯都嗤笑一声,显然有些鄙视姜博玉的胆小,“一个奴隶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听见他这般说姜博玉的俊秀的面容微沉,冷声道,“这里是天宇不是你们西蒙,闹事也要看地方,别忘了你来天宇的目的。”
西蒙虽然战胜了南楼,收了南楼的土地,但是南楼的残余势力还在兴风作浪,三年的战争也让西蒙重伤,此时不宜再出事端,西蒙国此次便是来向天宇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