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提醒我。 ”蕴蝶听言一把推开墨凝，紧接着后退一步，眼中开始四散起波涛，那汹涌蓬勃的杀气仿佛可以把墨凝刺穿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蕴蝶的眼泪在打转，那在眼眶中萌动的泪水，让别人看着是那么的痛心。

“你不用一遍遍的跟我强调然后撕我的伤疤。”蕴蝶蹲在地上，双手环膝摇着头一遍遍道：“我知道，我知道……”

本在一边的落尘见状看了过来，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若不是见到蕴蝶这种状况，他也不会明白……

墨凝则低头看着这样的蕴蝶，深深地呼吸着，身体一侧的拳头攥紧，放开，再攥紧，再放开。

终于，他向前两步蹲在了蕴蝶的身前“他会希望你幸福的，他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的，我知道你的心伤，我知道你的难过，我很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承受这种痛。但你这种自虐，迟早会把自己憋疯的。”

这恐怕是以暴戾响彻忘川的魔尊，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吧。

“不会憋疯。”蕴蝶突然低着头开口：“灭了暗之力之后我就能去找他，不会再憋太久的。”

墨凝听言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我知道，要你忘记他很难，因为已经两千年了，我都没有忘记过你，更何况，你们，那么相爱。”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墨凝硬生生从嘴里挤出来的出来的，看着自己爱的人为别人伤心成这个样子，他也很难受。

“我希望你可以坚强起来，可以勇敢的面对这一切，因为纳兰景，不管有没有灵魂，他最希望看到的还是你能幸福。

“你明白吗，他，舍不得你死。”

节哀顺变，生活还要继续，你还有我们这些人，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知道蕴蝶也听不进去，要不然寒洛早就出面劝她了。

他不希望她因为纳兰景而死，他只有托着，让时间再长一点，他可以再有多一点的时间陪在蕴蝶身边。

蕴蝶说过，不管是谁，都有自私的一面，那这一次就让他也自私一回吧。

“舍不得我死？”蕴蝶听言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墨凝。

“他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在请求别人看住你别做傻事，如果他希望你去陪他，何苦在弥留之际说这些。”

他也喜欢蕴蝶，所以他懂得纳兰景的感情。

即使嘴上说的同生共死，但是真的到了这样的时刻，谁也不希望对方放弃生的希望，跟着自己一同离去。

“墨凝。”蕴蝶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抓住墨凝的胳膊抬眼看向他“你知道吗，我是后悔。”

“我后悔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愣神该有多好，我后悔我当时没靠叶笙那么近该有多好，我后悔我的朋友没有出现在那里该有多好。”那被蕴蝶深深压在眼底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她声音沉痛，字字滴血。

那脸上的悔意，让看的人都不由得别过了头去。

“不，不是这么算的。”墨凝听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便是一急，当下辩解道：“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是我的专注害了你，要不是一千年前我抓了纳兰景，你就去不了那个世界，就不会认识这些朋友，这一切的直接作俑者，是我。”

终于认清楚了自己当年执着的过错，其实当年若不是因为他的喜欢太具有占有欲，蕴蝶要比现在要幸福的多。

他是自私，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自私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哀痛，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带来伤害。

从来，也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