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涵菱,省大学生会副主席,文学社副社长,班长,室长,无冕校花。传说中那别人家的孩子,丁零户口本上的姐姐。
要怎么形容木涵菱这个人呢?如果说白酥酥是灵动中带着些许的野蛮,白浅浅是平静中带着沉稳,那么木涵菱则是平静中带着淡漠。她不像那些冷面冰美人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能恰到好处的保护着自己,不让人过分的接触。
和丁零一样,原本还在和另外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木涵菱在看到丁零后的第一眼,笑容便消失了,那种淡淡的冷漠随之而起。
不过白酥酥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落落大方的和人打了招呼,然后回头吩咐丁零把箱子提进来。
丁零看到,木涵菱脸上露出浓浓的鄙夷,不过他不在乎,就当木涵菱是空气。
放下箱子,丁零给白酥酥打了个招呼便准备下楼,白酥酥也明白,女孩子铺床的时候,男孩子在一旁总是不那么方便,况且她人虽然有点大咧咧的,却不是缺心眼,丁零再说是她徒弟,却也仅仅只是一天的徒弟。
丁零出了寝室,一路上用轻佻的眼神回击着那些知道他的大名并且认出了他的女生,背了一路的白眼下楼。
蹲在花坛上,丁零点着一根烟慢慢抽着,脑子里想着全是怎么搞钱,以及如何才能最大化的利用起那个神秘莫测的幽虚天的事。面对来来往往的女生和情侣,他淡定无比。
自从遇到两个师傅又开始修行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家里破产之后便消失的自信和从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当然,随之回来的,还有他以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气质。
没多久,木涵菱的身影出现在了宿舍大门前,她看了一眼丁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丁零明显看到她嘴角的讥笑。
丁零将烟头在花坛杵灭,看着木涵菱,脸上充满假笑:“木大主席这是准备教训小弟来了?”
“你还挺有能耐的嘛,这么快就傍上款姐了。”木涵菱看着Mini前面的标志,讥笑意味更浓:“据说这对姐妹是湘南那边的千金小姐,真正的贵族,一来就夺了孟巧筠的院花位置。”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牛逼?”
“不。”木涵菱很认真的说:“是这两妹子眼睛瞎了。”
丁零盯着她看了三秒,笑意浮现在他嘴角:“你下楼来就是打算恶心我一下?”
木涵菱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丁叔出事后,你颓废了大半个月,当然我以前也没觉得你有多正经。但你现在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能不能表现得像个男人?换成我是你,我早就心急如焚了,而你却还有心情帮妹子搬家!你哪怕有一点点担当,也不会像这个样子!”
“原来你是告诉我这个?”丁零偏着头,斜睨着木涵菱:“我很好奇,居然你会以为激将法这种低级手段对我有用……”
木涵菱微微一怔,怒极反笑:“呵呵……我倒是忘了,你早说过你是无药可救的。”
“不是无药可救。”丁零又啪嗒点着一根烟,当木涵菱发现居然他抽的还是中华的时候,嘴角的讥讽意味浓郁得快要滴下来了。
“而是我现在能做什么?你告诉我!”丁零盯着木涵菱那张美丽却总是让自己发火的脸,心头的鬼火一下子就升腾起来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在整我们家,什么偷税漏税,什么非法集资,什么乱七八糟的商业行贿,我操他妈这些罪名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头上安,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爸怎么起家的我一清二楚,当年我妈还在,可以说他的家产全我妈帮忙挣回来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妈走了的这六年来,他完全是在守成,怎么可能和那些罪名扯上关系?”
“请问一下,木会长,我能做什么?现在把我们家的实业全部查封贱卖,最后告诉说差银行五千万!草!你让我现在上哪里找五千万去?”丁零越说越激动,他站起身来,狠狠的盯着木涵菱:“你说得轻巧,你又做了什么?好吧,我不说这个,因为你没有义务为我爸奔波。那么你摸着胸口问问,你能做什么?”
似乎没料到丁零会突然情绪激动的爆发,木涵菱短暂的失神,她视线绕过丁零,看着远处对他招手的一个男生,微微皱眉后继续盯着丁零,几秒后自嘲的笑了。
“我没做什么?你这半个月来一直买醉,成天成天的不见人,我和我妈到处跑关系。是的,我承认没什么用,人家要么躲着我们,要么干脆落井下石……让我陪吃陪喝陪睡觉。”
丁零一直听着木涵菱的话,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忍不住暂时性的的和木涵菱站到了同一条战壕,他大怒道:“操他妈还有落井下石的?”
“所以,你别让我看不起你。当然,我以前也没怎么看起过你。只是希望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你能长进一点,别太伤我妈的心。”木涵菱说完后,目光迎向走近的男生。
男生个头和丁零差不多高,俊朗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让他看起来书卷气极浓。当看到丁零的时候,他眼中闪过惊讶,眉头不觉察的皱了皱,然后望向木涵菱。
“涵菱,美院这边搞定没?”
