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突然起身,语气铿锵与崔景沉说:“沉弟要是真这么放不下,就去找她。ziyouge.我不信,若没有这场联姻,没有忠勇侯,你就当不好这个太子,坐不稳这个天下。倘若忠勇侯只为攀附皇恩,为女儿来日能成为皇后才站在你这一边,那这样的臣子,也不值得你去倚重了。”
“皇姐?”崔景沉望着宁安公主,微微有些惊讶。
明明前一刻,宁安公主还在劝他,为大局考虑,一定要娶周佳榕为太子妃,为何眼下会忽然……
宁安公主说完,长长的呼了口气,竟笑了。
“今日看到沉弟竟然能为了心爱的女子如此,也叫皇姐我下定了决心。这人终究不知还有没有下辈子,说什么若有来生,定不负你那样的话,全都是骗人的,与其等那个虚妄的来生,倒不如抓住眼前,我不放手,我绝不放手。”
听宁安公主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叫人听不懂,崔景沉不免担心。
他立刻起身上前,来到宁安公主身边,“皇姐这是怎么了?皇姐方才说的不放手是什么意思?”
“沉弟不必知道。”宁安公主答,“沉弟只需要清楚你自己想要什么,然后依照你的心意去做就好。”
他想要的东西。
他一直都知道。
“我要去找她,立刻。”崔景沉说。
宁安公主闻言,轻轻的拍了拍崔景沉的后背,浅笑说:“去吧,若骑马,要当心。”
“嗳。”崔景沉冲宁安公主一笑,便转身匆匆离去。
望着崔景沉小跑而去的背影,宁安公主的心里着实羡慕,羡慕他沉弟是个男子。
可知眼下,她也好想骑上一匹快马,飞奔到那个人身边去。
……
崔景沉带上常安,骑上追云,便马不停蹄的向辅国公府赶去。
这一路上,崔景沉的心都跳的很快。
他承认他是有些紧张,也有些担心,怕他就这样突然登门太唐突,会吓坏了傅遥一家。
尽管仍有许多顾虑,但崔景沉却觉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其实,他早该如此,早该告诉傅遥他的心意。
中秋夜的京都街道,少有的空荡。
这个时辰,人们应该都在家里与亲人们吃团圆饭。
所以崔景沉这一路畅通无阻,快且顺利的就到达了辅国公府。
崔景沉利落的下马,在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才吩咐常安去叩门。
片刻,大门开启了一条一人宽的缝隙,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探出头来,问常安:“先生找谁?”
常安机敏,为免横生枝节,不好冒然道明太子爷的身份,而另一边,他也不好直接讲我家公子要见你家姑娘,只得说:“劳烦小哥通报一声,我们主子想见你家主人。”
那小厮闻言,往崔景沉所站的方向望了望,才与常安说:“先生家的公子,来的实在不巧。早些时候,忠勇侯家的公子来府上,接了我们公子和姑娘去侯府,一同过团圆节去了。”
“您家主子都去忠勇侯府了?”常安又确认了一遍。
“是。”那小厮答。
常安确认无误,立刻回身望向崔景沉,却见他们太子爷已经牵上马,独自向巷口走去。
常安见状,赶紧与那应门的小厮道句有劳,便要去追他家主子。
“先生不妨留下姓名,回头等我家公子和姑娘回来,小的也好告诉两位主子,您家公子来过。”那小厮追出门来。
常安回身,“感谢小哥好意,你只当今夜没人来过。”话毕,就牵上马告辞离去。
那小厮只觉得这一主一仆行为古怪,心想,哪有赶在大中秋夜,跑到人家府上拜访的。
可见人已经走远,那小厮也就没再多想,便关门回去了。
崔景沉牵着追云,脚步有些沉重的往前走。
方才那小厮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将崔景沉心中灼灼燃烧的火焰,给浇熄了。
中秋是阖家团聚的日子。
傅遥与佳木已经亲近到可以共度中秋佳节……
其实,他俩本就该是一家人。
崔景沉心里明彻,比起他这个众矢之的的太子,周佳木才是能给傅遥安定生活的人。
傅遥那个人,看着顽强坚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却是外刚内柔,心肠比谁都好,都软。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疼她护她,知她冷暖的人。
崔景沉与周佳木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周佳木是个很好脾气的人。
开朗,仁善,细心,最要紧的是他心里有傅遥。
只有将傅遥交给佳木,他才放心,才甘心。
其他人,绝对不行。
倘若傅遥心里的那个人,也是佳木。
他会放手,去成全。
“殿下,咱们这是要回宫去?”常安问。
“回宫。”
“那奴才扶您上马。”
“不必,今夜月亮如水,分外皎洁,我想走走。”
常安闻言,也不敢多话,便安静的牵着马,走在崔景沉身后。
这边,崔景沉前脚刚踏出巷子,后脚一辆翠盖珠缨的马车就在辅国公府前停稳。
傅遥在楚莘的搀扶下,稳稳的走下了马车。
她才站定,就回身望向巷口,她是觉得方才走出巷子的人,背影似乎有些眼熟,像是……
“姐姐在看什么?”苏芩问,也是刚从马车上下来。
傅遥回神,“没,应该是我看错了。”
自然是她看错了,傅遥想,今日是中秋佳节,宫中会举办极隆重的宫宴。
太子爷不在宫里享受佳肴美酒,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来他们辅国公府门外游荡。
可是方才那个背影……
傅遥又转身朝巷口望去,还是傅远催她一句,傅遥才收回目光,随兄长和苏芩进了府。
……
今日是十五,又是中秋,按照宫中规矩,皇上今夜应该歇在皇后宫中。
有日子没能侍奉圣驾,李皇后也是欢喜,忙前忙后的,待皇上是倍加殷勤。
“陛下,这是葛花甘草茶,有解酒毒,醒脾和胃之效。臣妾见陛下今夜兴致高,饮酒不少,便吩咐宫人熬了这个来。”
“皇后有心了。”
李皇后娇怯一笑,“臣妾为陛下着想,是应该的。”边说着边贴上前,给皇上揉起了肩膀。
“你是皇后,这样的事,交给宫人们来做就好。”
李皇后却没停手,“臣妾是皇后,也是陛下的妻子,妻子为丈夫揉揉肩膀,有何不可。”
皇上闻言,偏头望着李皇后,温和的笑笑,“皇后贤良,朕心甚慰。”
见皇上今夜兴致颇好,李皇后思量着,觉得她一直在等待的好时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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