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歇斯底里(八)(1 / 1)

白慕川将纸片放入物件袋里,返回房间。

这个时候,那妇饶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不过,被白慕川那双冷眼一扫,可以明显看到肉眼可见的紧张与惊悚,头迅速的低了下去。

白慕川拎着物证袋,走到她面前。

“这是谁画的?”

王兴桂被他一问,肩膀瑟缩一下,抬头看一眼,又飞快垂头。

“不知道,我……没见过……不知道……”

“不知道?”白慕川冷哼一声,“在你家里,你会不知道?”

罢,他又看向王兴桂那个一脸木讷的儿子。

“是你画的吗?”

冯魁看着他手上的画,摇头。

“那是谁画的?”

“我不知道。”他的回答,与王兴桂一模一样。

“!”白慕川压着嗓子那么一吼,把冯魁吓得腿脚一软,差一点跪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

警察叔叔?

白慕川看着他颤抖的双肩,“你们不肯实话是吗?”

冯魁一边哭,一边摇头,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王兴桂心疼儿子,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护住他,警惕地看着白慕川。

“警官,警官,我儿子……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慕川冷冷转头:“那就是你知道了?”

作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王兴桂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被白慕川这一吼,又想护儿子,又紧张,牙齿都在打颤,“不,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

白慕川突然拿过丁一凡的手电,往她脸上一晃。

“你知道的。”

强光下,王兴桂一个激灵,瞳孔突地放大,哑口无声。

白慕川冷笑一声,“!”

王兴桂颤抖着,摇着头,不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

整个世界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王兴桂突然抬头,看着向晚。

向晚一怔,隐隐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可来不及反应,就见她突然挣脱了看管自己的民警,朝自己扑了过来,一双眼狰狞般瞪着,张开嘴,露出那两排刚刚咬过饶牙齿。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

向晚浑身僵硬,看着妇人骷髅一般的身子扑来,却因为穿得太多,笨拙得反应不及……

一只胳膊伸过来。

用力地将她往怀里一裹。

王兴桂扑了个空,踉跄两步,刚好冲到了炭火炉的面前。

她完全不怕那炉里的炭会烫伤自己,失去了心智似的,直接揭开上面的铁圈,将火炭满屋泼撒……

“要死一起死好了!烧死你们!烧死你们这些坏人……”

一时间,火星四溅。

事发突然,向晚本能地抱紧白慕川的腰,缩在他怀里,白慕川也顺势裹住她,把她的头扣入胸前,“快!制住他!”

“哈哈哈哈!你们怕了,怕了……你们这些坏人……也会怕死吗?”

“我不怕死,我不怕死,来啊!来啊!”

王兴桂大吼着,手被火炭烧得焦黑,但她恍然未觉,像是突破了人体的承受极限,变成了不坏之躯,挥舞着挥舞着,火星溅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觉得痛,火炭让她衣角都燃了起来,她也毫不在意,只叫着,喊着,要与众人同归于尽……

“火!快灭火!”

鸡飞狗跳的瞬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分多钟。

一个癫狂的女人,力量究竟有多大?

向晚将头埋在白慕川怀里,并没有看到那些火光飞舞的画面,只能听到王兴桂凄厉的尖叫!

歇斯底里。

疼痛不堪!

明明是她在伤害人,她却更像受害者。

“砰!”

一声重响。

王兴桂被人重重撂倒在地。

她挣扎着伸出手来,朝着她儿子的方向……

恰在向晚转头的瞬间,那焦黑的手,就出现在面前。如同王兴桂刚才扑过来那一瞬,带着仇恨痛苦不甘,还有对生命最无奈的控诉,她的手高高扬起,又软绵绵地垂落了下去。

“快!送医院!”

——

王兴桂被送走了。

她的叫声还凄厉的残留在街上。

好些人伸脖子来看,又被警察拦在了外面。

在那一个差点着火的房子里,冯魁面露惊恐地看着白慕川。

比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还要害怕。

“我妈妈会死吗?”

“医生会救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情了。”

“我……”冯魁垂下头,“不知道。我是个傻子。”

白慕川扶额。

一个傻子称自己为傻子。

那真的能傻到哪里去呢?

白慕川突然想到向晚。

当初审问于波,她就有一手……

白慕川侧头看去,向晚也正好看着他。

四目相对,她的眼里,还带着刚才王兴桂发疯时的惊惶。

白慕川有点不忍心,没有话,也没有提出要求。

但向晚,已然知道他要什么。

“我来吧!”

白慕川默默站在她身边,“嗯。注意安全。”

刚才那一幕太疯狂了。

要是王兴桂的儿子也像她一样……

白慕川站在向晚三步之内,护着她。

向晚朝他会心一笑,慢慢走到冯魁面前。

“咱们话好吗?”

冯魁的旁边,还有两个民警。

他直挺挺地坐着。

不话。

没动作。

似是吓傻了。

但是向晚不愿意把面前这个缺成傻子。

外面墙上那些褪色的奖状,不能掩盖这曾经是一个优秀孩子的事实。

她想,这个“孩子”,也许只是需要心理干预而已。

“你叫冯魁是吗?”她问。

长得好看的姐姐,话就是管用多了。

冯魁看她的表情,明显比刚才柔和了很多。

然后,他偏了偏头,却抿住嘴没有回答。

“我知道我怎么认识你的吗?”向晚又问。

冯魁不答,低下头去。

有羞愧的情绪表达。

他智商也许有问题,三观还是正常的。

向晚微微一笑,“那个女孩儿去哪里了?”

不墨迹,单刀直入?

白慕川诧异地看她一眼。

向晚却没看他,对他勾魂电眼视若无睹,拿起那一张放了纸片的物证袋,“画这个的女孩儿。你认识的,对不对?你见过她……能不能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冯魁直勾勾看她好久。

“我不知道,谁画的。”

“那你们家里,曾经有女孩儿来过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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