“搞定了,美院这边自己也要搞五一汇演,所以可能只有一两个节目。”
“没事,文新院这边节目多,等下再去体院那边凑凑应该就够了。实在不行我去请外援,反正音乐学院隔我们也近,而且我和那边的人熟。”说着,男子颇有些感慨的道:“这次汇演要是成功了,我们省大学生会的名气可就真打出来了。”
木涵菱轻轻点头:“嗯,肯定会成功的。”
丁零瞟着男子,嘴角浮出一丝轻蔑。程东,省大学生会主席,实实在在的省大风云人物。当然丁零也是风云人物,只不过人家是正面的,他是负面的。
看着程东无视自己,丁零也无动于衷,反正他从来都懒得搭理这些在学生官僚的。只是程东的下一个动作让他没由来的不爽起来。
只见程东走到自己和木涵菱的中间,仿佛是在保护木涵菱一般,接着很自然的把手出去准备去牵木涵菱。
“走吧,你还没吃饭吧?我陪你到外面吃饭去。”
丁零看到,木涵菱明显的挣了一下,结果没有挣脱。
“放手。”丁零懒洋洋的道。
程东刚要走,听到丁零的话微微一滞,他转过头来,厌恶的看着丁零:“你说什么?”
丁零懒懒的抱臂:“要我重复一遍么?把你的手拿开……”
“神经病……丁零,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丁零?涵菱,不理这个疯子,我们走。”说着,他放手,却又搭到木涵菱的肩膀上。
木涵菱悄无声息的躲过,明亮的眼睛看着丁零,又看了看程东,轻声道:“程主席,他有时候确实有点神经,但你不能这么说。”
意思就是,我能骂他,你不能骂。我们关系再僵也是家人,你却是外人。可惜的是,程东没有听明白。
但丁零听明白了,他看着木涵菱的动作,笑意在脸上升起,他上前一步,不理会错愕的程东,对木涵菱道:“不错,我突然发现有点喜欢你了,啧啧……走吧,我也没吃饭,你请我?”
木涵菱微微皱眉:“别发神经。”
“我是真没吃饭,而且也没钱吃饭了。”丁零很光棍的掏出钱包,在分开夹子的瞬间把钞票转移到了袖里乾坤中。
钱包里面空空如也。
“程主席,不奉陪了哈。”丁零说完,他拉着木涵菱的胳膊,不理会木涵菱快要杀人的目光,朝着后门走去。
程东的脸色铁青,他看着远去的两人,打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木涵菱和这个人渣会认识,而且似乎还很熟,甚至连被牵着胳膊走出去都……不反抗?
重重的一拳打在树上,程东钢牙猛挫:“丁零!老子不把你搞出学校老子誓不为人!”
……
其实不是木涵菱不反抗,而是她根本反抗不了。丁零的大手就跟铁钳子一般,她只是稍稍试了一下便放弃了挣扎。
她知道丁零不会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来,所以她也没必要做出一副被绑架了的样子。
“好了,已经走远了,可以松手了。”木涵菱已经恢复了平常面对丁零的那种冷淡,仿佛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你谈恋爱呢,我肯定是不会管的。”丁零似乎为了给刚才的举动做解释,他松开了手:“但程东那种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天鹅肉?木涵菱没想到丁零居然会这么说,微微一怔道:“他哪种人?”
“学生官僚啊,你们这次五一汇演他凭什么跳这么勤快?无非还是马上就要毕业了,给自己捞一笔政治资本罢了。老子生平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人家可是保研的。”
“对嘛,还保研,那就更要捞政治资本了,以便将来留校嘛……”
木涵菱摇摇头,停下脚步皱眉道:“你是真没吃饭?真没钱了?”
丁零咧咧嘴,正想说话的时候,便看到木涵菱已经掏出了钱包:“现在食堂已经没吃的了,自己去外面吃,我吃过了。而且……你不觉得,你现在都还在抽中华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的一件事么?”
木涵菱打开钱包,里面大概有三千来块钱,她直接拿了两千给丁零。
“这个月的生活费。花光了你就自生自灭吧!”
目送木涵菱离开,丁零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钱,他有些疑惑。
“妈的怎么就收下来了呢?”
“难道老子有吃软饭的潜质?不对,妈的,这是木涵菱第一次给老子钱吧?”
丁零想了想,自嘲的笑了。他把钱随便塞进口袋,准备找个机会还给她。
木涵菱刚才说她前段时间一直在为了自己的父亲奔波,甚至还被人要求献身,丁零确实感动了一下,但感动并不意味着他就要上演一出浪子回头然后与木涵菱和平相处的戏码来——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的恩怨了。
我不喜欢你,但你做了让我值得感动的事我会记在心中,这是承你的情,以后会还你。但并不妨碍我继续不喜欢你,除非你变得让我喜欢,或者我的口味发生了改变——丁零的三观就是这样,并且一直觉得这种三观没问题。
这时,白酥酥的电话打来。
“徒弟,你先去吃饭,吃完饭到化学实验室的楼上等我们。快一点,你应该知道让女生等的后果是什么。”
化学实验室?丁零看着隔着几条街那么远的大楼,心道你们有车,老子甩火腿,怎么可能在你们之前赶到?
在心里吐槽之后,丁零快速走向后门。
此时的化学实验室楼顶,一个男生正在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站立着,无数灵力正源源不断的朝着他体内汇聚。
男生算不上很英俊,但他的身材很好,而且皮肤很好,最重要的,是他脸上随时随地都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
半小时后,男生运行完了一个周天,他恢复正常姿势,从地上的背包里取出一条毛巾,仔仔细细的把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擦了一遍,然后又拿出了手机。
犹豫了片刻后,男生拨打了一个电话。
“酥酥,你有空没?我想我可能触碰到了超凡境的边沿。”
“呵呵,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分享一下,顺便探讨一下。”
“哦,你要教徒弟啊……那行,有机会再说吧。”
挂掉电话,男生微微皱了皱眉,转瞬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提起包,他快速走下楼顶。
在极少有人走上来的楼梯上,他和叼着牙签的丁零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