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接连下了几场，气温骤降，天气越发寒冷，呈现秋季特有的萧条。蓟州城看似稳定了，市面上也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和热闹，可易欢却知道这只是表相，看颜子回每天早出晚归的，偶尔早点回来，也是面带疲色，就知道形势有多不好。前段时候的动乱，也暴露出华夏新军的很多问题。

这天机械师刘国臣过来向颜子回禀报轻机枪改良一事，“七少，轻机枪更换导气式枪机之后，口径加大，自动机往返时间缩短了六秒，枪身内部机构也得到精简，射击速度也从四百发一分钟提高到了六百发一分钟，弹匣最高可以容纳六十九发子弹，不过为了给枪管有冷却的时间，标准还是定在了五十发。”

颜子回点点头，提出了质疑，“你有没有可考虑到，轻机枪射速提高，威力增大，后坐力肯定也会相应增加，这样肯定会影响到命中率和稳定性？”

“七少提到的这个问题，我考虑到了，精简制造机构，轻机枪的性能的确有一些下降，但用在华夏战场上已经足够。再者现在兵工厂的生产水平，就算不精简，制造出来的枪械依然会有质量问题，性能下降是无可避免的。弹鼓确实容易出现卡壳，不过一个熟练的士兵只需要二十秒到三十秒的时间，就能排除弹鼓故障。”刘国臣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后坐力的问题，我设计了三种不同的支撑架和三种不同的枪托，搭配起来，就可以适应任何环境下的作战，只要在战前做好准备，就能消减后坐力造成偏差，提高稳定性。”

“好，很好，下午我就组织军事部去兵工厂试枪。”颜子回满意地道。

刘国臣笑，“这样最好了，我也希望军队尽早装备上。”

“自动步枪的生产线是不是已经运到了？”颜子回问道。

“已经到了，还需要几天调试，就可以生产了，不过弹匣有点问题。”刘国臣叹道。

“什么问题？”颜子回皱眉问道。

“弹匣容量只有九发子弹，可自动步枪射击频率很快，在战场上九发子弹一眨眼功夫就打能光了。弹匣必须扩充到十五发到二十发，才比较合用。”刘国臣解释道。

“可弹匣容量增加，会影响到枪身结构的平衡，改动会比较多，这问题不好解决。”颜子回对枪械也有所研究。

“七少，我会尽快拿出方案来的。”刘国臣立刻说。

“好，我等着看你的方案。”颜子回笑道。

下午，颜子回带着军事部的人去兵工厂试枪时，在信阳的地下室里，躲藏着几个人，他们正是信阳原督军梁虎，他右胸上包着纱布，可血不断渗出来。

“爹，您怎么样了？”一个女孩帮他顺了气后，焦急地开口问道。

“燕燕，爹没事，别担心，外面怎么样了？”梁虎虚弱地问道。

“刚才马叔在你睡的时候来了一趟，说外面很乱，沪东军派了很多人在找我们，姓孙的甚至放出话来，说只要找到我们，不论生死均有赏金一千块大洋。”梁燕忍着泪道。

梁虎叹气，“是我自己不识时务，非要自立为主，当日若听劝，投靠颜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爹，曲伯已去蓟州找人了，只要华夏新军一来，我们就可以不用再躲藏在这里。”梁燕帮梁虎擦去嘴角上的血，安慰他道。

“燕燕，你爹这一关熬不过去了。”梁虎苦笑，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爹。”梁燕眼泪掉了下来，刚刚失去母亲，这就要失去父亲吗？

就在这时，从密室的入口处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人，“大帅，不好了，不好了，马师长被沪东军抓住了，孙光远带人往这边过来了。”

“大帅，我们跟他们拼了！”密室里的几个汉子掏出枪道。

“你们不要莽撞，对方人多势众，你们就几个人，几把枪，寡不敌众。你们在我身边已经这么多年，我不想你们死在孙光远的手上，你们……”梁虎喘了口气，“你们帮我送燕燕去蓟州，去投靠她的表姐。”

