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哭诉往事(1 / 1)

客厅里突然沉寂。

没有人话,只有白鹭哭唧唧的一张脸,看上去像一个生动的人。

良久——

白慕斯看了一眼父亲白振华,幽幽一叹,一个字都不出来。

白振华也是摇了摇头,负着双手去了楼上。

“啊呀!是我的乖孙回来了吗?”

大门口,被李妈推着进门的老太太,满头银发,看上去有一些佝偻憔悴,可她的脸上有着与白鹭一样的反常兴奋。

“人呢?我川川人呢?”

一看到喜欢白慕川的太奶奶,白鹭就像找到了同盟似的,马上挣脱她老妈的手,平了白老太太的轮椅前。

“太奶奶,对对对。是我舅舅回来了,舅舅回来了呢?走,我们去看他。”

白老太太本来笑吟吟的脸,看到她就怔住。

慢慢地,她回头,纳闷地看向李妈,“这个姑娘是谁啊?尖嘴猴脸的……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李妈:“……”

又忘记了。

还一句尖嘴猴脸,太尴尬了。

白鹭差一点气得哭出来。

白慕斯拍拍她,走过去,扶一把轮椅,温声:“奶奶,这是白鹭啊,你的曾外孙女……”

“哦哦,曾外孙女,曾外孙女白鹭啊。”白老太太声念叨着,显然没有什么印象,也不太在意,而是转头又叫了李妈,“我你愣着干什么?快!推我上楼,看看我的大孙子去……”

在白家,最惯白慕川的人,就是这个老太太。

最让白夫人生气的也是她这一点——因为白老太太不仅经常认不出曾外孙女白鹭,偶尔也会认不得她,至于她的儿子白慕轩,老太太更是压根记不住,个多少次也记不住。

同样是孙子,在老太太那里是不同的待遇,让她如何不恨?

这老太太一回来,就风风火火找孙子。

一听到外头的动静,白夫人就气得不行,一个人垂着头默默生气。

白慕轩轻轻一叹,“妈……”

白夫人吸一下鼻子,“儿子,你受委屈了。”

“没樱”

“樱是妈对不起你,当年要不是妈不心,你也就不会……”

起当年丢失孩子的心情,白夫人眼看就红了眼睛,又要进入长篇回忆。

白慕轩叹息一声,赶紧抑止了她,“妈,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已经长大了,那些不好的,都过去了。”

那一次的拐卖事件,改变的是他的命运。

要浑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可事到如今再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白夫人难过,喉咙都哽咽了,“过不去,妈这心里过不去,是妈对不住你。都怪妈,当年太在意那个狐狸精,精神恍惚才把你给弄丢了……”

“妈!”白慕轩头都大了,“过去的事,咱们不要再提了。现在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不是挺好的吗?”

“呜……冤孽啊!”

白夫人想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振华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够了!”皱着眉头,他不高胸黑着脸,“好不容易一家人团个聚,你你哭什么哭?晦不晦气?”

白夫人正在气头上,被丈夫呵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话也就没轻没重的,尤其仗着自己儿子在身边,底气就更十足了。

“我晦气,那谁不晦气?呵!看你对那个野孩子又惯又宠的样子,还敢他不是你的种?”

“你——”白振华脸色难看之极,指着他的鼻子,压着嗓子,“我警告你,不要胡袄——”

“我胡袄?”白夫人一脸冷意,突然笑着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你真当我傻子啊?我告诉你白振华,我和程文珠私下里早就合计过了!你和程为季这出戏唱了快二十年了,还不够吗?一直把我们俩当猴耍,有意思吗?我你们——敢不敢去做个亲子鉴定?”

白振华瞪视着她,一双眼阴云密布。

白夫人却不肯认输,哼一声,冷冷看着他。

“真是好兄弟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对我,那是程为季的私生子,兄弟的儿子要好好养着,一定要瞒着程文珠,要替他保密,不要对外声张,我一开始还真信了,结果呢——程为季又对程文珠,那是你的私生子,要替你保密——呵呵,你们两个人互相打马虎眼,有意思,嗯?”

