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错愕,万万没想到,她拿来当借口的敬慧师太,竟然早已圆寂,不在人世了。紫you阁
面对傅遥有理有据的质问,苏芩无言以对。
“你利用了我嫂子宁安公主急于求子的心思,也利用了她敬重敬慧师太的诚心,故意选在今日,将我嫂子引去了水月庵。策划了一出,我嫂子是赶巧撞破了你与温王私会的好戏,我说的没错吧。”傅遥盯着苏芩,目光锐利,直戳苏芩心底。
“姐姐,不是,真的不是姐姐想的这样。”苏芩想要辩解,却找不到任何站得住脚的立场,只能抹着眼泪装可怜。
傅遥才不肯再吃苏芩这一招苦肉计,神情淡漠,“我在水月庵时就提醒过你,若要说谎,也要把谎给编圆了,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
苏芩无言,只一味的哭哭啼啼。
“今日,我给你留脸,并没有向宁安公主揭发你,不是为你,而是为你腹中的孩子。你该清楚,倘若叫宁安公主知道,你胆敢算计诓骗于她,会是怎样严重的后果。而这事儿,若传到了温王耳中,温王知你心机深重,满口谎言,你说他还肯不肯再要你?”
苏芩大惊,赶忙上前,跪倒在傅遥膝边,“姐姐,我求你,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温王殿下,我求求你。”
傅遥打量着跪在她面前,哭成了泪人的苏芩,却半分不觉得她可怜,“你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就算不顾自己,也要为你的孩子多积德。爱说谎骗人,可是会成习惯的。”
“姐姐,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温王殿下那边,因为惧怕淑妃娘娘,迟迟不肯给我名份,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做。姐姐你饶了我这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骗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温王殿下。”
傅遥见不得苏芩这幅样子,立马叫她起来。
苏芩却执意跪着不肯起。
傅遥念及苏芩腹中的孩子,也不好与她拉扯,心中无奈又愤恨。
“你自个说吧,自从你住到国公府以来,我对你如何,可曾在什么地方,刻意亏待过你?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做过多少错事,不用我一一列数,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我可曾真的狠下心肠,弃你于不顾?你难道就那么恨我,不信我,非要做出眼下这种事来?”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芩哑声说。
“晚了。”傅遥盯着苏芩,目光冷如寒冰,“你不是想要离开国公府,过你自以为富贵荣华的日子吗?我如你所愿。你放心,我保证一定会尽我所能,为你在温王府争取一个名份。叫你能堂堂正正的跟了温王。但你记住,从你离开国公府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本事周全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姐姐……”
傅遥由不得苏芩再说什么,便推开了她的手。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走。”
苏芩泪眼盈盈的望着傅遥,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站起身来。
在与傅遥福身一礼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待人走后,傅遥才忍不住一声长叹,只觉得头有些发晕,脑袋疼的就好像要裂开似的。
而头痛却远不及心痛。
她实在想不通,过去那样纯良乖巧的苏芩,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狠毒刁滑。
她与苏芩之间,又为何会变的像眼前这般生分甚至敌对。
她俩明明脱离了罪奴的身份,脱离了那些苦难的日子。
日子是欣欣向荣,可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却早已面目全非。
傅遥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见苏芩走了,楚莘赶紧进了屋。
见傅遥坐在里屋的软榻上,手正扶着额头,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哭了。
“姑娘……”楚莘本想抚慰傅遥几句,却怪自己嘴笨,犹豫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
“楚莘,替我研墨。”傅遥吩咐说。
楚莘得令,一个字也没多问,就立刻去照办了。
待楚莘的墨研的差不多了,傅遥才到书案前坐下。
她自个将纸铺平,而后提笔蘸墨,飞快的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待东西写完以后,傅遥又来来回回的检查了几遍,才将纸递到了楚莘手上。
“依照这方子抓药,煎好了给苏芩送去。这是最适合她体质的安胎药,有很好的凝神静气之效。”
楚莘赶忙将药方收好,“奴婢这就去办。”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楚莘回身,“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如今,苏芩她怕着我防着我,未必肯喝我送去的东西。你便只管将东西送去即可。不必盯着她喝。随的她倒了还是喝了。”
“奴婢明白。”
“还有,去知会紫珠一声,我今日谁都不想见。即便是远哥和婆婆来了,我也不见。”
楚莘点头,便依照傅遥的嘱咐去安排了。
傅遥这一日,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人很早就安置了,却睡的很不好。
傅遥做了个噩梦,梦中苏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往高处奔跑,她拼命的在背后追,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她眼睁睁的看着苏芩从高处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周身开出一片妖冶的血花。
傅遥是生生吓醒的,吓的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而当她发现这只是个梦以后,心中无比庆幸,一阵鼻酸,直想流泪。
“姑娘,您怎么了?”帷幔外,楚莘十分关切的问道。
“无碍,只是做了个噩梦。”傅遥答,“眼下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才卯时,时辰还早,您再睡会儿吧。”
“睡不着了。”傅遥说着,坐起身来,拉开了床边的帷幔,“楚莘,吩咐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是,奴婢立刻就去张罗。”
……
在沐浴过后,傅遥总算恢复些精神。
一想到今日,宫里会来人宣皇上给她和太子爷赐婚的圣旨,傅遥就暗示自己,一定要高兴些精神些才好。
于是,傅遥便特地叫紫珠给她梳了一个颇为隆重的发髻,又亲自挑选了一身十分喜庆的衣裳。
傅遥原本是不打算上妆的,可瞧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底也泛着乌青,实在是不好看。
便着意上了些妆粉和胭脂。
今儿,也算是她与太子爷的大日子,尽管他看不见。
但女为悦己者容,她绝不能在那些宣旨太监面前,给太子爷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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