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一山笑了,笑容中还带着一丝得色。
揭开的迷底其实说穿了并不复杂,按照正常注册离岸公司时间的确有些不够,由于周利文需要由离岸公司来控股本土公司,所以从程序上来说,必须等离岸公司注册完毕后才能进行本土公司的注册手续。
可如果按照这种程序来处理,那在本土注册的公司注册年将由2000年1月起,而不是1999年12月。虽然两者之间从日期上来看仅仅只相差一个月甚至半个多月,可按照香江法律,一旦企业今后需要上市,在审核年限的时候要由注册年起作为备案条件。这样一来,把注册日期放在1999年可比2000年合适得多。
话又说回来,如果想在年末假期之前完成本土注册,必须得先搞定离岸注册,这条无论如何都是绕不过去的。对此,庞一山想了个另外的办法,既然直接注册离岸公司时间不够,那就通过收购现有的离岸公司,以变更手续方式来完成客户委托,这样操作既能节约时间,又能为客户将来上市备案创造有利条件。
收购现有的离岸公司并不难,正如庞一山之前和周利文所说的那样,香江有许多企业、公司都有注册离岸公司,其中有一些更是空壳的僵尸公司,这些离岸公司的拥有者除每年支付一些极少的维持费用外,对正常经营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处,甚至有些公司对于离岸业务从注册起就没开展过,注册离岸公司对他们来说仅仅只是赶个潮流凑个热闹的工具。作为曾经的大律师,庞一山非常清查这些,他通过商务方面的关系很快就找到了几家这样的僵尸公司,直接花了点钱就把对方手上的离岸公司壳给收购了过来。
完成收购,再变更手续,这样一来这两家离岸公司就成了周利文的了。而且从这离岸公司的最初注册日期来看,更加有利于本土公司的注册、经营控股和将来的上市备案。等处理完这些后,庞一山就着手本土公司注册,所以才会用这么快的速度全部完成了周利文的委托。
“对此我非常抱歉,因为在处理过程中没能征求您的同意就按照这种方式来操作。”说完前因后果,庞一山笑容中稍带着歉意道。
周利文连连摇头,不以为然道:“不用道歉,庞律师,您做的非常好,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对于这件事您的决策是正确的,不仅完成了我的委托,还为我的公司今后发展进行了完善全面的考虑,您的专业性令人佩服,如果这都需要道歉的话,作为委托人我不是成了不知好歹的人了么?”
“谢谢周生的体谅,好了,现在周生交给我的委托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祝您圣诞快乐,新年平安,来年大展宏图。”
庞一山站起身向周利文伸出手道,周利文同样也祝对方圣诞和新年快乐,并握了握手。按理,他们握手后就正式表示委托结束,周利文也可以告辞了,但周利文送开走后并没有说再见,相反又继续坐了下来。
“周生……?”
“庞律师,您在这此委托中展现出来的专业使我非常满意,所以我想进行下一个委托。”
当听到周利文的话后,庞一山诧异之余露出了丝高兴的神情,他按捺着心里的兴奋道了声谢谢,随后询问周利文又一个委托究竟是什么。
“我想邀请庞律师作为我的长期法律顾问,并且负责我名下公司的法律事务。”
庞一山微微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周利文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作为曾经的大律师,他以前没少担任过一些大型公司的法律顾问,可自从他在海外的投资破产后,重新回到香江再无一家公司能够聘请他为法律顾问。但他万万没想到,周利文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这个邀请,庞一山并没有什么高兴,因为周利文的两家离岸公司和一家本土公司注册全部是他办理的,这三家公司说白了目前仅仅只是一个空壳而已。庞一山能够接受周利文的这个委托,但不代表他会答应周利文的邀请。毕竟单独的委托和成为长期法律顾问完全是两码事,再怎么说,他庞一山以前也曾赫赫有名,他这样资历的大律师去当这么三家空壳公司的法律顾问,如果传了出去恐怕会成了香江法律界的笑柄。
另外,庞一山就算再落魄,可一位执牌大律师的法律顾问聘用费是绝对不低的,就算普通新人律师担任这个职务,从香江的律师行规中起码得每年40-50万左右的费用。多年前,庞一山曾经担任长期法律顾问的公司每年给他的顾问费就高达300多万,这还不包括出庭的费用在内,如果加在一起,恐怕超过500万了。
就算庞一山肯,按照他如今的情况给对方友情价打个对折,也要150万之巨,而周利文的两家离岸公司和本土公司的注册费用加他的律师代理费也仅仅只是30多万,按照这个计算,周利文怎么可能花上这么一大笔顾问费来聘请他呢?
“周生,对您这个邀请我个人表示非常感谢和荣幸,不过由于某些原因我暂时还没有担任公司法律顾问的意向,所以恐怕让周生您失望了。”庞一山仔细考虑了下,摇摇头客气道,虽然他说的比较婉转,但字语中拒绝的意思很是明确。
周利文不以为然地笑笑,对于这个回答他在邀请之时就有心理准备,他甚至猜得出庞一山现在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觉得他的三家公司刚刚注册,无论从实力还是资金方面都是空白,甚至可能支付不了他的顾问费用。或者,庞一山甚至在怀疑,他周利文是不是头脑发热,作为一个内地人根本就不了解法律顾问的聘用费用行情,仅仅只以为能花上一笔不多的钱就能让他这个曾经的名牌大律师点头答应?
“庞律师,请先不要拒绝,能不能听听我的条件?”周利文微笑着问道。
出于礼貌,庞一山点了点头,双手抱胸坐在椅中准备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