“爹，我不要离开您。”梁燕哭喊道。

梁虎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道：“好孩子，听话，你要听话，跟他们赶快离开这里。”

“爹啊，沪东军攻打信阳，蓟州那边不可能接不到消息，更何况您也曾发过电报去，请求颜督军发兵，可是他们没有回复你啊，颜家根本就是坐视不管，任由沪东军抢夺我们的地盘。”梁燕恨声道。

梁虎神色更加黯淡，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可是除了让女儿去蓟州，已无处可去了，“燕燕，军阀割据，争夺地盘是正常的事，颜家没有出兵夺走信阳，已经够给梁家面子了。沪东军出兵，和你去蓟州城投奔你表姐，是两回事。”

“爹，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梁燕拼命摇头。

“你们快带大小姐走。”梁虎下令道。

“大小姐，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两个壮汉架起了梁燕往外走，能活下去，谁愿意死。

他们刚离开密室，孙光远就带人来了，奄奄一息的梁虎不愿被俘，拿出佩枪，抵在太阳穴，扣动了板机。又一个军阀，死于内战。

信阳的战争暴发时，让很多流民涌进了蓟州城，颜子回趁机下令，“派让卫队去城内各个流民的聚集点招募兵员，凡是身体康健，没有吸食鸦片和其他不良嗜好的人，招募进来。只要入伍，每个人可得十块大洋的安家费。”军权是最重要的，上次的动乱，让颜子回意识到兵力仍然不足。

除了装备新武器，招募新兵，组建新兵，颜子回还和颜督军商量，“父亲，政治清明、肃正作风是国家政治的根本所在，为了维护国家风纪也有必要成立监察部，调查内部官员贪污受贿的事。”

“你觉得有必要，那就成立，这个部门，你打算让人负责？”颜督军问道。

“让云炯堂负责，父亲觉得如何？”颜子回问道。

颜督军笑道：“云公素来以不畏权贵、弹劾贪污和渎职官吏而著称，让他做部长非常合适。”

父子俩又商量了一会，颜子回就回他办公室，杨一华匆匆进来，“七少，沪东军宣布完全占领信阳了。”

“这么快！”颜子回神情有些凝重，“看来，我得重新估量沪东军的战斗力了。”

“还有七少，颜师长发来电报，要调集更多的野战炮弹和重型榴弹炮去乌苏里城。”杨一华接着禀报。

颜子回接过电报，“发电报回复颜师长，会立刻怕运输营送两万枚野战炮弹和一万枚重型榴弹炮去前线。”

颜子学战死，颜子思就代替他领兵与苏军打了起来，为了摧毁苏军在乌苏里城修建的那些堡垒，华夏新军发起了一个小时的炮击；炮击结束后，观测手用望远镜确认过战果，向颜子思禀报，“师长，苏军的堡垒修建的十分坚固，这轮炮击后，可以说它们毫无损伤，七十毫米的野战炮和一百零五毫米的轻型榴弹炮的威力太小对堡垒，没有什么效果。师长，是否换重型火炮？”

颜子思采取了他的建议，“命令所有的七十毫米野战炮和一百零毫米轻型榴弹炮停止开火，向后撤退，将一百五十五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大口径重炮移前，确保能摧毁那些坚固的堡垒。”

与此同时，乌苏里城内，苏军的地下指挥部的指挥长韦杰夫中将也得到了前线堡垒的损失情况，得知在华夏新军密集的炮火打击之下，绝大部分的堡垒依旧完好无损时，松了口气，“该死的黄皮猴子，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炮弹来消耗！”

不过韦杰夫中将很快就发现，他松气松得太快了，华夏新军的炮弹仿佛不要钱，三十门一百五十五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和五十门大口径重径统一开火，重达两百公斤的炮弹，伴着震天的响声，砸向苏军的堡垒。密集的爆炸声在苏军的阵地上响起，一团团的火球爆开来

