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你若是他(1 / 1)

得此一问,丹秋毫不由犹豫的答:“太子爷荒**虐,不学无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这就对了。”李皇后说,目光精亮,“这人啊,越是贪玩,心思就越是单纯好哄。譬如太子,只要你肯花些心思,投其所好,他便会傻乎乎的把你当是好人。哄着哄着,他与我这个母后不就少生分而多亲近了。”

丹秋闻言,觉得皇后娘娘说的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却又觉得仿佛少了些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娘娘,单凭投其所好,只怕未必能彻底笼络住太子爷的心。”

“那是自然,想要彻底把控太子,还有一个法子。”李皇后说。

“奴婢愚笨,还请娘娘赐教。”

李皇后望着丹秋,颇为得意的说:“眼下,忠勇侯周家那小丫头已然是不中用了,芝兰的机会就跟着来了。倘若来日,芝兰真的能做成太子妃。我们姑侄儿二人同心同德,还不把太子哄的对我俩言听计从。”

丹秋听了这话,觉得李皇后的打算是好,可太子爷的婚事终究也由不得皇后做主。

“娘娘,只怕陛下不会答应叫太子爷纳芝兰姑娘为太子妃。”

“是,本宫是左右不了陛下的心意,但同样的,陛下也左右不了太子的选择。只要太子被芝兰迷住,非卿不娶。到了那个时候,陛下只怕也拧不过太子。”李皇后颇为从容的说,“芝兰那孩子生的貌美,人也乖巧懂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对容颜姣好,性子又和婉的姑娘动心,本宫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芝兰引荐给太子的。”

“娘娘,奴婢觉得…觉得……”

闻言,李皇后略显不耐的横了丹秋一眼,“有话直说,何必一直吞吞吐吐的。”

“奴婢只是担心,太子爷有龙阳之好,即便芝兰姑娘再好,恐怕也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

“太子爷那不过是贪玩,愿意与忠勇侯家的小世子凑在一处胡闹罢了。不过,即便太子真有龙眼之好也不怕。本宫会想法子叫太子和芝兰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还怕太子不乖乖就范?”

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虽然百试不爽,却也有用砸的时候。

丹秋心中顾虑,可见李皇后如此笃定能成事,哪好当头给皇后泼冷水,只得用沉默来表示赞同。

“丹秋,你看着,看着本宫与芝兰两颗家族的弃子,来日是如何翻身的。”李皇后说,斗志昂扬。

“娘娘……”

“说。”

丹秋实在按捺不住,劝了李皇后一句,“娘娘,丞相大人观人于微,神机妙算,倘若洞悉娘娘您的打算,可如何是好。”

“你怕了?”李皇后问,“你若是怕,本宫明儿就可以打发了你去别处当差,如此,一旦东窗事发,也不至于会连累到你。”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

“丹秋,你不必再说,对于此事,本宫心意已决。你无需再多费口舌劝说本宫。本宫不甘心,一定要为自己搏一回。如此,即便败北,结局惨淡,本宫心中也无憾了。”

“娘娘,丹秋绝不背弃娘娘,逝与娘娘共进退。”

“好丹秋,本宫没看错你。”李皇后望着丹秋,对她的忠诚很是满意。

既然说要放手一搏,总要有所行动,丹秋不禁要问李皇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皇后思量了片刻,才说:“再过几日,便是重阳节了。往年重阳,陛下都会在行宫的百骏园中设宴,遍邀宗亲重臣共度佳节,同时还会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赛马大会。本宫知道太子诗书不通,倒是很骁勇善战,马术不错。本宫记得库里有一套由黄金和珠玉制成的马鞍,还是二哥去年孝敬的。咱们就借花献佛,将那东西送去哄太子高兴吧。”

丹秋得令,赶紧应道:“那奴婢明儿一早就将东西送去。”

李皇后点头,深沉的眼底,布满了算计。

……

东宫

福安跟了崔景臣这么些年,好东西见过不少,可桌上这明晃晃的黄金马鞍,其精致和贵重程度,还是令福安咋舌不已。

“继后还真是大方,竟然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送人。到底是李家出来的人,出手就是阔绰。”

书案后头,崔景臣正在看书,听闻此言,连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句:“无事献殷勤。”

福安知道他主子说的这话,下班句是“非奸即盗”,不禁问:“主子,继后突然送这个过来,难不成是想求您,在陛下跟前帮李丞相讲情说好话?”

“继后李氏知我与她爹李元徽不睦已久,心里应该清楚,眼下我踩李元徽一脚还不够,是绝对不会出面替那老匹夫说情的,她若要求人,也不会来求我,倒不如去求大皇兄和二皇兄。”

“那继后的意思是?”福安不解。

闻言,崔景臣依旧没抬头,只是口气淡淡的说:“她是在给自己找后路。”

福安恍然,觉得自己是懂了,“如此说来,继后是见她长兄被免官,亲爹被罚闭门思过,她是怕她李家倒台之后,自己无依无靠,所以才想要急着讨好殿下,好为自己的来日谋求一条出路。”

“如果这点儿风波就能叫李家倒台就好了。”崔景臣说着,便将手中的书本放下了,“李家树大根深,李元徽眼下,虽然被父皇罚在家中闭门思过,但他这些年来在朝上积累下来的威信,却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撼动的。继后那边不是怕她爹倒台,正相反,她是怕李家不倒。”

福安听了这话,彻底糊涂了,“主子这话从何说起,倘若李家倒台了,身为李家人,继后李氏不就失去倚靠了?”

崔景臣闻言,淡淡的瞥了福安一眼,“我平日里总叫你们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见都是白费工夫。”

福安不明所以,赶紧冲崔景臣躬身一礼,“奴才愚笨,还请主子赐教。”

崔景臣并非真生福安的气,但却没答福安的话,而是带有引到意味的问:“我问你,如今宫中,是继后李氏得宠,还是昭仪李氏得宠?”

福安立刻答回答:“据奴才所知,自打陛下册立李氏为后以来,陛下与继后李氏一直相敬如宾。陛下敬重继后,却并不宠爱,对继后一直都是淡淡的。听说前几日,陛下还为什么事生了继后的气,一连好几日都不肯见继后。倒是那位李昭仪,颇得陛下眷顾,而她也母凭子贵,打着六殿下的旗号,常常能见到陛下。俗话说的好,见面三分情,奴才认为,李昭仪要比继后李氏得宠好些呢。”

崔景臣显然很满意福安的回答,于是又接着问:“若你是李元徽,你会扶持一个无子无宠的皇后,还是会扶持一个得宠有子的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