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模糊(1 / 1)

十多年后的苏恣,拿着那张明信片发呆着。

她心中百感交集,看着蓝色的天空,还有覆盖着雪的富士山。

心境障碍?患上心境障碍意味着心境低落、思维迟缓、意志活动减退。

对工作兴趣下降,无热情,缺乏信心,对未来悲观失望,常有精神不振、疲乏、能力不足、效率降低等体验,严重时也会有轻生的念头;常伴有焦虑、躯体不适感和睡眠障碍。

先瑶曾见过那片晴朗无阴的天空,在夏天无忧无虑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她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被困在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里,无法呼吸,无法说话,无法挣扎,用尽全力,仍然逃不出那个可怕的牢笼。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死亡是她唯一解脱的方式。

苏恣竟然将她的死说的冠冕堂皇,理所当然。

或许她已经厌倦了,淡忘是人性,这可以是爱,也可以是恨。

苏恣坐在漆黑的江边吹着夜晚的风,泪眼朦胧之中,灯光似成块的水果糖。

冷风拂去了她的眼泪,她一闭上眼,抬着头,光透过眼皮进入她眼中。

顿时,她觉得她坠入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中,她的眼皮酸的发痛,眼泪从眼皮的缝隙中流出。

一颗一颗低落在她的手上,如同天上落下的毛毛雨。

她望着河岸对面的另一个世界,人们欢声笑语,灯红酒绿最终都会暗淡下来,化作无边的黑暗。

如夜空一样的漆黑,黑的让孤独如风一样无处可逃。

在苏恣陷入悲伤的时候,一个如同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每当她哭泣的时候就能听到这个声音,每当她孤独的时候总会有他的出现。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已成为了本能反应,苏恣本能的笑了。

“怎么了?”邓先乔走到她身边,看着满脸泪水的她。

苏恣撑着眼睛,一抬头,想让泪水倒流会眼中。

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嘴中,她用双手撑着已经哭晕的头。

而邓先乔,在震惊之前感受到了是如皮肤被撕裂的痛苦,她的每一滴泪水都如同割在他心上的利剑。

他疑惑为何她会哭,难道又是因为沈安然?

他的脑海中又回忆起每一次她在沈安然那边受伤后的样子。

她就如同一匹舔舐着自己伤口的老虎,但是在他心中她却比猫还柔软。

她总是这样,有好的事情留给自己,遇到一个人伤心的时候总是憋在心中。

苏恣突然抬头凝视着邓先乔,吸了一口气,顺便将眼泪鼻涕一起吸进去。

心中复杂,哀伤,烦闷,受束缚的感觉混在一起,唯有痛苦是那么明显。

苏恣凝视着他的双眼,他的眼眸明亮的似星辰坠入,深邃的似深海沉落。

那一瞬间,她内心的悲伤如冰凝固,有种如火焰一般温暖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问道:“乔乔,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邓先乔犹如听错了,他睁着眼睛,侧着头,震惊让他做不出太多的表情。

苏恣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自己,况且是这种要求。

这是不是意味着…尽管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但是他的意愿总是不满足的让他想要渴求更多的东西。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苏恣如同一只食肉动物一样狠狠的扑上去,环住他的肩膀,紧紧的抱住了他。

在抱住他那一瞬间,苏恣的泪水决堤,如夏初那止不住的大雨,她忍不住放声大哭着。

在那一刻,邓先乔有一些感觉突然就明白了,他说不出来,但是他肯定他愿意陪着这个女人去天涯海角,愿意成为她所有疯狂的梦,愿意付出一生去守护她。

“恣姐姐,不要抱的那么紧。”

邓先乔吓的不知所措,身体被她紧抱着感到硬生生的痛,但是他的心却感到无与伦比的温暖。

能这样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这种感觉还是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被她抱在怀中,每一寸肌肤都被她占据,每一次心跳都因她而起。

“你环着我的肩膀抱着我,我怎么伸出手抱你啊。”

邓先乔想回抱住她却尴尬的发现他的手臂被苏恣环住了动弹不得。

苏恣以为他认为自己的行为不检点,连忙放开了。

“不好意思,我。”苏恣尴尬的擦去了眼中的泪水。

“哎呀,我…”邓先乔气急败坏的闭上了眼睛,都怪他,都怪他,他瞎说什么干啥。

他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冷静之后,邓先乔将手附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乔乔,你姐姐生病了。”苏恣说完又哭了起来,她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邓先瑶在地上匍匐着,用颤抖的手打开药瓶,药片散落在地,她抓住一把死命的吞下去。

“什么病?”邓先乔对此一无所知。

“心境障碍。”苏恣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什么是心境障碍?”邓先乔的声音有一丝急促。

“就是。一种心理疾病,得病的人会情绪激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做出许多过激的事情。”

苏恣险些跌在地上,她连忙扶住了邓先乔的手。

邓先乔忙拉着颤抖的她,微微拍着她的后背要她镇定下来。

“先瑶好可怜。”苏恣就像中邪了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那时候我没有陪在她身边,让她自己去面对这种疾病,你知道精神病吗?那是一种比死更可怕的疾病。”

“为什么她会得这种病?”不管发生了什么,邓先乔认为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生前一定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吧,究竟是什么打击?”

苏恣抬起头来,看着邓先乔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嘟了一下呼了出来。

这几个月,疲惫已经把她压垮,猜疑已经让她无力,痛苦让她无法呼吸。

“乔乔,我是一个废物。”

苏恣咬着牙,指着自己骂道。

邓先乔摇着头,拉住了她的手。

“不。”苏恣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心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头痛的感觉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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