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也不能说是有人故意要寻温王的晦气。
“回嫂子,今儿这事恐怕只能算是意外。”
傅遥没卖关子,便将今日在温王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都与宁安公主讲了一遍。
宁安公主听后,直言道:“这事不怪温王夫妻生气,若换作是我,必定更恼火,哪肯轻易罢休。”
傅遥点头,“温王夫妇也是怕此事闹大,闹到皇上面前,他们夫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再有,今日有景沉出面说和,他们多半也是给景沉面子,才作罢了。”
“是啊,父皇一向重视孝悌。纵使在这回的事中温王夫妻的确无辜,但他们夫妻竟然当众与顺王夫妻相争,这既有违兄友弟恭,又失了身为皇族的体统。到了父皇那儿,温王夫妻一样的要挨罚。庆幸吧,这两家人没有大打出手,否则……”
“嫂子,今日有不少人都亲眼看见听见顺王妃与温王妃起争执,您说会不会有多事之人,将此事告到皇上那儿去。”
“依我看,这事儿八成会被我父皇听去,只是要看说者有心,听者有没有意了。”宁安公主口气笃定的说,“倘若我父皇只把这事当个闲话听了,便算顺王和温王两家走运。若父皇将此事看的严重,那顺王和温王可有的受了。不过这也都怪顺王和温王遇事处事不当,即便真要大祸临头,那也与人无怨。妹妹今儿辛苦了,无需再理会这些乱事,快回去歇着吧。”
“是,我听嫂子的。”傅遥说完,也没再多言,就起身回去了。
傅遥前脚刚走,漫芳后脚就端着酸梅汤进了屋。
宁安公主见状,不禁笑道:“瞧我,竟然忘了叫阿遥喝上口酸梅汤,就叫人回去了。漫芳,快把这碗酸梅汤给遥姑娘送去。”
漫芳点头,却没急着去送,而是小声与宁安公主说:“主子,奴婢方才经过窗下,无意间听见了您与遥姑娘说话。”
“事无不能对人言,你听见就听见吧,不要出去乱说就好。”宁安公主说。
“主子,您别怪奴婢多嘴,主子您就没想过将这事告到皇上那儿去?”漫芳问。
宁安公主闻言,心中有那么片刻的迟疑。
想来,顺王身为皇长子,温王子凭母贵,这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觊觎储君之位的心思。
为了太子,若能借此事好好打压打压顺王和温王也不错。
不过,“这事儿不必咱们出面,也一定会有人借此向父皇邀功的。”
……
凤仪宫
寝殿内,继后李氏正独自倚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的夕阳,一脸怅惘。
丹秋匆匆进殿,见继后又是这幅颓然的模样,心中迟疑,便没冒然出声。
继后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问丹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丹秋闻言,略微有些惊讶,“皇后娘娘料事如神。”
听了丹秋的奉承,继后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你只要心里头一慌张,脚步声听起来就会有些零乱,我单听你的脚步声就能猜出是不是出了事。说吧,是哪个宫里的贱人又不安分了?”
“回娘娘,这回的事没出在后宫,而是温王府。”
“温王府?那能出什么事?”李皇后觉得蹊跷。
“回皇后娘娘,今儿不是温王两个女儿的百日宴吗,宴席上,顺王家的长女蕙儿淘气,竟然将糕点喂给刚满百日的孩子吃,害的两个孩子中的一个,险些被糕点噎死。索性当时傅遥也在,把孩子给救下了,否则延误下来,即便孩子没死,也会憋成个傻子。”
听了这话,继后原本沉寂的双眼,骤然明亮起来。
“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可不是,顺王与温王两家为此事闹的不可开交,险些当众大打出手,还是太子爷从中调停,事情才没闹到不可收拾。”丹秋补充说。
话听到这里,继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却是冷笑。
“这样大快人心的事要是能天天有该多好。你说那被噎着的小丫头怎么就没死了呢?她真是该死!若她死了,淑妃那老贱妇痛失孙女,一定悲痛欲绝。至于顺王和温王两家,恐怕这辈子都会是对头,多有趣啊。”
“娘娘,温王家的那个小丫头虽然没死,但这事被大事化了,温王家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淑妃听说以后,心里不定要多怄气呢。这便是淑妃的报应,这是老天爷在提醒她,别再与娘娘您做对,否则她得不着好果子吃。”
丹秋这话,虽然有奉承之嫌,却正合继后的意。
继后听了这些话以后,脸上的笑意更浓,“前阵子本宫有恙,淑妃只是暂代本宫料理后宫事物,如今本宫奉皇命,重掌六宫大权,她只得协理六宫之权。可这老贱妇竟然不知轻重,多番对本宫的决定指手画脚,而后宫里的其他贱人,竟然还以这老贱妇马首是瞻。若不是看这老贱妇在宫中资历最深。皇上还愿与她多说两句话,本宫早就饶不了她。”
“娘娘,报应不爽,连老天爷都向着娘娘呢。”
闻言,李皇后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
“若老天爷真向着本宫,本宫的腿就不会是这样了。”
丹秋闻言,心中迟疑,犹豫了片刻才与李皇后说:“娘娘,您的腿只是一时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好全。”
“你不必安慰我。”继后叹道,“我眼看着就要成为大夏国开国以来,第一个跛脚皇后了。”
“娘娘……”
“若要说得蒙上天眷顾,命格最好的人,当数傅遥那个丫头了。她人长的标致,又有些小聪明,性子也讨人喜欢,若她来日登临后位,一定比本宫得人心。”
“娘娘,等到傅遥当上皇后,您就是这后宫之中,最德高望重的太后了。”
“这可未必。”继后说,“本宫听说,皇上昨夜曾秘密的前往福曦宫,探望了李昭仪那个贱人。”
“娘娘您都知道了。”
“只要是这后宫里的事,有哪件是能瞒过我的。”继后说,“我原也没指望皇上一辈子都不见李昭仪那个贱人,却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短的日子,皇上就惦记起她来了。难道还真是小别胜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