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傅遥正有些纠结,就望见远处载着佳榕的马车被缓缓催动。
佳榕从马车窗中探出头来,“姐姐,我先回去了,太子殿下可不许欺负我姐姐。”
说完,佳榕就立马将头缩了回去,明显是怕着太子爷。
傅遥哪放心叫佳榕就这么回去,立马与崔景沉说:“不亲自将佳榕送回府上,我不放心。”
崔景沉答:“我这就吩咐高文护送你的好妹妹回城,有高文护送,敢保一切无虞。”
高文的为人和武艺傅遥都了解,有高文随侍护卫佳榕,傅遥自然放心。
今日机会难得,傅遥也不愿叫大家扫兴。于是也没再迟疑,便随崔景沉上了马车。
“方才佳榕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佳榕说不许你欺负我。”
崔景沉只觉得无辜,“我何时欺负你了?”
“你刚刚就欺负我了。”傅遥应道,“你干嘛忽然就把我扛上肩头,害的我差点儿闪了腰。”
崔景沉闻言,立马贴上前,“来,快叫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傅遥见状,忙往回躲,“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闹了。”
崔景沉淡淡一笑,才规规矩矩的坐回去,问傅遥,“说吧,咱们眼下去哪儿?”
“只要能跟你一起,去哪儿都好。”
傅遥这句,也说出了崔景沉的心声,只要有阿遥陪在身边,无论在哪儿他心里都自在踏实。
“要不咱们绕着朱雀湖走走?”崔景沉问。
傅遥点头,“我还没正经赏过这朱雀湖和鹿鸣山的湖光山色呢。”
听傅遥觉得好,崔景沉便立刻吩咐启程。
不多时,一行便来到了朱雀湖边。
午后阳光正好,眼前诺大一片朱雀湖,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金波,光泽灼眼而夺目。
崔景沉避开众人,与傅遥携手沿着湖岸缓缓的走了一段路,便在堤岸边找了处干爽且僻静的地方席地而坐。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难免叫人生出些许困意。
傅遥不自觉的就歪着脑袋,靠在了崔景沉的肩上。
崔景沉偏头,望着傅遥温和的笑了笑说:“在荒野午睡太危险了。”
傅遥眯着眼答:“有你在,我不害怕。”
“正是因为只有我在,你才该害怕。”崔景沉说,口气中隐约透着一丝暧昧。
傅遥闻言,忙坐直了身子,“堂堂大夏储君,却总没个正经。”
崔景沉见状,立马伸手将傅遥的脑袋又按回了他肩头上,“若是累了就睡会儿吧,有我在,你可以放心。”
“我舍不得睡。”傅遥说,“像眼下这样可以一同出城,一起悠闲的晒着太阳说话的机会,以后恐怕就没有了。”
崔景沉是个通透之人,傅遥一说,他心里就明白了。
“阿遥,你可怨我要将你一生都困在那皇宫之中。”
“我不怨。”傅遥毫不犹豫的答,“这世上没有任何地方能真正困住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要留在你身边的。”
傅遥的话叫崔景沉既动容又有些惆怅,“阿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像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一样,活的那么悲哀。”
傅遥能明显感觉到太子爷的情绪有所起伏,她抬头,见太子爷原本澄澈的眸色,忽然变的有些晦暗不明,傅遥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景沉,你放心,我来日一定会像先皇后昭惠皇后一样,当个贤德的妻……”
没等傅遥把话说完,崔景沉就猛的握住了傅遥的手,“不,阿遥你绝对不能像我母后那样。”
因为崔景沉的力气有些大,傅遥的手腕被捏的生疼,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来。
崔景沉见状,赶忙松开些力气,“阿遥,我弄疼你了。”
太子爷方才那一下子,是捏的她有些疼,可比起她自己手腕上的疼,她更在意太子爷方才的反常反应。
要知道,太子爷的生母,先皇后昭惠皇后,可是为人称道的一代贤后。
只可惜红颜薄命。
但不可否认的是,昭惠皇后这一生虽然活的短暂,却极尽精彩。
方才,她说她要像昭惠皇后一样,而太子爷却反应那般激烈。
难道太子爷是怕她也像昭惠皇后那样早早故去?
想到这儿,傅遥不免有些自责,都怪她,好好的提宫里的事做什么,凭白惹的太子爷忧思难过。
“我的手不疼。”傅遥望着崔景沉说,“是我失言了,不该说那些话。”
“阿遥,你没错。作为妻子,我母后是万里挑一的贤良,但她却并非一位睿智果敢的皇后。正是因为她心肠过于慈软,疏于防范奸贼,才会早早的故去。”
听太子爷的意思,难道昭惠皇后不是因病去世,而是**人所害,死于非命?
想到这儿,傅遥心中震惊不已。
昭惠皇后可是当今皇上最最钟爱的发妻,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昭惠皇后不利?
其实,这事儿也并不难推测。
昭惠皇后故去以后,究竟是谁取而代之,成为了他们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是继后李氏。
由此可见,昭惠皇后若真是被人谋害而死,那李氏家族一定脱不了干系。
李元徽啊李元徽,这只老狐狸究竟做过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
“昭惠皇后是被李家人所害?”傅遥问。
崔景沉点头,“除了李元徽,没人有胆量敢谋害我母后。我只是苦于找不到李元徽谋害我母妃的罪证。但我敢肯定的是,李元徽一定是给我母后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否则,一向身子康健的母后,不可能忽然患了整个太医院都查不出病因的病,苦苦煎熬了一年,就撒手人寰。”
“查不出病因的病?”傅遥问。
“是,从我母后患病到离世,太医院没人能说出我母后究竟身患何病。最终只归结为忧劳成疾。但我母后生性豁达,绝对不会因忧劳害病。虽然没抓住铁证,但我确信,我母后的死,一定就是李元徽谋害的。”
傅遥认为,在手上并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去怀疑一个人,是很不理智的事情。
但为人处事总是那么循规蹈矩,清醒克制又有什么用。
有些时候,比起证据,感觉反而会更加准确些。
傅遥与太子爷一样,觉得昭惠皇后必定是被李元徽那个老狐狸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