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以安静的房间内,叶悔无心责怪月狐,毕竟月狐虽是狐狸,但论心计狡猾,确实不是九州一主曼嬅的对手。
这曼嬅当初面对的可是如他一般的九州九雄各主,区区一个闭月谷,阿曼没对月狐下杀心,倒也算是格外开恩。
可即便如此,叶悔低眸看过地上洒落的汤药,嗅着其中令他不适的另外一股气息,一感体内梵丹,心下一沉。
这梵丹须梵灵之体的精血所化,如今阿曼伤势未愈,却这番自损灵力保他,敢情阿曼真为了他不打算要命了?
沉呤间叶悔想起阿曼对自己说得每句话,一时心情复杂的看向商枝,寻得商枝身旁作女装的顾少辰,右眼一跳。
“我说这位美人,你瞪我半天...”
“叶悔!收我!”
叶悔话未说完,顾少辰“噗通”一声跪倒床边,怵得叶悔默及顾少辰话中“收”字,抬眸一望商枝。
“小道士,你生意来了!”
商枝嘴角一抽,“咳”了声“尴尬”道。
“那个,咳!爷,贫道收妖不收人...”
叶悔闻言一笑,声中不以为然,刺激顾少辰跪着爬到叶悔腿边,他必须要让叶悔会答应他,这是他对父王的承诺。
“叶悔!你收了我好不好!叶悔,你...”
“你你你!你哪里来的不懂礼数的小子,给爷滚出去!”
这年头求人办事还都直呼人名讳了,顾少辰这小子还有没有点儿礼数了,想着叶悔抬手一挥,顾少辰身体瞬息腾空飞出。
“嘭”的一声撞上门扉,摔落地面,震得商枝与方怜同时一愣,方怜一看趴地吐血的顾少辰,冲叶悔嚷道。
“叶贱...爵爷,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方怜话中急转,叶悔眸光一寒。
“方少主,我那点过分了?”
言语间叶悔瞥过顾少辰,回视方怜。
“他求我办事,唤我名讳,是为何意?”
四目相对,方怜欲言又止。
“可...他,可是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那也轮不到你替他说!”
一语厉喝,方怜神情一怔,一脸彷徨无措,瞧得叶悔嘴角一勾。
“哟!难不成方少主与十王爷患难之后移情别恋了?”
“叶...”
方怜正说着,商枝一把拉住方怜,暗道一语“别闹了”,愣得方怜一见商枝面上警示,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顾少辰。
顾少辰懂叶悔的言下之意,明白自己的有求于人,一咬牙,一路跪至叶悔床边,叶悔说得对,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君子能屈能伸,既要端得高风亮节,亦要识时而行,思绪间顾少辰迎上叶悔目光,双手重叠间俯首朝叶悔行了个敬礼。
“万魇尊在上,请受顾氏第十六代孙顾少辰一拜!”
一念过往,叶悔眸光一沉,闻得顾少辰继续道。
“愿万魇尊如父临终之愿,助我重铸星辰剑,复我星瑶正统!”
话音落下,顾少辰抬眸再望叶悔。
“不知万魇尊...”
“我为何要帮你啊?”
叶悔瞥了眼顾少辰,随即笑道。
“这星瑶皇城皇嗣那么多,而你平平无奇且毫无特色,我...”
“凭我姓顾!凭我有这把星辰剑!”
声于同时顾少辰召出星辰剑,横于双手呈给叶悔。
“数百年前万魇尊予我顾氏祖铸造此剑,剑随始祖创星瑶护百民,今太子弑...弑君谋逆...”
顾少辰强忍声中颤音,看向叶悔咬牙道。
“我持此剑,必杀之!”
一夜颠覆,一日清醒,这曾是顾少辰最不愿说出的话,奈何事与愿违,这趟皇权之行,他走定了。
心思落定渲染顾少辰眸中杀意,映入叶悔紫瞳,叶悔看着持剑坚定的顾少辰,仿佛看到了数百年求他铸剑的顾氏祖。
晃眼百年时光,叶悔叹了声“好”道。
“那你想我如何?”
