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望着盆中的大鱼,忍不住笑了。
她怎么把这个大家伙给忘了。
傅遥原本是想按着佳榕的意思,叫小月带人将这尾大鱼送去忠勇侯府。
但小月这会儿已经伺候着佳榕回桐芳苑去了。
既如此,“楚莘,你是从侯府出来的人,对侯府最是熟悉,这回得劳你跑趟腿,把佳榕的宝贝好好的交到她哥哥手上。”
“奴婢一定不负姑娘所托。”楚莘强忍着笑应道。
傅遥点头,立刻命人帮楚莘将这大鱼抬到了马车上去。
紫珠见傅遥和楚莘都在偷笑,自个也忍不住笑。
“成了,你楚莘姐姐去跑腿了,你也别闲着,盯着底下的人,将咱们从庄子上带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傅遥吩咐紫珠说。
“姑娘,这些事平日里都是婆婆在管。”
傅遥道:“给你个机会历练历练还不乐意?人往高处走,难道你想一辈子只当个小丫鬟不成。”
傅遥的话点到为止,但紫珠机灵,都听明白了。
明白她家姑娘这是有意要提拔栽培她的意思。
谁也不愿当那尽往低处流的水,紫珠也一样。
经傅遥这么一说,紫珠立刻提起了干劲儿,抬头挺胸,还真拿出了一副管事的派头,指挥底下的人忙碌起来。
傅遥从旁瞧着,隐约从紫珠身上看到些许婆婆的影子。
到底是许婆婆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像些也是自然。
可知紫珠虽然年纪还小,但她已经对这小丫头寄予厚望。
再历练几年,必然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
傅遥到正院的时候,冉芳正在屋里陪着宁安公主说话。
见傅遥回来了,宁安公主赶紧张罗着叫傅遥来她身边坐。
“今儿去庄子上玩的好不好?”宁安公主问。
傅遥答:“玩的很好,就是有些累。”
“瞧妹妹的样子是挺累的,既然累了,何必还要巴巴的往这儿跑一趟,派个丫鬟来报个平安就是。”
“嫂子,我知道您有着身孕不便出门,必定觉得闷的慌,我是特意过来跟嫂子讲讲今日在田庄上的见闻的。”
宁安公主闻言,心里十分欢喜,“妹妹有心了。”
“我可是最喜欢陪嫂子说话了,却怕嫂子嫌我聒噪。”
“嫂子嫌谁,也不会嫌你。冉芳,快给姑娘倒杯茶来,怎么听着我家阿遥的声儿有些泛哑。”
“无碍,大约是甜瓜吃多了,给齁着了。”
“你呀。”宁安公主笑盈盈的望着傅遥,满眼的疼惜。
宁安公主想,她纵使有个同胞的亲妹妹,她也未必会像喜欢傅遥这样去心疼。
“姑娘快吃口茶。”冉芳乖觉又体贴,立刻就将茶给端来了。
傅遥笑称了冉芳一声睿婶婶,才接过冉芳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接着便与宁安公主讲起了她今日在田庄上的见闻。如此,便免不了要讲到佳榕钓上来的那条大鱼。
听说傅遥已经命楚莘将鱼送去了侯府,宁安公主捂着肚子笑的不行。
傅遥只怕宁安公主笑的太厉害,会动了胎气,赶紧替宁安公主拍背顺气。
宁安公主见状,立刻摆摆手,示意傅遥别忙,“笑笑而已,哪就这么娇贵了。妹妹是真叫楚莘把鱼送过去了?”
傅遥点头,“是,原本是想差佳榕身边的小月去的,但小月要伺候佳榕,不得闲,所以我就叫楚莘去了。”
宁安公主闻言,又止不住的笑,“佳木看见那鱼,八成要懵。”
傅遥如今都能想象到佳木看到那条大鱼时会是什么神情。
想着想着也忍不住要发笑。
但笑过之后,傅遥也不敢忘了正事,便有意与宁安公主说:“今日去庄子上走这一趟,虽然觉得挺有趣,但身上却有些吃不消,又累又饿的。”
闻言,没等宁安公主说什么,冉芳就先道:“眼下离晚膳还有些时辰,姑娘若是觉得饿了,就先吃点儿什么垫垫肚子吧。”
“冉芳说的是,妹妹有什么想吃的,我立刻命小厨房准备。”宁安公主说。
“不必兴师动众的现准备,睿婶婶,小厨房可以什么现成的吃食?”
尽管有些害羞,但冉芳对睿婶婶这个称呼还是颇为受用的,连忙应道:“灶上似乎煨了一锅鸡丝粥,熬到眼下,已经熬到了好处,姑娘要不要吃一碗。”
“听睿婶婶这么一说,我还真馋了,劳烦睿婶婶给我盛一大碗来。”
“这有何难,小厨房上个月腌制的几样酱菜,今日正好能出坛了,我挨样给姑娘盛些过来,若是姑娘觉得哪样好吃,我就命小厨房再多腌制些。”
傅遥闻言,忙与宁安公主说:“嫂子瞧瞧,我睿婶婶这是存心要馋死我呀。”
宁安公主一笑,与冉芳说:“快别逗阿遥了,赶紧把你说的那些都端来就是。”
“是,奴婢这就去。”冉芳说完,冲傅遥笑了笑,也没再多话,便转身出去了。
冉芳前脚刚走,傅遥后脚就敛了笑,“嫂子,我今日午后在庄子上见了景沉一面。景沉跟我说,李昭仪中毒一案,已经结案了。”
宁安公主闻言,神情颇为镇定,“今日午后,宫里也传来消息,说李昭仪是被她近身服侍的一名宫女所害。”
“嫂子信吗?”
“不信。”宁安公主毫不迟疑的答,“此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嫂子是对的,此事的确没有这么简单。”傅遥应道,接着便将太子爷与她说的那些内情,全都与宁安公主转述了一遍。
期间,宁安公主的神情有些阴晴不定。
就连傅遥也猜不透宁安公主究竟在想什么。
在傅遥将所知所想都与宁安公主讲完以后,宁安公主缓缓的吐了口气,与傅遥说:“沉弟办事向来周全稳当,既然沉弟已经在暗中掌局,那咱们就不必忧心了。”
傅遥点头,“嫂子说的极是,可知景沉与我多怕嫂子会为此事忧思。嫂子知道,您孕中可万万伤不得神。”
宁安公主闻言,不禁笑道:“自打我有了身孕以后,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未免也拿我太金贵了些。我可是听说了,民间的妇人即便身怀有孕,也照样操持家务。至于那些农妇,临产当日,还下地劳作呢。可我眼下,连走一步路也得要人扶着,针和书都不许我再碰,这日子过的当真没趣。我只盼着能早日将肚子里这位平安生下来,便可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