数百门大炮一起开火的场景，令人震撼。大炮是战争之神，主宰战场。韦杰夫中将得知又有一个堡垒被摧毁，气急败坏地吼：“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到底运来了多少炮弹？”

乌苏里城里，居民差不多都逃光了，苏军仅有五万人，这其中还有近一万的伤兵，可陆续抵达城外的华夏新军已有十万之多，而且华夏新军已经和倭军停战，沪东军也撤离了濮阳，华夏新军压力骤减。华夏新军随时有援军赶来，可苏军却前有追兵，后无援军。

“师长，这么猛烈的炮击，那些老毛子，肯定全部被炸死了。”副官对拿着望远镜观看战果的颜子思道。

乌苏里城的战局还处在胶着状态，颜子回忙着要训练新兵，天天忙得精疲力竭。晚上，易欢洗了澡出来，就看颜子回穿着军装，歪在榻上，眼眸半阖，过去推了推他，“快去洗漱，洗完了赶紧上床睡觉。”

“颜太太，我不想动，你帮我洗。”颜子回耍赖道。

“你这么大个，我可洗不动，你快点去吧，我要睡觉了。”易欢转身往床上去。

“颜太太，你先别睡，我们还有正经事没办。”颜子回急切地道。

“什么正经事？”易欢没有反应过来。

“行敦伦之道。”颜子回挤眉弄眼地笑道。

易欢瞪了他一眼，这人在外面折腾得快没了半条命，累得胳膊腿都快抬不起来了，还非要来折腾她，之前有两次做到一半时，就沉沉在她身上睡了过去，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颜子回也想起之前丢脸的事，尴尬地笑笑，“颜太太，你放心，这一次保证不会睡着了。”

易欢轻叹道：“颜先生，你都这样累了，就别折腾了，直接睡吧好吗？”

“不好。”颜子回站起身来，在易欢脸上亲了一口，“颜太太，等我，五分钟我就出来。”

易欢真是拿这男人没办法，只得去拿干净的内衣送去浴室。颜子回洗了个战斗澡，三分半钟就从浴室里出来了，“颜太太，我来了！”以饿虎扑食跳上了床，压得易欢呀呀直叫。

“颜先生，能不这么猴急吗？”易欢抵着他的胸口道。

颜子回的回答是一连串的热吻，易欢被他撩拨的情动，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他；只是颜子回虽然干坏事的决心很坚定，可惜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纵然他体力过人，还是做到一半时，又在易欢的身上睡了过去。

“混蛋，又把人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易欢感觉那东西还在自己体内，无奈地把他从身上推开，认命地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又端了盆水出来。给颜子回擦洗时，发现他的那个宝贝还直楞楞地挺着，屈指轻弹，“就知道欺负我。”

这地方可是男人的弱点，虽然弹得不重，颜子回也睡着了，但他还是动了一下，眉头也皱了皱。易欢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帮他把睡衣穿上。把水倒掉后，爬上床，关了床头灯，在颜子回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清晨，月光熹微，天灰蒙蒙的，已是秋末，连续下了几日的雨，空气湿重，北风寒冷。颜子回醒来，发现易欢还在睡，昨天做坏事又做了一半睡着了，颜子回轻叹了口气，“颜太太，对不起。”

颜子回怕惊扰了她，蹑手蹑脚地拿了衣裳去隔壁房的浴室洗漱，等他收拾妥当，回房放睡衣时，见易欢坐在床上，一脸迷迷瞪瞪的，笑了笑，凑上去亲了她脸颊一下，“怎么不多睡一会？”

“醒来了，就起来啰，难得今天你还没走，我可以陪你吃早餐。”易欢笑道。

“等忙过这段日子，我陪你吃早午晚餐。”颜子回眼带疚色地道。

“这到不用，你陪我吃早晚餐就行了。”易欢笑，起床梳洗，夫妻俩牵着手下楼，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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