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盈空,浮云绕月。
山海川以北,天水台海域涟漪粼粼,映射台边丛林暗影,瞧得门庭镇守的暮云涧右眉一扬,这年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就怕鬼一样的间谍!
何况这‘鬼’不能给他点面子吗?
...藏得如此明目张胆!
...简直不把他这道士放在眼里!
想着,暮云涧瞥了眼林中暗影,回眸一噘嘴,一念商枝不让他打草惊蛇,不经左眉一低,从天水“扑腾”到北冥“挨打”...
...一路好戏没赶上!
...回来就被宗主派守门!
这憋屈难耐,直让暮云涧高低眉一蹙,一脸抑郁,愣得林间打望的浮逍鬼眸一眨,常言胸(肌)大少脑,说的就是浮逍。
别看浮消身强体健块头十足,实则五鬼帝中最重义单纯的一只,若非白决明以衡云威胁他,他才不会时时跟踪白忘忧。
而今白忘忧入天水台便没了动静,他又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天水台上有叶悔,而叶悔的势力,他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眼下又逢道士守门...
...妥妥鬼见愁!
他就是琢磨着硬闯都得掂量几分。
...倒不是他打不过暮云涧!
...主要不划算!
思绪间浮逍往后一缩,颤动树干“唰唰”,闻得暮云涧左手一握右腕同心绳,绳光如波一荡,一力直达朝天阁。
阁外商枝一感暮云涧传信转望内阁,寻得堂间庚辰与锦苓,商枝下意识蹙了蹙眉,要说他亦是第一次见庚辰化形。
丰神俊朗不假,就是金光灿灿太招眼,这不出门一趟就带个姑娘回来,果真是黄金一出,遍地开花,当然庚辰是前辈。
商枝只能心底琢磨,故抬眸透过庚辰和锦苓看向主位斜卧的叶悔,叶悔闻得商枝暗语,转眸睨了眼打量庚辰的白忘忧。
常言老鬼疑心,小鬼多计!
白小鬼能心安理得入天水台,说明门前来‘客’,白忘忧不仅知道还是刻意‘邀请’,如此‘孺子可教’的‘诱敌反诈’。
叶悔再望庚辰,寻着庚辰垂首不言,叶悔看了眼锦苓,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白忘忧一来不久,庚辰就带着锦苓返回。
可白忘忧好歹是来‘求合作’!
而庚辰竟是带人来向他讨钱!
如是新鲜,叶悔凤眸一挑。
“这尾巴够长的呀!”
一语深长,白忘忧与庚辰同时一愣。
白忘忧抬眸就对上门口盯视自己的商枝,恍然想起跟来的浮逍,头赶紧一低,反观庚辰一见白忘忧垂首,紧随一埋头。
一时间堂上两鸵鸟,锦苓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朝叶悔一扬下颚。
“万魇尊,您这话可不对啊!”
叶悔笑着“哦?”了声玩味,闻得锦苓双臂一挽,嘴一噘。
“要是没尾巴,咱鱼如何游?!”
说着,锦苓头一歪又道。
“再者老话说得好,头头是道,若有‘头’无‘尾’何来道?!”
以物喻物,叶悔擒着锦苓歪头瞪眼的锦鲤萌样,不经想起数百年前自己于河中捡到邢将离的历历在目,呡唇一“啧”。
“好像也对哦!”
“既然对了,那万魇尊欠我的钱何时还?”
常言冤有头债有主,这绝对是白忘忧第一次见有人敢如此理直气壮问叶悔要钱,想当初他亦是这番明目张胆的无知狂妄。
...结果落得鬼生尽赔!
而今锦苓意气奋发‘送死状’,白忘忧越瞧越有趣,以至于一双桃花眸闪闪放光,晃得叶悔转头一望白忘忧,一笑深意。
“怎么?白次主有想法?”
顺言而观,白忘忧脸一黑。
“啊不不不...”
一边说,白忘忧一边罢手。
“属下只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
半截一顿,白忘忧看向锦苓。
“总要有个出处才行!”
有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锦苓不可能莫名其妙向叶悔要钱,同样锦苓底气十足,庚辰一言不发,证明庚辰确实有鬼。
而他观察庚辰半晌又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可见庚辰的势力要么强他无法感知,要么寻常纯他多心,总之庚辰欠钱一事!
...板上钉钉就差八卦!
何况庚辰能带锦苓来‘要钱’,那庚辰与叶悔的关系可想而知,毕竟谈感情伤钱,谈钱伤感情,一般感情不敢搭钱!
于是白忘忧回视叶悔,“嘿嘿”一笑。
“属下说得对吧?爵爷!”
叶悔擒着白忘忧笑狡如狐,凤眸一挑,到底是鬼灵精怪甚为识趣,由此叶悔顺言看向锦苓,抬手一勾。
“你过来!”
锦苓好歹是他家锦鲤的臣,不看鱼面看龙颜,多少他都要给点面子,顺带也给白忘忧找个合适的身份(再添一份黑工)。
反观锦苓闻得叶悔招呼亦不扭捏,往前一迈,她受龙皇邢将离指令而来,何况‘神泉穹瞳’还需要她操控,这孰轻孰重...
...只要叶悔不傻,自有掂量!
思绪间锦苓满腹胜券在握,瞧得叶悔紫眸一潋,凑近锦苓耳边道。
“话说他欠你多少啊?”
闻言,锦苓仰头往左一瞄,琢磨着叶悔富甲九州的往日壕气,眼珠一转,常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敲一笔不放一毫。
于是锦苓朝叶悔比了个‘1’道。
“一店!一堂!一小二!”
一言三茬,锦苓道了个全面,要知道庚辰一到祖龙城就毁了她的楼,不仅吃了她的白食还砸了她的店,更吓了她的小二。
如是面面俱到,锦苓理直气壮。
“爵爷有所不知,我的店虽然不大,但在祖龙城乃我东海一招牌,正所谓门头在外,所以您觉得该如何赔呢?”
话中辗转,锦苓说得巧妙,叶悔与她家龙皇好到蜜里调油,她若漫天要价,万一叶悔嗔唤,他家龙皇怕是今晚就来红烧鱼!
反之叶悔瞅着锦苓眼底盘算,心下一笑,真想不到他家锦鲤麾下竟也有商业精,这四两拨千斤,既不说明赔价又让他掂量。
他若给低了,看不起邢将离。
当然给高了,违背他商人本质。
由此相较,叶悔瞟了眼白忘忧,抬眸再望庚辰,莫及之前的‘送鬼上位’,这既是合作不如深入,何况白决明不会放过抚州。
抚州连接沧海,依照他家锦鲤的本事,必已入抚州对接青琅玕,有了邢将离在抚州,他上净世坛自然少了份后顾之忧。
至于锦苓...
...刚好凑上白忘忧与庚辰!
...三人成队给他来个顺水财道!
想着,叶悔回视锦苓,笑道。
“我觉得啊...”
叶悔迎上锦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四目相对,锦苓一愣。
“什么意思?”
闻得锦苓不解,叶悔呡了呡唇。
“锦域主觉得我天水台如何?”ωωw..net
实话实说,锦苓回念关于天水台的传闻与今日亲见,点头一应。
“一味俱全,美而不腻!”
赞如佳肴,叶悔眉眼一弯。
“那我就以天水台的标准,在祖龙城重给你盖一院,就叫...”
言语间叶悔反手一点下颚。
“水中万象生,琉璃映辉鳇,此楼便叫琉金庭,此外我再给你千两黄金(鳇精)一根(庚),收入咱四六分,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