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没再遇上过这样的事情,还觉得挺遗憾的。
华哥后来给我讲,这种民间杂术只能净化,用之前要先用罗盘看,碰到转的很缓慢的,就请一请没有恶意或者路过的朋友。碰到罗盘转的超快的,以及有明显特征的,直接就跑,不要磨蹭。这方法对那些凶的东西屁用没有,还可能适得其反,意外情况另论。
公司搬到新写字楼刚满三个月,我选择了离开那里,因为一些战略上、分配上和老板作风上的分歧。
走后还和一些同事保持着联系,因为相处的都不错,而且股份还在。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股东之一,订机票酒店方便很多,有不少内部保留的份额。
联系最多的还是华哥,他时不时还会教我一些简单的东西,比如呼吸吐纳、什么情况可能是有那种东西、遇见了不同的东西该怎么办,还有一些不需要道行的杂术,像立筷问事、墨盒划线、扫帚辟邪等等。
那会儿,正是15年初,互联网大潮爆发的时刻,我开始自己攒局做了起来,而且会在前期梳理清晰,资本进来相对稳定的时候,抽身出去做下一件事,每次都会保留一部分股份,不会彻底放开。
商场险恶,两年蹚过来,弄过三四个项目,旅游、地产、餐饮都有涉及。虽是瞎折腾,也赚了一些,买了一个不大的房子,买了辆车,留有一丁点存款。生活勉强算是没有近忧了,每天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偶尔忙一下,再增加些收入。
阿明在杭州生活的不错,渐渐也适应了那里的饮食和气候,到底六七年了。因为他性格的原因,所以工作上很受老板信任,调配为总裁助理,恨不得天天都待在一起。
子淮当了道士以后,联系少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和闭关,从上山到现在两年多了,应该已经有点道行。在崂山刚开始学符箓的时候,微信跟我说,师父前辈们认为他是天才,符画的太漂亮了,这样方便与上天(灵界)沟通,把能量调动出来。没过多久就让他开始学习崂山的精髓,五行符。我一想,这是功底,从小练毛笔字。他写的东西,我是看过的,确实不容置疑。
这俩人不怎么发朋友圈,子淮好不容易发一个,肯定是景色。阿明发的全是资讯和鸡汤,我都怀疑他会不会发照片。
“不知道最近都怎么样?”我惦念着,坐起身来,找了找手机。
“不在这儿?可能在裤子里。”从沙发上起来,去衣帽间提起裤子,摸了几下。而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又坐回沙发,发了个微信出去。
“It’s raining forever baby.Together for our eternity ……”
手机铃响了起,Raynard Silva 的《Wait and See》。我看下号码,吴子淮,迅速地接了起来。
“哟,怎么这么快就打来电话了,这才五点,今儿没打坐?”我笑着讽刺道。
“还打什么坐,师父让我下山历练,说我这符箓学了整整两年,该去外面做点事了。锻炼一圈,有了感悟,回来再修行就有了方向。”子淮压抑着激动的语气,假装很从容的说道。
“两年?不止了吧,我记得你是五月初去的,现在七月初了。”我疑惑道。
“是,我皈依后学了两个月的经卷、打坐、呼吸吐纳这些基础,第三个月才开始学习符箓,算着日子,昨天是两年整。”子淮解释道,然后毫不停顿的继续着:“今天头晌,正准备练功,被师傅叫过去问话,一直说到中午吃饭,跟我交代清楚。过晌我总结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然后正在收拾东西,你的微信就发来了。”
“Good!心有灵犀!那太好了,我刚还琢磨着,你这两年多了不知道怎么样,正要问问呢。你打算去哪?直接来北京呗。”听完了他的话,左手马上握拳做了个胜利的动作,急忙邀请。
“唉,实不相瞒……”他发出了遗憾的语气。
“怎么了?”
“师父跟我一说完,我先第一时间定好了票,去我不得不去的地方。”他继续遗憾的说道。
“哟,那太遗憾了,我有点儿事,先挂了哈。”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听到后面那样说,如此做作,只能后发制人调侃他了。
“别别别,北京!我不得不去北京!我订好票了,明天一早的,晌午十一点到北京南站。”子淮慌张的说道,生怕我挂了电话。
“哦哦,好,不得不来北京就好,那明天我接你去,中午先来顿烤鸭。”
“昂,伙结们,烤鸭,好久没吃了,想想就挺香的,哪来?全聚德?”子淮说着,吧唧吧唧嘴。
“还说上青岛话了,瓷器,省点事儿吧。全什么聚德,土鳖,四季民福,那儿好吃。”我听他说起了五音不全的青岛话,挖苦道。
“真议赖人,都可以,剩么民福无所谓,关键是恣儿,要哈啤酒。”他完全入戏,模仿起了山东大汉。
“哈啤酒,大晌午哈啤酒,俺哈水,嫩哈点儿白的吧,给嫩弄个朋自远方15,好好哈。”我戏谑的说道。
“俺要哈燕京,俺还……”
没等他说完,我立刻把电话挂断,心想“跟俩傻子一样”。虽然这样想,但是心里乐呵呵的,明天就能见到了,多少年了,我的同桌,我的知己。
“诶,阿明,嘛呢?”我给阿明拨了一通电话过去,今儿周六,他也是休息日。
“德~~~你在干嘛?想没想我呀?”只听那边传来惺惺作态、骚不可及的声音,男声……
“正常点儿,行不行!”我大喝一声,继续说道:“明天子淮过来,你也来呗,几年没见了。”
