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任蝶闭上了眼,伸手抓住白景廷的衣摆,气息有些微乱。
“怎么,这就不敢看了?”含蕴看着方任蝶的动作微微一笑,笑里带着几分讥诮“那接下来的你怎么承受呢。”
说着,含蕴伸手朝地上的方任依一抓,那灵体接着就飞空而起,与含蕴并立于半空之中。
“把她放了吧。”任蝶睁眼开口阻止。
即使知道了寒蕴蝶的所有故事,即使知道了一切都源于方任依,她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
毕竟存在于她记忆中的是一直对她好的方任依,而不是背叛她的那个诺依。
“放了?!”
含蕴的声音一个拔高,似乎不理解任蝶。
这女人害她们害的这么惨,她居然让她放了?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说服皇兄把方任依从鬼族带出来吗?”一句话几近斥责,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装什么烂好人!
含蕴有些不忿。
“皇兄?这事发生了多久?”方任蝶自以为听出了话里的漏洞。
“一千年。”
“那为什么现在他还活着?”
“沧月大陆的人的寿命自然和你们这个时空不同。”
两人一问一答来的非常流畅,甚至连理都不想再理会任蝶,直接一甩衣袖,半空中的方任依紧接着身形一闪,如流沙般飞快的在空中消散开来。
“姐姐。”
方任蝶激动地撒开了抓住白景廷衣袖的手,却发现她根本对在半空中的含蕴无能为力。
“接下来到你们了。”含蕴看着方任依在她手下灰飞烟灭,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兴奋,紧接着低头看向了还没从那遍地的血块中缓过神来的顾央和叶笙。
“咔。”
还没来得及出手,含蕴便听见一声扣响,转眼向任蝶那方一看,发现任蝶正举着一把手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黑色的枪口已经几近冰冷,但任蝶的表情更加冰冷。
“你要为他们杀我。”语气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含蕴的笑容在这一转脸间就僵在了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使命。”
“虽然你说的故事很完整,但我一点都不记得,我不记得寒蕴蝶也不记得什么纳兰景,但我记得我是方任蝶,而你现在要杀的人是我出生入死的朋友,你毁了的是拼死就我的姐姐。”话没有再继续说,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不记得的曾经,和现在她活生生的朋友,谁是她敌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说得对。”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白景廷也在自己的身侧掏出了一把手枪,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含蕴。
故事他们愿意相信,但不代表他们愿意承担。
前世今生,这样的使命太重,他一直不开口,就是在等任蝶自己做出选择。
现在,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你也这么对我?”要说刚刚任蝶以枪指她的时候她的情绪是波动,那现在当白景廷举起枪对准她,她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
她的身子缓缓从半空中降落,看都没看任蝶,反而径直走到白景廷面前“纳兰景,我以为至少想杀我的人里不会有你。”
纳兰景?
任蝶唰的一下看向含蕴,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空出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方任蝶的身边,但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纳兰景。”
含蕴说的一字一顿,无比肯定。
就算貌有相似,那通天的淡然气质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普天之下,只有纳兰景能做到如此温而不冰,孑然**。
而且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人绝对是纳兰景没错。
可是当年,墨凝的确说过纳兰景已魂飞魄散再无转生了啊,这之间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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