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皆在掌控中(1 / 1)

据傅遥所知,四皇子崔景澜的生母,曾是越国进献的和亲公主。

听说当年,这位越国公主一入宫就封了贤妃,深的皇上宠爱。

然而眼下,世上已经再也没有越国,也没有了来自越国的贤妃。

八年前,正是皇上下令挥兵北上,灭了越国。

而贤妃也是个刚烈女子,见母国被灭,心中愤恨,便自戕殉了国。

贤妃一死,是一了百了,却留下四皇子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是可怜。

皇上因为贤妃之死,迁怒了四皇子,这些年来一直都对四皇子颇为冷淡。

宫里的人,惯爱拜高踩低。

即便不用亲眼看见,也能猜到四皇子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过眼下,见四皇子神情从容,眉目舒朗,就知四皇子崔景澜应该是个心智坚毅之人。

似乎并未因为自己的处境,而自怨自艾萎靡不振。

“姑娘,那边的是敬王的嫡孙,他身边的那位是诚郡王的幼子……”冉芳一一介绍说。

纵观场上,聚集的都是眼下大夏国最尊贵的男子。

而在傅遥看来,这一众出色的青年中,最出挑的还是太子爷。

那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他的一颦一笑,都足以叫人为之惊艳。

一声锣响,场上众人都纷纷上马。

宁安公主与顺王妃也停止了攀谈,与傅遥一同目不转睛的望向赛场。

见众人已经都做好准备,蓄势待发。皇上便起身,来到一面偌大的铜锣前,拿起太监奉上的锣锤,亲自鸣响了第一场比赛的开赛之锣。

就在锣被敲响的一瞬,八匹快马几乎同时从起点狂奔出去。

尽管八人的反应都极快,马匹奔跑的速度也相当惊人。

但崔景沉却一马当先,犹如离弦之箭,一路领跑在前。

足足比跑在第二的温王快了两个马身。

而这份优势,也毫无悬念的保持到了最后。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崔景沉骑着追云,似乎毫不费力的就拔得了头筹。

傅遥望着崔景沉马上意气风发,却毫不骄狂的从容模样,自己的心却在为他燃烧,为他沸腾。

“唉,这年年的头彩都是太子爷的,看着都没新意了。”顺王妃说。

太子爷能拔得头筹,也在宁安公主的意料之中,尽管没有惊喜,却叫她很是欢喜。

“我瞧大皇弟的骑术,比从前也有所精进,没有跑个最末。”

顺王妃笑笑,“那是因为那几个年纪小的让着他呢。”

“成了,大皇弟能有如此表现已经够不错了,即便未拔得头筹,也是尽力了。你瞧,他正冲你挥手呢。”

顺王妃见状,嗔怪一句,“傻乎乎的,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笑意,却比方才更深了几分。

太子在此次赛马大会的头一场比赛中拔得头筹,皇上自然要好好奖赏一番。

在当众夸奖了崔景沉一番之后,皇上便命人将西辽进贡的一副马鞍,赏给太子爷当彩头。

这厢气氛正好,却忽闻一旁的上官婕妤说:“陛下赏给太子爷的马鞍,虽是西辽进献的贡品,十分精致考究,却也不及太子爷今日所用的马鞍贵重。”

皇上闻言,目光便落到了崔景沉方才骑的马上。

众人也都跟着朝那边张望。

果然如上官婕妤所言,太子爷的马上,架了一副极其精美的纯金镶珠玉的马鞍。

马鞍因是纯金的质地,加上点缀有宝石累累,在日光下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光泽夺目。

这用珠玉宝石堆砌起来的光,无疑刺痛了皇上的眼。

谁人不知,皇上向来简素,不喜奢靡。

可太子爷竟胆敢当着皇上的面,使用这样奢华的马鞍。

众人都屏息凝气,等着皇上对太子大发雷霆。

而崔景沉这边,却故意装疯卖傻,笑呵呵的与上官婕妤说:“上官娘娘也觉得这副马鞍好看?这可是母后前几日才送给我的,我也很喜欢。”

事态的发展,在崔景沉这一句话后,便峰回路转。

这黄金马鞍竟然是李皇后送给太子的?

这与上官婕妤而言,简直是意外之喜。

上官婕妤本想借黄金马鞍,挑拨皇上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却没想到因此牵出了皇后,这实在是个巨大的收获。

可知她早就有心对付李皇后,只是一直苦于抓不到李皇后的把柄。

而上官婕妤之所以怨恨李皇后,并非是与李皇后之间有什么仇怨,而是因为李昭仪。

上官婕妤虽然从一入宫起就是盛宠,但李昭仪为人跋扈,这些年,上官婕妤明里暗里吃过李昭仪不少亏。

就连她怀七皇子的时候,也险些被李昭仪害的小产。

上官婕妤早就恨李昭仪恨的牙痒痒,奈何李昭仪位分高于她,又有皇后这个堂姐撑腰。

她也就只能忍着,不敢正面与李昭仪相争。

但心里的怨恨却与日俱增。

尽管李皇后为人中庸谦和,并未有意欺辱轻贱于上官婕妤。

但上官婕妤只当李皇后与李昭仪姐妹情深,蛇鼠一窝,便一同恨上了李皇后。

眼下,见李皇后处境窘迫,上官婕妤心中自然无比痛快。

皇上这阵子本就为了一些事不待见李皇后。

一听太子所用的黄金马鞍为皇后所赠,心中更是恼了皇后。

不光因为李氏身为皇后,爱好奢靡,不与他这个皇上同心同德。

同时,皇上还疑心皇后,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太子如此贵重的东西,是另有图谋。

虽然皇上很想严厉的质问并斥责李皇后一番。

但眼下并不是合适的场合。

即便皇后不贤惠,不值得他去爱重。但皇后就是皇后,是一国之母。

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的。

于是,皇上就只是狠狠瞪了李皇后一眼,而后和颜悦色的对一直装无辜的崔景沉说:“金银堆砌的东西有什么好,沉儿赶紧换上父皇赏你的那副马鞍。”

崔景沉闻言,十分乖顺的冲皇上一礼,“儿臣遵旨。”

皇上点头,却再无兴致与旁人说笑,就连上官婕妤亲手递上的茶,皇上也没赏脸喝一口。

皇上是个**之人,自然看透了上官婕妤先前耍的小心计。

对上官婕妤这种挑拨离间的行为,皇上心中颇为鄙夷。

上官婕妤原以为可借此事,狠狠的打压皇后和李昭仪,还在为此沾沾自喜。

可见皇上忽然对她这般冷淡,心里也跟着慌了。

上官婕妤这回可以说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而另一边的李皇后,此刻更是战战兢兢,只怕回宫之后,皇上少不了要对她一通暴风骤雨的责难。

今日这仇,就如崔景沉所料,李皇后并未记在装傻充愣的他身上,而是尽数记在了上官婕妤身上。

情势的发展,皆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