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 少了一样东西(1 / 1)

“臣女向来深居简出,眼拙不识得王爷。若先前曾有冒犯不敬王爷之举,还请王爷不要见怪。”傅遥与雍王崔景琪说,举止端稳,态度谦和。

崔景琪闻言,依旧对傅遥十分和气,“傅姑娘无需与我客套,我当傅姑娘是朋友。”

朋友?傅遥可当不起雍王这声朋友,也不太想当雍王的朋友。

若问眼下,在所有皇族和宗亲中,皇上最不待见谁,除了越国的亡国公主所生的四皇子崔景澜以外,便是皇上的嫡兄,也就是先太子雍王唯一的儿子,新晋的雍王崔景琪了。

而相比之下,皇上更不待见的应该是雍王崔景琪。

毕竟,任四皇子生母的身份再尴尬,四皇子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血浓于水,是无法回避和改变的事实。

但雍王崔景琪就不同了。

若论血统,崔景琪应该是大夏最为纯正的嫡系血统。

老话说的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但身在皇室,却是嫡庶尊卑有道,血统纯正者为王。

眼下,皇上虽然稳坐帝王的宝座,但皇上到底是先帝的庶子,暗地里还是有不少对血统有执念的宗亲及朝臣,认为当今皇上不配为大夏的一国之君。

傅遥可以这么说,倘若有意图谋逆之人,在血统一事上大做文章,要拥立雍王崔景琪为帝,朝中不能说一呼百应,应该也会有不少人支持。

傅遥觉得,当今皇上若非怕落个残害血亲的暴君名声,这位小雍王恐怕早就被杀了。

如今,皇上表面上是对崔景琪这个侄子不错,但心里却未必打算放过他。

否则也不必特地千里迢迢的将人从封地接来京都授封爵位,直接一道圣旨发到泞州封地就好。

现下,皇上之所以接崔景琪来京都定居,哪是因为疼惜这个侄儿。

分明是不放心崔景琪,怕崔景琪听信奸人挑唆,会反了他,才急着赶在崔景琪年满十五,能承袭已故雍王爵位的这个微妙时机,将人接到京都,画地为牢。

其实,就是变相的将崔景琪给软禁了起来。

因此,崔景琪这个雍王虽然人前显赫,看似很得皇上这个叔叔看重。

实则,只是个光鲜的囚徒而已。

傅遥自问,并非一个趋炎附势,爱拜高踩低的人。

但以她如今的处境和身份,必须要擦亮双眼,趋利避害。

皇上心里忌惮雍王,厌弃雍王,甚至想要除掉雍王。

傅遥觉得,为长远计,她还是不要与雍王走的太近为妙。

所以对于雍王说的,把她当朋友的说法,傅遥心中丁点儿都不觉得欢喜,反而有些为难。

于是,傅遥便没接崔景琪的话茬,有意岔开了话题。

“雍王殿下,我有一样颇为要紧的东西,不小心遗失在了府上。不知王爷可否命人帮我找找。”

闻言,崔景琪忽然将一直负在身后的手,举到了前头。

“傅姑娘要找的东西在这儿。”

傅遥望着崔景琪手中捏的那枚荷包,正是她遗失的那个。

“就是这个。”傅遥欣喜不已。

可欢喜过后,傅遥又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她方才只与雍王说,她丢了一样东西,却没说究竟丢了什么。

而雍王却像是一早就知道她要找什么似的,立刻就将东西拿出来,还口气笃定的说,东西在这儿。

这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说这件事,是雍王他……

傅遥猛然想起,她先前在进雍王府大门时,曾险些撞上一身高足有八尺的青年。

她当时还在想,皇族中竟然有个头这么高的贵戚。

眼下见到雍王,傅遥才想起来。

她记得上元灯节,她与雍王初遇之时,雍王身边的随从就个头奇高。

她还清楚的记得,雍王是喊那个随从为兆裕。

傅遥就觉得方才那个高个青年有些眼熟,眼下终于跟兆裕对上号了。

尽管手上并无证据,但傅遥隐约觉着,这个兆裕或许与她离奇遗失的荷包有关。

她的荷包会不会就是在与兆裕险些相撞时,被兆裕故意偷走的?

可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怎么能草率的就去指责一个人偷盗呢。

况且,兆裕根本就没有偷她荷包的理由。

傅遥的思绪忽然有些混乱。

但见雍王对她似乎并无恶意,傅遥也就不愿多想,又与崔景琪说:“这荷包的确是我的东西。”

“那傅姑娘快看看,这荷包里有没有少什么。”崔景琪说着,便将荷包递给了傅遥。

傅遥双手接过荷包,原本并不想检查荷包里的东西。

毕竟,当着拾遗者的面这样做,有些不礼貌。

可既然雍王叫她查,她翻看一下也无妨。

于是,傅遥便将荷包打开,简单的翻看了一下。

谁知这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傅遥惊讶的发现,她荷包中零碎的东西,一样不少的都在里头。

唯独哑咦赠给她的那枚羊脂玉坠不见了。

傅遥有些急,不知那玉坠是她遗失荷包时,从荷包中掉出来不见的。

还是被什么人给特意拿走了。

傅遥不禁望向崔景琪,觉得眼前这位雍王,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贼。

而雍王似乎也没理由拿这种事与她玩笑。

那么……

“傅姑娘可看仔细了,荷包中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崔景琪颇为淡定的望着傅遥问,无论口气还是神情,都十分从容,毫不心虚紧张。

傅遥闻言,如实相告,“荷包中少了一样东西。”

“哦?少了什么东西?”崔景琪问。

“少了一枚羊脂玉的坠子。”傅遥答,“那枚坠子约么铜钱大小,上头篆刻有一枚图腾。”

“上面刻了什么图腾?”崔景琪继续追问说。

傅遥曾无数次将哑咦留给她的那枚羊脂玉坠拿出来细看。

自然记得那枚玉坠上的图腾是什么样。

只是崔景琪忽然叫她说,她也形容不出来。

傅遥寻思着,正预备问崔景琪借纸笔来画给他看。

谁知崔景琪却忽然将自己身上佩戴的一枚玉环摘下来,擎到傅遥面前。

“傅姑娘看清楚,你说的图腾,可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