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伽此言,心存鼓舞人心之意。
眼见着诸将此时听闻这番分析都心有迟疑,他却未料到自己激励三军的水平如此差,众人听罢除了昂头望了望,神色并无太大改观。
“唉,看来少将军与吾的差距当真不是一星半点。”
心底哀叹一声,刘伽面色有些落寞,独自暗暗沉吟着。
此话刚落,关平神色一振,顿时便接过了他的话茬,直言道:“刘伽此言不错,无论前路如何,我军既然已经选择暗走阴平道,费尽艰辛行过鬼山、孔函谷等险地,丧失了百十来员同袍,此次便绝不能放弃。”
“纵然羌贼设下诡计、羌道城乃是绝境,我军也当一搏,不然彻里吉凭借数万精锐主力轻取阴平杀入蜀中腹地,那不仅是我军之灾难,亦是整个西川百姓的梦魇!”
此言一落,关平话音掷地有声,神色坚决。
其余从旁诸将官见状也好似备受鼓舞般,双手纷纷怀抱胸前,附和着。
此时关索也满面笑容,笑着道:“大兄,按您的指令战吧,既然诸位将士一路行来都未有丝毫怨言,便表明他们皆是愿随您大战一场的。”
“前路漫漫,唯有一剑破之!”
此刻,他神色逐渐也转变为郑重之色,实时的出言支持着。
一侧的庞德瞧着诸将都还心存着些许顾虑,不由忍不住站出,拱手沉声道:“少将军,德有一言,不知可说?”
“令明将军不必如此拘束,还请直说!”
此话一落,庞德面色严肃,低声道:“关小将军心生谨慎这确是好事,但对于此事来说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以德之见,羌人应该没有识破我军奇袭阴平的意图,更不会未卜先知的算计我军。”
“羌卒驻于城外,因是习性所致。”
“习性?”
一席话落,关平听罢,面上有些许狐疑之色,便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随后才抬首相问着:“令明将军,还请具体说说。”
关平心思何其敏锐,他此刻已经意识到庞德的一番言语估计会对接下来发布作战指令会有决定性的帮助。
“羌人者,前身原是游牧民,自春秋战国时期的义渠国建立以来,大多羌人纷纷内附开始抛弃原有的牧民身份而改仕农耕。”
“虽然羌人内附从事农耕生活,但多年来的牧民生活却也让他们没有全权融入农耕,反而是经过汉四百载的发展,大多数羌人已经习惯了半农半耕的栖息方式。”
“忙时种地,闲时牧马!”
说到此处,庞德面色如故,语调却忽然高昂数分,高声道:“牧民,想必诸位都有所了解,天然喜欢于茫茫一片的大草原上纵马驰骋,并不太容易能接受住在城池内。”
“因为大多数羌人认为,四周城墙大大束缚住了他们的机动性!”
“西羌国都临羌,德曾经有幸与马孟起到过,羌王彻里吉建国称王以后虽在境内大肆推行汉化、以学习汉人的先进技术与典籍,但主体上为了维护羌族的稳定,临羌虽是国都却并不似汉地大城那般,反而保留着塞外部落化的风俗。”
一席席话音随之落下,庞德还待细说,关平挥手止住,笑道:“令明将军无须再说,你的意思本将已然知晓。”
眼见着关平眼神透着雪亮、自信之色,庞德心下暗喜遂不在言语,便径直退到一旁。
随后,关平才面向诸将校,说着:“诸位,此次本将已有破敌良策,只要实施得当,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一支羌卒一网打尽不是难事!”
此话一落,他便示意从旁斥候前去找寻关兴、张苞前来。
半响后,身执战甲、束发裹起,两员八尺有余的青年迈着沉沉的步履声迅速行来,一致拱手道:“兄长!”
“好,二位贤弟不必多礼!”
见状,关平迅速将二人扶住,轻笑着:“想必你们还不知晓何事吧,为兄告知你们,此次已有破敌妙策,取羌道、破羌人。”
“只是,此策成与不成却还需仰仗二位贤弟的勇武。”
此话落罢,二人虽不知有何策,但出于对关平的信任,关兴当先拱手沉声道:“兄长既有破羌之策,那弟自当义不容辞听从指令,不知需要交给弟什么作战任务?”
“兴兄所言极是!”
“兄长但凡有作战任务,还请敬请交付我们,吾与兴兄定当不辱使命,绝不会辜负兄长的厚望。”
一时间,张苞也紧随而至,面露大笑道。
闻言,关平挥挥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随后面露平静之色,低声说着:“别如此客观,此次乃是从军以来初次上阵,战场凶险无比,半点都不可马虎,更兼羌卒确实是勇猛善战之士,绝不可小视之!”
“为了此次能够保证我军成功夺取羌道城,本将决意,以令明将军为将统领关兴、张苞二人率军中主力约莫一千五百余众暗中绕至羌道正北方忽然对羌卒发起袭击。”
“一旦发起袭击,羌人势必会大肆集结,以战骑与你们对战,平原之上步卒对上骑士本就极为不易,更兼你等面对的还是能征善战的西凉铁骑。”
“本将要说的是,成功袭击羌卒将之视线引到你等身上以后便不要在恋战,迅速边战边退继续退回此处,此地树高林密极适合隐藏,反不利于骑士行经。”
“彼时若不出意外的话,本将应该已经成功攻克羌道城了,令明将军可适时领众前来与羌道汇合。”
话音落下,关平面色陡然严肃起来,沉声喝道:“关兴、张苞可清楚军令?”
二人闻言,面上洒然一笑,遂厉声高呼着:“大兄,您便放宽心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此话一落,关兴却面带着担忧,盯凝着一旁的庞德,徐徐道:“兄长,令明将军勇武兼备、万夫莫敌,依弟看,引诱羌卒城外主力吸引其注意,有弟和苞弟便足够了,至于令明将军理当与兄长一道,时刻保兄长周全。”
“胡闹!”
话落,关平陡然发怒,厉声吼了一句,遂说着:“听令便是,为兄的安危心中自然心里有数,再说了,以我的武勇又岂是寻常之士能够相抗衡的?”
“让令明将军统领军卒与羌卒主力周旋也是为了大局考虑,他出自凉地自小便与战马为伴,对于骑士军团的作战相比我们在场诸位都极有话语权,以其为将,本将才心安!”
此话落下,关平沉吟了片刻,才哂笑般的对视着庞德,缓缓道:“令明,引诱城外羌卒与之周旋的任务,本将便交付于你了,你此次肩上担子不轻也,不仅要以少量的步卒于平原上与羌卒骑士周旋,还要尽最大之力保全部众。”
“可我思来想去,目前军中也唯有你最为适合了。”
听闻这一席席话语,庞德心底亦是再次升起丝丝暖流,陡然间面色严肃,拱手应诺道:“还请少将军放心,德必将领二位小将军全力牵制羌卒,务必为少将军轻取羌道城争取时间。”
眼见着诸将此刻都是一副战意慢慢,摩拳擦掌的神色,关平心下一喜,遂沉声道:“既如此,诸位便各就各位,按原定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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