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他这样子也是准备上这辆公交车。
我倒是挺好奇的,带着这么大一具傀儡,也能上公交车吗?
“小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呀?”他又紧跟着问了一句,我扭过头却看见男孩眼里的好奇,此刻他的眼神又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子。
“它身上并没有怨气。”我只是淡淡回了这么一句,这小孩便立刻闭上了嘴。
我曾经听爷爷说过,风水是一个大脉,其中杂学特别多,傀儡术便是其中之一。
制作傀儡的时候,年纪越小灵气越足。
做出来的傀儡也越灵活,惟妙惟肖。
有一些家族为了能够制造出更有灵性的傀儡,便让家中的孩子自小开始学习,更有一些丧心病狂者,会让小孩从小就喝一种药,抑制他们生长。
和现代的一种病有点相似,那种病叫做侏儒症。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不是喝过这种药,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是普通的小孩。
看我没有继续搭理他那小孩儿也安安静静的站在稻草人的旁边等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小孩子又张口向我搭话:“你是准备去哪儿啊?”
“草台。”
“草台!”小孩高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惊恐的看着我,“你是要去寻死吗?”
我摇了摇头,“好奇,过去看看。”
这小孩儿当即脸色一板,“小伙子,我跟你说,那可不是一个善地……”
“车该来了。”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指着公交车站台的信息表。
上面的414路公交车四个字渐渐浮现出来,然后紧跟着便是殷红的几个大字“子时发车”。
等这几个字完全具现出来的时候,我的身后便传来了公交车的滴滴声。
一束橘红色的大光朝着我这边打过来。
有些破旧的公交车哐啷哐啷的行驶而来。
这公交车根本就是上一代被淘汰下来的旧版,就连上面蓝色的油漆都斑驳了。
公交车稳稳地停在了站台前,我抬腿准备上去,那小孩忽然对我喊道,“小伙子上车之后可不要谁的话都乱答应。”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等我进车里才发现这车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不过最后一排还是空的。
我没有犹豫,朝着最后一排的角落走过去。
小孩带着稻草人上车之后也谨慎的看了看车里的人,二话没说坐到我旁边来了,我能够感觉到,小孩子上车的那一瞬间,车里好几个人精神都紧绷了。
这小孩子上车之后便一言不发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我仔细的看了看车里其他人。
车里面只有一束头灯是亮着的。
只能够隐约看得清几个轮廓。
最前面一排坐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他的手边斜斜靠着一根拐棍。
在他的另一侧,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收银员的女人,她腰间还有一个包,鼓鼓囊囊的。
再往后有一对情侣依靠在一起。
情侣的后排,是一个穿着大红裙子,长发披散的妖娆女人。
剩下的便是几个农工模样的人。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
占据了两排。
当车子开始行驶起来,第一排的女人站了起来,对着拐棍男问道:“去哪儿?”
我轻轻挑了挑眉,倒还真的和乡下一些公交车差不多,发车之后才开始收钱,但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是在火葬场这一站启程之后才开始收钱。
“新月学校。”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我看的不太真切,但是那好像不是钱。
秉承着有问题就问的好习惯,我侧过头看着此时仍旧满脸严肃的小孩:“坐这辆公交车交的是正常钱吗?”
小孩脸上的严肃一秒破功,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五张符纸。
我凑近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安神符。
拿符纸当作车费吗?
“你要是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借你一张。”小孩子悄悄的说道,他好像生怕声音大了,被别人听到一样。
我摇了摇头,从包里随手取了一沓安神符,“这么多应该够了。”
这小孩瞪着眼看我,默默的收回了手里的五张安神符。
然后就要装作睡着的样子,闭目养神。
“都是我自己画的,也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样的,你给我换一张。”我说话的声音也跟着他将音量降低下来,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我这么一说,小孩脸上的表情才算好了点,顿时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安神符怎么可以自己画呢?要是质量不行,收银员不收的话,你会被杀掉的。”
说完之后,他就将他那一张有些皱巴巴的符纸递了过来。
我也拿了一张前些日子新画的安神符给他。
这几张的黄纸可是苏市的那家隐秘黄纸店里买来的。
质量相当好。
“我擦。”我还没来得及看手上的这张符纸,就听到小孩子突然爆了一句粗口,车上所有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这小孩连忙捂住了嘴巴,旁边的,稻草人也伸出一双手挡住了小孩子的脸。
看到这稻草人的时候,前面的那些人纷纷又扭回了头。
“你别看我小就骗我,这可是上品符,是你画的?”
“你不是从哪个山上下来的大少爷吧?”
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看看前面。
“这不是票。”收钱的女人声线平稳,语气冷淡。
她的对面是那对情侣。
那对情侣里面的小姑娘好像有些不满,“我们上车之前也没说要买票啊,正常的公交车不都是收钱的吗?”
可是在她对面,那女人依旧只是平静的再次重复之前的话:“这不是票。”
我正看得出神,耳边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声音:“看样子这是两个普通人,他们上错车了。”
拐棍男忽然站了起来,“如果等到她问三次,你们还没有给票,她会把你们丢下去的,要不然我帮你们付车票。”
当这个男人转过头的时候,在婚外的灯光下,我才看清楚,他脸上竟然戴了一个面具。
惨白的面具,恐怖扭曲的笑脸。
是个正常人,看见了心里都会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