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妻什么的,彭瑾向来不大相信,不过,才三十出头就克死了三任妻子,第三任妻子去世不到三个月就又想着找下一任,联想到他为人花心风流,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是不会相信的。
“只怕是其中别有隐情吧。”彭瑾蹙眉道,旋即又松开了,她还不至于同情一个时时谋划着抢她丈夫,害她性命和孩子的人!
“不用管她。”彭瑾喂饱了暖暖,照例拍了奶嗝,吩咐云雾,“左右跟咱们没有关系了,何必瞎操那个心!”
云雾却蹙眉忧心道:“可是,我听那丫鬟的意思,似乎是闵家这么做,都是为了交好奶奶。”
彭瑾眉梢一挑,顿了顿,冷笑道:“我说刚才那位闵大奶奶怎么话里话外都暗示她为了我‘操碎了心’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闵柔本来就不得闵家人的喜欢,又是因为盗窃闵氏库房才被闵氏净身赶出诚意伯府,并且被闵氏指派的婆子亲自押回闵家的,料想即便不是为了讨好她,闵家人也不会尽心尽力地为闵柔挑一门好亲事的!
如今倒好,闵家人自己得了卖闵柔的银子,一转身倒是把屎盆子扣到她的头上,反让让她承受闵家的恩情来了!
这是打量她一向“软弱可欺”,好糊弄是吧!
她可承受不起她们这份天大的“人情”。
“你一会儿就去找那个丫头,就说我请了闵大奶奶宴会后留下来,到抱厦说话。”彭瑾冷笑一声,吩咐云雾。
既然都当她是病猫,那她就亮一亮利爪,让她们看看,到底她是不是好欺侮糊弄的!免得来来回回地闹个不休,她们不嫌烦,她还嫌一一打发得麻烦呢!
云雾颔首领命,退了出去。
暖暖吃饱了,正吮吸自己的大拇指玩,滋滋作响,十分香甜的样子。
彭瑾忍不住就心情愉悦起来,眉宇间的冷厉峻色瞬间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温柔和慈爱。
过了片刻,彭瑾从床头拿过一只绘有戏婴图的拨浪鼓,轻轻地拨弄,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暖暖的注意力。
小孩子最初是用嘴巴感知世界的,所以它们总爱吮吸手指头玩,这是孩子成长的必经阶段,不需要刻意阻拦,强行制止。
不过,如果吮吸得太久太过频繁,久会影响手指的生长发育,严重的甚至会导致被经常吮吸的手指比别的手指细上一大圈的后患。
这个时候,就需要大人用恰当的方法转移孩子的注意力,让它自己停止吮吸手指,生发别的兴趣。
果然,暖暖听到拨浪鼓的响动,立刻将大拇指从口中拿出来,转头盯着摇动的拨浪鼓咧嘴笑开了,可能是太兴奋,还咯咯咯地笑出了成串的响声。
那欢快的笑声,让彭瑾眉宇间的神色,越发地温柔慈爱了。
彭瑾便换着花样地摇动拨浪鼓,让两侧的坠珠敲在鼓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清脆的响声,和暖暖母女两个玩了好一会儿。
因为之前认舅礼和命名礼而太过兴奋、耗费太多体力的暖暖,很快便又打着小呵欠,眼皮一合一开地挣扎了老半天,终于还是没有抵挡住来袭的困倦,小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彭瑾将暖暖在床上放好,又盖上了小薄被,招来乳母仔细照看:“小小姐已经会翻身了,一定要仔细看护,千万别让她从床上翻落了下来。”
摇篮太小,影响暖暖自由自在地生长;而且又是悬挂着的,暖暖伸手蹬脚时又容易晃动,这对于大脑和内脏都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暖暖来说,有害无利。
所以,暖暖快三个月时,彭瑾就已经开始让她睡大床了。
只是,已经学会翻身的暖暖,少不得要费更多的心思去看护。
大齐朝的床可不像现代的床那样低矮宽阔,床脚很高,这要是滚落下来,头上必然磕个大包也就算了,要是破了相,甚或是摔坏了脑子,可危险了。
乳母知道彭瑾一向紧张孩子,忙恭敬地应下来,直接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仔细地看护暖暖。
外头的酒宴已经进行了大半,彭瑾便去查看送赠亲友的福饼等伴手礼还有无疏漏。
等到查验完毕,其他的琐事也都安排妥当,酒宴也接近了尾声。
彭瑾便吩咐丫鬟婆子给大家分派伴手礼,她则以茶代酒,每桌逐一感谢大家前来道贺。
诚意伯府里和彭瑾同辈的王氏和李氏,甚至是刘惠和刘荷,都忙要主动相陪。
当着外人的面,彭瑾也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并未阻止,任由一行人缀在自己的后面——家庭不睦,于刘识的前程来说,也是一个可大可小的障碍。
等到送走了宾客,就只剩下诚意伯府的诸人和周夫人与周淑仪母女了。
当然了,还有彭瑾特地挽留下来的闵大奶奶。
闵氏见闵大奶奶也留了下来,不免诧异。转念一想,或许闵大奶奶是等着伺候她一起回去,所以临走时,闵氏便招呼了闵大奶奶一声。
“三嫂留我还有事,孙媳就不能伺候您老人家回府了,还请见谅。”闵大奶奶当众笑说道。
闵氏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闵大奶奶是搭上她的关系,才能勉强算在亲友里,有机会前来恭贺,借以结交三房的,为何闵大奶奶因何留下,她却不知道!
还未过河,就想拆桥?
闵氏想到她和崔氏斗得死去活来,其中很大一部原因是为了帮衬日渐衰微的闵家,谁知道闵大奶奶非但不感念她的恩情,反而转眼间就把她这个中间人给扔过河了!
身为长姐的闵氏,为了幼弟幼妹,没少付出,甚至借由掌权的便利,将诚意伯府的许多好东西都偷偷地运送回了闵家。而被崔氏夺权之后,闵氏担忧娘家状况不好,没少用体己补贴娘家。
现在倒好,娘家的一个靠着她的脸面才得以进来的侄孙媳妇,竟然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背着她打起自己的小九九了!
这让闵氏如何不气愤,不为自己不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