常言铸剑为辅,习剑为本,既然父君能让他求叶悔练剑,足以证明叶悔本身对剑术造诣深厚,而今父君已无。
他若想要练好星辰剑法,唯有叶悔这一条路可走,如是一来,顾少辰就着心里所愿,俯首再叩三声。
“我要拜你为师!我要跟你学剑!我一定会比你更剑!”
话音落下,前两句叶悔听得还算入心,最后一句别说叶悔黑脸,连同一旁静观半晌的商枝与方怜都差点儿没站稳。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立志要比叶悔更剑(贱),直让商枝幻想着将来的九州比剑(贱),一时尴尬直冲脑门。
反观叶悔膈应归闹心,可瞧着顾少辰诚心学剑,他作为‘长辈’自不能倚老卖老,故抬眸看了眼方怜。
“有劳方少主带...”
“师父,叫我石头吧!”
要说顾少辰也是机灵,一语“师父”先声夺人,再来一名转换身份,令叶悔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找对了徒弟,道。
“行!方少主带石头先去休息,明日辰时华光台试练!”
叶悔说得干脆,顾少辰见机再拜。
“徒儿谢师父受教!”
礼毕,顾少辰就准备跟方怜离开,未料刚过门槛就被叶悔唤住。
“石头!”
“师父请讲!”
叶悔眉峰一扬。
“明儿记得换漂亮点,你这...师父眼疼!”
话中含糊,顾少辰低眸一瞧自身女装,不经抬眸看了眼叶悔,之前他只顾着拜师,如今细看叶悔,不经微微一愣。
想不到自家师父没了火痕,居然长得这么人模人,啊!不!帅到非同一般,果真是邪能生魅,常言不怕贱人坏...
...就怕人贱长得帅!
...怪不得白忘忧当初对叶悔不予评价!
如是一来,顾少辰默及叶悔话中嘱咐,念及今早出现的阿曼,敢情师父这是三夫人看多了,想换点别样口味?!
想着,顾少辰抱拳一应。
“好的!师父!明儿保准你眼前一亮!”
顾少辰说完与方怜出了屋,余下叶悔想起之前被顾少辰岔开的话题,转头望向目送顾少辰同方怜的商枝。
“话说小三现在何处啊?”
商枝赶紧回道。
“属下遇见三夫人时,三夫人正在收拾柳木奎!”
一语如实,叶悔微微一愣。
“收拾柳木奎?”
闻得叶悔纳闷,商枝便将阿曼暴打柳木奎的经过跟叶悔说了一遍,一遍下来,商枝却闻得叶悔冷呵一笑。
“爷,你笑什么?”
“不好笑吗?”
话中深意,愣得商枝双眸一眨,他可不认为叶悔这声‘好笑’真是在夸阿曼,由此商枝迟疑道。
“难不成爷发现了什么?”
“这被女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除你娘、你媳妇以外,你能忍?”
商枝闻言一愣,虽说他还没媳妇,但本能一应。
“当然不能!”
“既然你都不能,柳木奎就能?!”
一语反转,商枝恍然一悟。
“对哦!柳木奎对阿曼...”
“呵,看来文渊这些年对我家小三确实‘照顾’有加啊!”
叶悔说着偏头一“啧”,末了看向商枝。
“所以小三现在离开天水台了?”
“按三夫人走向应该是,要不属下...”
商枝正说着,便见叶悔罢了罢手。
“不用了!”
言语间叶悔念及跟随阿曼的叶上秋,想到阿曼身上的玄芬,玄芬被困归墟岩下数百年,如今得见阿曼,必然会招出些秘密。
如是一来,他倒要看看小三所言与所做,究竟对他有多‘忠心’,思已至此,叶悔望了眼窗外临近午时的天色。
“你爹初来天水台,今日午膳你替我照顾好你爹!”
对于商老的忠诚,叶悔看在眼底、记在心里,正所谓恩威并施,眼下顾云禅为了他,不惜上演一场大戏激励顾少辰。
他又怎能让商枝再来一遍,只不过他一大早被闹到现在,确实想睡个回笼觉,于是叶悔朝商枝罢了罢手,翻身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