“嘿嘿,我走不开,过几天你们来杭州呗,招待你们,老板陪着,咋样?”阿明奸笑一声,语调正常了下来,诚恳的说道。
“那得了,过几天看看吧,没事儿说去就去了,前几次去也没见到你,老板就算了吧,他陪着干嘛。”我无奈地说道。
“好啊,那不是正好都赶上我出差了么。他可好呢,他很随和,跟我一样,哈哈!我要去准备开会的材料了,先不说了,德~~~”阿明阴阳怪气的说道。
“成,那挂了吧。”说完放下电话,双手往脑后一放,靠了下去。
“会不会穿个道袍呢。”我想一想,乐乐陶陶的笑了起来。
“旅客们,你们好!由北京南开往天津西方向的G125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有乘坐G125次列车的旅客,请您……”
我一看表10:55,马上要到了。火车站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来,毕业回北京后,只来过六七次,一半是接人送人。
我们通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看到他出站的身影,不管怎么变化,还是能一眼认出他。
他穿了一件白色交叉襟半袖里衣,套了件有山水纹绣的红色麻质半袖外衣,没有扣子没有拉链,敞开着。一条黑色麻质裤子,一双黑布鞋,拉着一个红布箱。乌黑的头发扎着短马尾辫,小胡子依旧留着,身体还是那么瘦,肤色却透亮许多,似乎还长高了二三公分。
“兄弟。”我张开双臂,向他走过去,一把抱住。
抱了一会儿,放开手,看到他满面春风,欣慰地笑了起来。
“别来无恙啊。”他咧嘴一笑,高兴地说道。
“子淮,你又长个儿了,现在皮肤也这么好。”我瞅着他夸赞道。
“山上养的呗,现在一米七七了,哈哈。”吴子淮满意的回答。
“走吧,去吃饭,这儿太吵了。”我把他的箱子夺过来,转身说道。
“我拿吧。”子淮猝然被我拿走箱子,马上不好意思的说道。
“见外了。”头也不回的甩给他一句。
接站是负一层换乘大厅,我们坐直梯下去到M层。再从接客通道走出去,走到停车场,来车子跟前,把箱子搁到后备箱,往东四十条开去。
“这车真不错!声音真好听。”吴子淮坐在副驾,左看看右看看。
“还行吧。”我认真的开着车,南站的高架结构比较复杂,出了停车站,盘来盘去。
“什么品牌?”他问了一句,然后看了眼方向盘,“哦,奔驰。”
“嗯,西装暴徒,喜欢这样的感觉。”摸着方向盘,我爱怜地说道。
对于这车,是发自内心的“爱”,就跟兄弟一样,时时陪伴在身边。与会时,载着身着西装的我,意气风发;回家时,想着过往缓缓而驰,沉默不语;开心时,速度120迈兜着风,欢呼雀跃;悲伤时,随机播放着歌曲,意兴阑珊。
这个时间的二环,很堵,十几公里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东四的四季民福,已经中午一点多。这个点儿吃午饭,刚刚好不用排队,再早一些还不成。
“烤鸭、贝勒烤肉,宫保鸡丁,石磨豆腐。我来碗豆汁儿,去火,给他来碗炸酱面,谢谢。”坐在位置上,我点着菜,抬头跟子淮说:“我不吃油炸的,没点酥皮虾,就这样吃吧。”随后跟服务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
“够了,就咱俩,这已经多了。”
“没事儿,你刚下山到这儿,得好好吃点儿,剩的多就打包,我平时也不浪费。”我劝了一下,抬头看向过来的服务员。
“打扰一下,这是送您的冰镇荔枝。”他站在桌旁,端上来一盘荔枝,里面有四颗,下面一层冰渣,很精致。
“谢谢,在给我来两瓶冰镇的“时代”,都是他的。”我跟服务员说着,顺势指了一下对面。
子淮一听乐了“我就是说说,真让我喝啊?”
“喝呗,你又没事。”我顿了一下继续道:“跟我说说山上的事吧,想来也很有趣。”
“有趣什么,特别无聊,一大早醒来跑步、听经、上课,过晌画符、练武,晚上打坐,时不时还得值日,坐堂、扫地、守夜。逢年过节,有人办事都要斋醮,还要去附近村里看病驱鬼。”子淮一脸子苦闷,伸手拿了颗荔枝,扒了起来。
“听着比上高中还辛苦,哈哈哈!”我听着直笑,这道士生涯一点儿都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潇洒自由。
“我每天过晌只画符,就喜欢这个,除了前两个月刚上山必须练武,之后从来不练。师父也默许,还很少给我安排值日。偶尔参加下斋醮,或者跟着师傅去趟村子,有的时候头晌也能画。”子淮目光炯炯,充满感激的说。
“贝勒烤肉。”服务员端着菜出现在旁边,报完菜名把菜放在桌子上。
来了菜,我们都拿起筷子,开动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畅快,久别重逢的感觉,真的是人间幸事。谈天论地,趣闻轶事,似乎永远都说不完。子淮喝了两瓶330ml的“时代”,我喝完豆汁又来了一碗,这玩意儿特别健康,多喝有益。
饭后,开上车,向家里行去。
舒服的坐在车里,我点开了一首 T.I 和 Iggy Azalea 的《No mediocre》,欢快的节奏响起。
“I don't want no mediocre.I don't want no mediocre no!Bad mama say only Ain't no mediocre,Don't want no medioc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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