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叫人都走了?”显安落跪在宁祁风旁边的垫子上,轻声询问。
宁祁风跪的笔直,他转眸看向显安落,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就是想,再陪一陪父皇。”宁祁风的声音很轻,一阵风吹过,仿佛都能够吹散一般。
显安落轻轻牵起宁祁风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丝丝凉意,心中无奈。
往日里总是把,‘锡悦帝不是我真正的父亲’,‘他只是将我当做他的儿子’这些话放在嘴边,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最难过的也就只有他。
皇子众多,唯一每日扎扎实实的跪满时辰,滴水未进的也就只有他一人。旁人不恭敬,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就只是自己诚心诚意的在这里守着。
对于他来说,纵使能够用强权,强迫所有人都跪在这里,跪满时辰,都不如旁人诚心的鞠个躬。
他的高要求,从来都是要求自己,而不是苛求旁人。
若是没有自己经常在晚上送些易消化的东西来,相比宁祁风根本不会记得吃饭。显安落有时候想,若不是宁祁风还有自己,是他心中的挂念,会不会就这么跪晕过去?
转眸看了眼宁祁风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因为长跪,而微微晃动的身子。
是了,定然会。
若是没有她在,宁祁风还不知道要说跪晕过去多少次。
他比所有人都更重感情。
还好先在自己能够陪着他,克服这个难关。
那上辈子......
那上辈子的宁祁风,又是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和生理折磨,才走出这个心里的屏障的呢?
显安落闭上了眼睛,定了定心神,她现在不适合操劳过多,浪费心神。
“爹爹和安城已经接受了萧合秦递来的求和书,条件不错,就等你同意了。”显安落上了一炷香,缓声道。
宁祁风微微勾了勾唇角,暖声道:“你看着办,你觉得可以,那便可以,不少新的批复,我都是模仿了你的字迹写的,日后若是我有事无法看,你便直接回了便是。”
“良起那边......平日里在朝堂上,倒也适应,只是在宫中似乎过的不太习惯。”
显安落总觉得宁祁风之前那句话说的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继续絮絮叨叨的讲一些生活琐事,希望能够帮宁祁风转移一下注意力。
宁祁风捏了捏显安落的手,想到宁良起那个小家伙的时候,唇角不由自主的带着笑。
“是我对不起那个小家伙,赶鸭子上架般的让那个他坐了那个位置,待明日结束了,我便去看看他。”“也好,良起似乎有些受不了皇位上的规矩了,这些日子,梁王妃......不,太后都在极力安抚。”显安落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大包袱是你丢给他的,你要想办法摆平。”
提起皇位时,两人的口吻都有一些嫌弃。
若是外人听到了他们这般嫌弃皇位,肯定会暗地里骂他们不识好歹。
这个位置多少人想要做,康王那一家子更是为了这个位置毁了整个家!
“也难为良起了。”宁祁风勾了勾唇。
被显安落这么一聊家常,原本压抑的心情也好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