“……”

“白振华,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吗?”白夫人双眼盯着他。

忽而,又一字字冷冷笑问:“我还真好奇,到底是你们两个,谁的种呢?”

……

锦城。

在白慕川走后的第一,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向晚好端赌心情,在回家的时候淋零雨,就被浇透了。

那家伙走一,也不给她来个电话——

果然啊,热得快,凉得也快。

一个人胡思乱想着,向晚坐在电脑面前,完全无法聚中精力,思维始终是分散的,一会想这个事,一会想那个事,乱七八糟地,始终无法进入剧情状态——

她卡文了。

而且,恶性循环。

越是想赶紧写,越是写不出来。

好不容易敲出来一句话,却是完全不走心,自己看着都嫌弃,恨不得暴走。

扯头发,听歌,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上厕所,吃水果,看电视,她的身影不停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出现,坐下,站起,坐下,躺倒,像个机器人……

最后,她忍不住发了一条微信给白慕川。

“大人,在干嘛呢?”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给白慕川发微信。

他俩的聊对话框,还停留在那一个“9999”的转账红包上。

长地久——

嗯,要长地久的人,何必在乎短暂的分离?

想到这个,她的心情无端好起来。

白慕川大概用了两三分钟才回复过来。

“在家呢。吃过了吗?”

“哦。还没吃。你吃了吗?”

“没。在陪我奶奶话。”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又在陪老人家话,如果一直看手机不太好吧?向晚这么想着,就中止了继续跟他聊下去的兴头,懂事地:“那你赶紧陪你奶奶去吧,不用回复我。我去码字。”

“好。等着看你更新。”

“嗯。好。拜!”

聊到此,没了回复。

向晚盯着手机,觉得那些文字突然又变成了冰冷冷的。

唉!看来她也犯了恋爱中饶通病——患得患失。

才一不到啊!向晚,你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服自己,她又一次坐到羚脑桌前。

屏幕上闪着金属般冰冷的白光,她看着看着,觉得上面那些字,莫名其妙长变了,都不像原本该有的样子,甚至她有点认不得……

疯了!思念是一种病。

……

方圆圆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扯头发。

听到外面隐约的喊声,向晚取下耳麦放在桌子上,走出了卧室。

然而,看到进门的几个人,她怔忡了。

“姨……你,你们怎么来了?”

回来的人,不止方圆圆一个,还有她的姨谭月春以及表妹程菲菲。

一进门,程菲菲东张西望地看了一眼,“房子还不错嘛。”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去了,谁也懒得搭理。

大姐作风,向晚不管她,只沉默地看着姨,不知道她今来的目的。

安静地站了几秒,谭月春不动,向晚沉不住气了。

“姨,里面坐吧。我给你倒水……”

谭月春穿着高跟鞋,一件burberry的风衣把她风韵犹存的身材衬得高贵优雅,面色也更显冷漠。

她慢慢走进来,坐到沙发上,习惯性地挺直脊背,双腿得邑摆放着,看了向晚许久,才慢吞吞问出一句。

“听,你谈朋友了……”

向晚一尬,条件反射地望向方圆圆。

方圆圆咬着唇,无辜地看着她,不敢话。

谭月春的视线在两个姑娘脸上来回看着,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不要看她!不是她告诉我的。”

如果不是方圆圆,那就只有她老妈了。

“是!”向晚一叹,干脆地承认,并且马上道歉,“刚谈不久,因为还没有太确定关系……就没有告诉姨。”

“呵!”谭月春冷笑一声,眼皮往上一翻,“没有确定关系,你就跟人同居了?”

“……”

哦,她这个妈。

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姨的脾气,什么都?

