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并没有很用力,可这一指按下去,崔景沉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跟着便点了点头,表示这里疼。
见状,傅遥又接连按了崔景沉肩膀处的几个穴位。
无一例外,每当傅遥按到一处,崔景沉都会很诚实的表示这里也疼。
看来,太子爷的肩膀的确是因为长日伏案的缘故,有些劳损。
虽然病情不算太严重,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得尽早医治才行。
傅遥寻思着,赶忙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一卷东西。
“这是?”崔景沉问。
傅遥立即将这卷东西抖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针灸用的银针。
“想要医好你这肩膀,扎针是最有效的。可惜我不能每日亲手帮你扎,以后就叫张太医来代劳此事吧,若换做旁人我可不放心。”傅遥说着,便取下一根银针捏在手上。
一见傅遥是要动真格的,崔景沉不免有些紧张,“这点儿小事,不必动针,睡一觉起来保不准就好了。”
“就是要趁损伤还不严重的时候,才得抓紧治疗,否则一旦真的落下病根,就算天天扎针吃药也迟了。”傅遥说着,立马催促崔景沉,“快,把衣裳脱了。”
然而话才出口,傅遥就察觉哪里有些不对,脸便无可抑制的红了。
崔景沉闻言,也是一怔,颊上飞快的染上了一抹绯红。
傅遥故作镇定,望着崔景沉说:“不把衣裳脱了怎么扎针,左右这马车里就你我两个人,你不必害臊。”
崔景沉一笑,谁害臊还不一定呢。
“既然要脱,那就劳烦傅神医帮我脱吧。”
一听这话,傅遥立刻慌了神,“我…我才不呢。”
“既然傅神医不肯帮我,那我便不脱了。”
闻言,傅遥才隐约回味过来,她不禁斜睨着崔景沉问:“阁下该不会是因为怕扎针,故意找借口推脱吧?”
傅遥此言一针见血,崔景沉不免心虚,“我哪有。”
机智如傅遥,已经看穿了一切。
傅遥望着崔景沉那故作无辜的脸,微微扬了扬唇角,紧接着便凑上前,“好,我帮你脱。”
说着,便双手搭上了崔景沉领口的扣子,不由分说的就将那枚扣子解开了。
衣裳应势而开,崔景沉白皙而修长的脖子,立刻全部袒露在傅遥眼前。
傅遥盯着那截脖子,不禁在想,太子爷不光脸生的白,身上好像更白。
“没想到我的身子竟生的如此好看,叫傅神医都挪不开眼了。”
傅遥闻言,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从崔景沉身边弹开,“我哪有盯着看。”
见傅遥明显是害羞了,崔景沉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整个人都是傅神医你的,你若是想看,随便看。”
崔景沉说着,便径自将袍子上的第二枚和第三枚扣子解开,露出了他白皙而健硕的胸膛。
傅遥见状,脑中一片混乱,“别…别脱了。”
“不是傅神医叫我脱的吗?”
“我只需将针扎在你的肩膀处,脱到这里就够了。”傅遥红着脸,压根不敢去看崔景沉。
“那来吧。”崔景沉说完,便将右肩上的衣裳往下一扯,右侧的肩膀便完全袒露在外了。
风情万种这个词儿并不适合用来形容男子,但眼前的太子爷的确如此。
“你转过身去。”傅遥指示说。
闻言,崔景沉便依着傅遥的话,将身子背了过去。
而傅遥这边,在稍稍平复了心绪以后,才重新坐回崔景沉身边。
当傅遥手捏银针,要将针扎到太子爷的肩膀上时,傅遥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紧张到不停在颤抖,压根就没办法精准的下针。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她毕生的挚爱。
即便是为了给这个人解除病痛,她也下不去手,将针扎入这个人的血肉中。
可她必须如此。
这厢,傅遥捏着针,比量了半晌也没下手。
另一边,崔景沉不禁微微偏头,望着傅遥问:“阿遥,怎么了,怎么还不下针?”
得此一问,傅遥嗫嚅了半天,才很不好意的说:“我下不去手。”
崔景沉闻言,转过身来,见傅遥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柔声说:“即如此,那就别扎了,等回宫以后,我会传张太医来扎。”
“回宫后,一定要扎。”
“是,我答应的事,何时反悔过。”
傅遥点头,脸上这才见着笑模样。
“傍晚风凉,赶紧把衣裳穿上。”
崔景沉笑问:“你不看了?”
闻言,傅遥立刻敛了笑,撇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太子爷。”
“我怎么了?”
“你就会戏弄我。”
“倘若我去这样戏弄别人,你可愿意?”
“你敢!”傅遥说着,立马上前,将崔景沉的衣裳拉好,“你的身子只能给我看。”
接着,就飞快的将太子爷解开的衣扣全都系上了。
待傅遥将太子爷领口那最后一枚衣扣系好之后,她特意恶狠狠的叮嘱了太子爷一句,“若是敢随便给别人看试试。”
“阿遥,你这是吃醋了?”
“嗯。”傅遥用力的点了点头。
崔景沉一笑,“你放心,以后我的身子只给你看。”
太子爷这话说得信誓旦旦,但好像哪里有点儿……有点儿……
总之,太子爷能有这份觉悟也不错。
傅遥思量着,便高高兴兴的将银针小心的收了起来。
“阿遥,你为何会随身带着银针?”崔景沉问。
傅遥闻言,手上的动作明显一滞,人也跟着有些怔忪。
崔景沉自然发现了傅遥的异样,“阿遥,我是不是不该问。”
“没什么不该问的。”傅遥回神,目光有些凄哀的望着崔景沉说,“其实,我之所以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一套银针,是因为雍王的生母,哑姨叶氏。”
“叶氏?”
“是。”傅遥点头,“我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哑姨是因身患痨症,吐血而亡的。其实病发当晚,哑姨是有救的,怪只怪永安坊条件简陋,别说针灸用的银针,就连急用时能暂代的绣花针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正是因为延误了治疗,所以哑姨才会含恨而死。倘若当时,我身上能有一套银针,或许哑姨就不会死了。因此,待我回到京都以后,便准备了一套银针,随时带在身上。我发誓,绝不再叫哑姨的悲剧,在旁人身上,在我面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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