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东这么一声断喝,大家都没声了。
在场的人要么是白云东天演集团的属下,要么就是被搞定的自己人,都吃着他的饭,不然今天的事传出去又是一桩丑闻。
鉴于过往白嘉洛的行为记录,可以看出白云东对她缺乏有效管束手段。
一个男的走过来对摄影师说:“别拍了,够了。”
摄影师闻言将机器和灯都关了,房间里顿时暗了不少。
西装女这时也收拾好了公文包准备走了,对秦潮一本正经道:“夫妻之间互相尊重,好好处理彼此矛盾,争吵解决不了问题,离婚的事不归我管,我先走了。”
说完她与白云东、白嘉洛很客气地点头道别,然后扬长而去。
真是屁话连篇,不过秦潮也因此冷静了下来。
这种事不能怨天尤人,都怪自己不听警察叔叔的话,相信了来路不明的中奖宣传,眼下姑且先认了,以后再说。
白嘉洛反而更生气,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秦潮,她的两个闺蜜也横眉冷对。
秦潮有点讪讪,看着胳膊上的二维码,又忍不住猜测再扫一次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有跟踪服务,他想申请重新安排一个正常点的人生道路,不一定非得攀龙附凤,更别安排吃这种混账大小姐的软饭。
另外奖品派送人员也太粗暴了,应该投诉。
这时医生走过来,拔了秦潮手腕上的输液针头。
秦潮有些吃惊,反手抓住了医生的袖子:“你停我的药,不会真当我是回光返照吧?”
他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灵活,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不但说话中气挺足,抓人的手也挺有力,完全不像躺了八个月要死的人。
医生挣脱了他,很有职业尊严:“怎么用药、用多少药是科学,也是我的职责,请尊重医生的决定。”
这个讲科学的医生好像有点迟钝,居然没意识到一个要死的人如此动作敏捷是否不正常。
也许是医生干久了太见多识广吧,见多了前一秒生龙活虎,后一秒嗝屁着凉死的例子。
这时白云东和白嘉洛都上来劝阻秦潮别冲动。
白云东面色凝重地把情况说明了:“秦潮,昨天医生通知我们,你的器官有衰竭迹象,为了完成你和嘉洛的心愿,今天迫不得已使用了比较强力的手段。
不过这种药不能长时间使用,身体无法承受,你放心,我们会继续想办法治疗,绝不会放弃。”
他无疑是个面对现实的人,没有遮遮掩掩。
白嘉洛也顾不得生气了,安慰道:“我们一直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合适的医生和更好的治疗方法,相信会有奇迹的。”
秦潮除了苦笑也说不了什么,都八个月了,她要是真相信奇迹就不会有今天这出闹剧。
虽然停止了用药,监护的仪器并没有拆除,可以看到秦潮的心跳还有些快,每秒120多下,但是很稳定。
在医院只能服从医生,总不能逼他把药再挂上,秦潮干脆换了话题:“我在这昏迷了八个月,家里没人来过吗?”
白嘉洛摇了摇头:“医院通知了你老家的人,我没见有人来。”
医生接过话:“是否来过人我不确定,得查看探访记录,不过医疗费用都是由您未婚妻支付的。”
看来今天办理结婚手续真的不是心血来潮,白嘉洛早就以未婚妻名义活动了。
其实秦潮家里没什么人了,父母已经相继去世,奶奶倒是还在,但一直和叔叔生活,平日并不太亲近。
卧床八个月的医疗费,即便通知他们也未必有人来支付,何况也付不起。
从法律上而言,白云东和白嘉洛都无权建议医生用药物强行唤醒秦潮,然而他们是付医药费的人,许多事就说不清了。
停了药后心跳明显开始放缓,秦潮躺在那看着仪器,一点也没有濒死的感觉,反而觉得身体已经基本恢复。
这也是很奇怪的事,在床上躺了八个月,完全依赖点滴维持生命,肌肉萎缩、骨质疏松应该是难免的,可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医生一直在注意各仪器显示的数据,看得出他的表情越来越疑惑。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大家已经弄不清在等待什么。
等着药物失效后秦潮再次昏迷?
还是等他回光返照结束生命终结?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情况越来越好了。
最傻眼的当然是医生,昨天明明所有指标都显示秦潮的主要器官开始衰竭,所以他才通知了白云东和白嘉洛,现在怎么看上去像是没事了?
他看一眼秦潮看一眼仪器,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终于有个闺蜜憋不住了:“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看他好像没事了?”
白云东在病房里缓缓地来回走动,看着秦潮若有所思。
刚才那个黑色西装男再次拿出之前的文件夹走上前,结果被白云东再次制止了。
秦潮忍不住猜测那是什么文件,为什么两次三番想拿给他看,却又缩了回去。
白嘉洛大肚子站着累,弄了张凳子坐在病床边,看着秦潮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秦潮醒来已经有二十分钟,手脚的麻木都已经消失,然而嘴上却说:“我觉得很累,身体好像被人掏空了。”
白嘉洛笑了:“掏空了倒不至于,你有没有记起什么,或者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秦潮叹了口气:“既然你问了,我还真有个愿望。”
白云东闻言停下了脚步,看着秦潮。
白嘉洛眼睛睁大了:“什么愿望?”
“如果有人问起孩子他爸怎么死的,希望你告诉他们是死于艾滋病。”
白嘉洛一愣,居然被逗乐了:“你这人真坏!”
这完全就是调情,白云东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他女儿说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白嘉洛一如既往地不着调,而秦潮看上去更没谱,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嫁王八。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潮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番手脚,一副准备起床的模样。
接下去他做的事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觉得没事了,再躺下去耽误大家时间。”
秦潮突然起身,不顾医生劝阻,将身上的监护仪器的探头都拔掉了。
最后只剩下一根导尿管,一头连着尿袋,一头插入了他的膀胱。
卧床八个月无法起身,肯定一直插着导尿管。
秦潮把手伸入病号服,将导尿管“唧”的一声拔了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现在轮到他们抽凉气了。
不得不说还真有点鸡你太疼,但秦潮面不改色。
几滴尿从管中甩了出来,在空中飞了个弧线,落在床单上。
白嘉洛也吓了一跳,看着秦潮两眼都直了:“够狠的,我还以为你把自己的那个什么拔下来了!”
秦潮将导尿管在白嘉洛面前抖了抖:“当初你和我是怎么造人的,是不是每次都帮我拔了导尿管,弄完了再插回去?”
这话问得赤裸裸粗俗。
导尿管拔出来容易,插进去却是个技术活,白嘉洛恐怕没这个手艺,她无疑撒了谎。
白嘉洛没想到会有此一问,看着秦潮手中活蹦乱跳的导尿管,一时膛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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