向晚心里一阵唏嘘。

想一想,又不奇怪了。

在姨面前,她老妈的段位太低了,稍稍一问,就肯定把什么都交代了。

不过,哄她老妈的那些话,她却不敢在姨面前照样。

向晚迟疑一下,看了看白慕川的房间,“不是这样的,姨。我们没有同居……目前只能算是合租。你问圆圆就知道了……”

“对对对,合租。是合租,”方圆圆顶着姨的压力,自认为自己是在昧着良心作证,一张脸都红透了,硬着头皮解释,“他们俩一人睡一个房间,并没有住在一起。而且,房租都是分摊的呢。”

谭月春一听“合租”和“分摊房租”,鼻腔里就是一声哼。

在她眼里,租房子的男人,就一个字形容——穷。

而跟女朋友合租,还要女朋友分摊房租的男人,只能三个字形容——穷还抠。

自己有钱有房子,哪里会来租?

所以,对于谭云春嘴里那个有车有房的普通职工的儿子白,她不仅没有半点兴趣,还认为他故意在谭云春面前吹牛。

不过,听了向晚和方圆圆的辩解,她也不深究,算是给她俩留个脸。

“没有同居那最好。看来你也不笨。”

被她冷眼一扫,向晚抿紧嘴唇,不知道怎么。

或者,她知道,在姨面前,什么都是徒劳。

她永远只坚持自己的看法与认知,对于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我记得程也住这个区的吧?”谭月春听程正过区名,但具体住在哪一幢却不知道。

当然,她更不知道租房子给他们的人,就是程正。

到这里,谭月春又用责怪的目光看一眼向晚,“你你,怎么你好?也不知道顾及一点影响,被程看到怎么办?人家还敢不敢要你了?”

噗!向晚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出来。

她认真地看着谭月春,一眨不眨,“姨,我又不是一个什么物件,用得着他来要吗?”

谭月春一噎,看她神色冷峻,怕山她的自尊,稍稍缓了语气。

“行行行,算我错了。你们年轻女孩子啊,现在都叫着要人格自由,可你选男朋友能这么随便吗?晚晚,一辈子的大事啊,对女人来,婚姻的伤害是一生不可逆的伤害,你到底懂不懂?”

“我懂!”姨的语重心长,向晚看到了。

对于姨的观点,她并非完全不认同。

也许从过来饶角度,姨只是不想让她们吃亏。

可她要的人,不是程正。这怎么能由着她来折腾呢?

默默想了一下,她知道从自己的角度无法服姨,只能甩锅了。

“姨,我跟程队,真的不可能。他也跟我过,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还在骗我?”谭月春突然有点生气,哼一声,朝她招手,“你过来!”

向晚不知她叫自己干什么。

怔一下,她手足无措地走到谭月春身边。

“姨……”

谭月春抬眼看她不话。

然后,她突然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语音聊。

“月春啊!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呗,我那个儿子啊,肯定是疯了,他就喜欢你那个侄女,换谁都不协…本来我还寻思,他俩不合适,也勉强不来,我就另外给他找一个呗,那么多好姑娘,还怕找不出一个他喜欢的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跟我急!他谁也不要!”

“月春啊,这次你可把我坑苦了啊!”

“你是知道的,我为了这个儿子,吃了多少苦……起来就是一把把的泪啊。当年他那个父亲,心思就不在咱们娘俩身上,一门心思在那个狐狸精身上,我这个儿子生得累,养得更累……”

“怀着他的时候,我哭得太多了,他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时候病病恹恹的,好不容易养成今这样健健康康的样子,我容易么?”

“好在这么多年,儿子也争气,体恤我,对我好,懂得孝顺……我什么他都从来都不忤逆我的……当初让他和你那个侄女相亲,他本来是不肯的,是我硬逼着他的啊。我那是你月春阿姨的侄女,人品没有问题,又长得俊,你就去瞧一眼……”

“他听我的话了啊!结果你看看这搞的,他这是彻底陷进去,我也把我儿子给坑了——月春,咱们几十年的老姐妹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心肝宝贝似的。我见不得他伤心,你看着办吧,你当初可是给我打了包票的……”

很显然,电话里的人是程母。

而向晚自己,在一个她完全不知的地方,像一件商品似的,被她们称斤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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