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的心意?
傅遥闻言,心中无声纷乱,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半晌,她才勉强定下心神,应了崔景沉一句,“我,不明白。”
谁知傅遥话音刚落,蒙在她头上的棉被就被拉开。
瞬间,两人四目相对,崔景沉清俊如玉的脸庞就近在咫尺。
然而,还没等傅遥彻底反应过来,脸就被崔景沉捧起。
崔景沉的指尖微凉,紧紧的贴在傅遥的脸上,温柔又不失力道。
他望着傅遥,目光灼灼,“傅遥,我心悦你,你可明白?”
他说着,他终于说了。
傅遥怔怔的望着崔景沉,她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
但此刻,她的嘴,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见傅遥只是定定的望着他不说话,崔景沉又将脸凑进了几分。
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
傅遥既紧张又害羞,这才回过神来,想要挣脱出来。
见傅遥眼中流露出惊慌的神色,崔景沉赶忙将手松开了,却又顺势将人揽入了怀中。
他将唇贴在傅遥的耳边,又说一遍,“傅遥,我心悦你,你可明白。”
崔景沉的嗓音温软清润,悱恻动人,灌入耳中,惹得傅遥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震颤。
她的心,已经跳到快胀裂,是欢喜?是震惊?
傅遥觉得,她一定是吓傻了,否则眼泪怎么会不听使唤的一直往下掉。
颈间忽然感觉一片湿润温热,崔景沉赶忙将人松开,这才发觉傅遥竟然哭了。
“怎…怎么哭了?”崔景沉有些不知所措,他发誓,他并没想弄哭傅遥。
他怎么舍得。
傅遥闻言,只觉得丢脸,赶紧别过脸去,“我可没哭。”
谁知脸才别去一边,就被崔景沉扳了回来。
“本想让你高兴,却总是惹你哭,对不住了。”崔景沉一边说,一边用手温柔的拭去傅遥脸上的泪。
傅遥本来不想哭,可崔景沉越说她眼泪掉的越是密集,根本就止不住。
傅遥只怪自己没出息,好好的哭什么,还哭的这么难看。
她怎么能,怎么能披头散发的在太子爷面前哭的这么丑!
傅遥想着,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挣脱开崔景沉的手,而后迅速背过身去,匆匆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傅遥。”
“别过来。”傅遥说着,慌慌张张的扯过被子,又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崔景沉见状,不免着急,“你这样捂着被子,怎么喘气。”
“我没事,这样挺好的。”傅遥说。
崔景沉闻言,唇畔微微勾起一丝浅笑。
“方才,我的心意已经与你说了。你呢,就不想与我说点儿什么?”
半晌,听躲在棉被里的傅遥不应声,崔景沉正失落。
忽然,见傅遥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给。”
这是……香囊!
崔景沉赶忙将香囊接过来。
香囊是大红色的底子,上头用银线绣了一只浑身银色羽毛的大鸟。
“这是重明鸟。”崔景沉说。
闻言,傅遥心中一喜,太子爷竟能一眼就认出这是重明鸟,到也不辜负她费这一番心思。
“重明鸟戴在身上,能驱邪祟,保安康。我绣的不好,你就将就着戴吧。”
崔景沉手捧香囊,简直爱不释手,高兴的就像个孩子,“这个很好,没有比这个再好的。”
听了这话,傅遥不禁在想,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哄起人来,嘴竟然这么甜。
可见宁安公主说太子爷外冷内热,这话不假。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崔景沉又与傅遥说。
傅遥闻言,只怪崔景沉是个榆木脑袋,“不都在你手上了。”
在他手上?
崔景沉微微一怔,这才回味过来。
女子送男子香囊,有定情之意,傅遥的心意,可不就在她手上吗?
想到这儿,崔景沉心中欢喜不已,人也有些飘飘然。
好歹定下了心神,才与傅遥说,“既然我收了你的礼,自然也要赠你一份回礼。”
一听说太子爷要赠她回礼,傅遥便又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去。
谁知回礼没接到,却被崔景沉一把拉到了跟前。
“傅遥,你是打算一直蒙在被子里,不与我好好说话了?”
傅遥自然想与崔景沉面对面的好好说话,做梦都想。
可是,“我眼下病中,蓬头垢面的,怕这样对着你会失礼。”
崔景沉闻言,淡淡一笑,“你再狼狈的样子我都见过,在我面前,你不必拘谨,自在些就好。”
还真别说,傅遥回头想想,就如太子爷所言,她什么狼狈的样子,太子爷没见过。
凉州初见时,雪山采药时,那两回可以算是她这辈子,最最狼狈的时刻。
太子爷可不都看见了吗?
傅遥想着,这才缓缓的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
而就在同时,那枚相思木雕成的凤头簪经崔景沉的手,稳稳的簪到了傅遥发上。
“戴了这枚簪子,便是我的人了,不能再反悔。”
等一等,就凭一枚簪子,她就卖给太子爷了?这也忒草率了。
“不成,这事儿还得问过我哥和嫂子。”傅遥说着,便要将发上那枚凤头簪摘下来。
崔景沉见状,赶忙按住傅遥的手。
“别摘,你放心,皇姐和姐夫一定会答应咱们的。至于父皇那边,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提出来,你可愿意等我?”
“那个…先把手松开。”傅遥红着脸说。
崔景沉自问,并不是一个轻浮无礼之人,可他只要一见到傅遥,就总会觉的情不自禁。
尽管舍不得放开,但考虑到傅遥的心意,崔景沉还是缓缓的将手松开了。
“这个是?”傅遥盯着崔景沉的手腕问。
崔景沉闻言,低头一瞧,“你忘了,这是你今年端午时,亲手为我系上的长命缕。”
尽管这长命缕颜色掉的厉害,但傅遥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编的那条长命缕。
而她之所以有那一问,是觉得惊奇。
这长命缕早该在端午后下第一场雨时,就用剪子铰断,随水流去。
为何这么久远的东西,还会完好无损的戴在太子爷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