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冷的房间内,沈烟的体温相对很高,温热的温度递过来,让沈夫人渐渐平静下来。
“好,我不紧张。”
他们候着沈夫人彻底平静下来,秦老看了眼顾北笙。
顾北笙拿起一条白色的布带,温柔的朝着沈夫人说道:“沈夫人,我需要把你眼睛蒙起来,等下爷爷也会封住你的听觉,你就没有任何感受。”
沈夫人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点点头:“好吧。”
如此,顾北笙才将她的眼睛蒙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秦老拿起一枚几乎有两只手长的针,对着沈夫人的眉间扎下去。
动作快、准、狠。
没有一丝的犹豫。
沈烟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那枚长针便只有半截露在外面,她的心随之一紧,差点惊呼出声来。
太吓人了。
但是又怕影响到妈妈,赶紧抬手紧紧捂住,转眸,便看到坐在对面的笙笙,狐狸眼里眸光温和如月般,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仿佛在说,别害怕,这是正常的。
沈烟将卡在咽喉里的惊呼声,生生的咽了下去,抿着唇点点头。
而秦老却面无表情,专心至致的盯着沈夫人的脸,他的眼睛就是ct仪器般,有清楚的看到病人身上的穴位。
动作一次比一次快,没有半丝迟疑,仿佛眼前的不是活人,而是稻草人般。
顾北笙身为徒弟,也难得见到师父这种架势。
两天内,治好多年的脑瘫,传出去,别说普通人不信,连她也可能不会信。
原以为,她跟大师兄已学到师父的几斤几两,现在亲眼所见,师父的手法,令她自愧不如。
想赶上师父的境地,怕是还要十来年的功夫。
很快,秦老初道所施之针,已经完毕。
沈烟随着扎针而动的眼睛,感到一丝酸意,甚至有种追不上的感受。
眨眨眼睛,再次重新看向妈妈时,只觉得妈妈的脸以及耳朵处,都挂着满满的针,脑袋上也有,看得略有些吓人。
而在学针灸之术的眼里,在顾北笙的眼里,简直就是美如画。
顾北笙低头一看,放在两侧的针差不多全部用完。
正要转头夸爷爷厉害,却见爷爷的额头以及鼻尖,挂着密密的汗珠。
她的心脏狠狠一收,一股子愧疚之意涌上来。
越是厉害的医术,施针者所消耗的精力越大,更何况爷爷动作还如此迅速。
想来,爷爷急她所急,忧她所忧。
才会逼得这么赶……
早知道,就应该跟爷爷说不急的,可以慢慢来……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肯定没有再叫停的道理,她能做的,只有帮爷爷擦擦汗,递针,以及帮忙盯住沈夫人的状态。
四人在封闭的房间里,整整呆了一天。
直到秦老完成几道后,暂时放松下来,拍拍顾北笙的小手,被湿冷空气压得冰凉。
“你们两个小姑娘,先去休息吧。”秦老的手,倒是还温热些。
一是他本就是阳刚之躯,平时多加锻炼,身体本来就好。
二是因为一直在施针,动作没有停下来,身子反而是热的。
顾北笙看向对面的沈烟,她也冻得唇角略紫,眼皮耷拉下来,十分的虚弱。
“烟儿,现在进行的很顺,你妈妈也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你要不先回房休息吧,我就不回去了,我留下来陪着爷爷跟你妈妈。”
话落,没等沈烟开口,秦老一手抓住一个姑娘,露出宽厚的笑:“你们年纪尚少,屋内所有草药都偏寒性,对女生的身体本来就有害,再呆下去,怕会导致宫寒,以及更多的毛病。”
但是被治疗的沈夫人,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甚至能看到她的头发上面,冒着隐隐的热气。
顾北笙不在乎这些,而且后期也会调养身体,摇摇头:“不行,我不能留您一个人在这治夫人,万一你……”
“别傻了,我的身体比你还硬朗,你要是倒下去了,我到时候还得分心照顾你。”
“怎么会?!”顾北笙不依。
“好了。”秦老眉头微皱,拉起她们两:“都去休息,休息好了再进来,不然只会给我添乱。”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小女生,互相看了眼。
顾北笙妥协的叹了口气,朝着沈烟伸手:“走吧。”
见她都没说什么,沈烟更没理解留在这,只好跟着起来。
两人出了房间,顾北笙见她忧心重重,拉着她到怀里,拍着她的背:“好啦,别担心,目前为止,进行的空前顺利。
要是我在施针,你有所担忧我还能理解……”
“怎么会呢!”沈烟抬起脸来,解释着:“利昂教授说你超级厉害的,像个超人一样,你施针我肯定会放心的。”
顾北笙侧着头,扬着笑:“对啊,更何况是我师父呢。”
如此,沈烟也跟着露出笑:“我知道了,我亲眼见过你师父的功力的,真的很神奇,我只是……”
“我知道。”顾北笙安抚着她:“毕竟那是妈妈。”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调整好的,既然是你师父,我是相信的。”沈烟站起身来,露出开怀的笑,她等会儿就好了。
“好。”
两人刚说完,转头,便看到时青跟傅西洲先后而来。
傅西洲走在前面,时青是看到沈烟唇间发紫,衣着单薄,才快步上来。
二话没说,将手中准备好外套,轻轻的披在她身上。
顾北笙看在眼里,缓缓转眸看向傅西洲,微亮的狐狸眼里,光芒闪动,仿佛在说: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傅西洲面色坦然的走过来,直接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用着炙热的胸怀给予她暖意,双臂也紧紧的环绕着她。
清哑的声线,带着蛊惑的意味:“傅太太满意吗?”
本来还不觉得很冷,在碰到他的体温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要汲取热量,身子蜷缩依偎在他怀间:“还行。”
傅西洲的唇边溢出一丝笑,指尖抚过她的脖颈,凉意让他眉头轻拢:“应该多穿点。”
沈烟跟时青看着他们两人先离去,看了看宽大的外套,又看了看时青。
时青张开双臂:认真的发问:“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