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那笔资金我还得用些日子。”离香江不远的花城,白山疗养院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对一位年近五十多,一看就是副国企领导派头的男子说道。虽然他的话从字面上看有请求的意思,不过他的语气却是的,仿佛在和下属在交代什么。
这个疗养院从外面看并不起眼,可知道的人却清楚这个地方不简单。先,它是专门接待老于部的疗养院,而且这个老于部的级别很高,就连普通的厅市级老于部都进不来,起码也得是部级以上才有资格。
其次,疗养院是在解放后建成的,至今已经有好些年头了,疗养院本身的级别就很高,直属于中央管理,近些年来除了接待各省退下来的部级等老于部外,还有好些曾经占据高位的前领导人会在这住上些日子,由于花城地处东南,气候宜人,再加上又临近香江,医疗条件不比京城和沪海差。
那位五十来岁的国企领导按照级别仅仅只是副厅,本来是根本没可能进到这个地方的,不过他今天能来这还是托了面前这位年轻的男子的福,才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个地方,并且在幽静的林间小道中漫步。
对于这位方总的级别来说,无论在企业和地方都算是一号人物,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却如同下属一般,不仅陪着笑脸,而且当年轻人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就点头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钱梁少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对了梁少,如果这些钱不够的话,需不需要我再调动一部分?”
“那就不用了,再说,这个钱毕竟是国家的,能不动用最好还是不要动,1oo亿美元,呵呵,这毕竟不是一个小数啊。”梁少摆摆手道,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对于方总的乖巧他还是很满意的。
方总和小鸡啄米一般点着脑袋,接着轻声道:“对了梁少,您昨天交代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
“让人?”梁少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不不不,我亲自去安排的,亲自”方总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
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方总,梁少不客气道:“我不管你是让人还是亲自安排,这件事必须得做好,如果于成了一切都好商量,假如搞砸了,哼哼,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您放心,您尽管放心”被梁少目光一扫,方总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急忙拍着胸口保证,就差一点儿把自己的心都给掏出来了。
盯着忐忑不安的方总看了几眼,梁少这才缓缓点头,接着他抬腕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我得回病房瞧瞧。”
“您请您请,一有消息我立即就通知您……。”方总连声答应,目送着摆摆手转身离开的梁少向前面的建筑走去,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他这才抹了把冷汗,快步离开。
回到病房大楼,说是病房其实里面的设施比起五星级大酒店丝毫不差,坐着电梯到了楼上,恰好碰上给老人做完体检的医生出来。粱少上前询问了下老人的情况,当得知老人一切都好,身体非常健康时他很是高兴地和医生道了声谢谢,随后推门而入。
在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年龄虽然很大,但瞧上去精神很是不错。见到孙子来,他很是高兴的冲粱少招招手,而之前在方总面前一副强势样的粱少这时候显得异常乖巧的样子,笑眯眯地坐在老人身边嘘寒问暖,还说些笑话惹得老人异常开心。
陪着老人近一小时,直到老人有些疲倦了渐渐入睡,粱少这才起身离开。等出了病房,早就守候在外的生活秘书快步上前,同粱少轻声耳语了几句,粱少点点头,径直往走廊另一边快步走去。
“三哥,您怎么来了?”离病房不远处是一间办公室,这里并不是医生的办公室,而是给老长们处理工作的地方,里面的布置和政府办公室格局没什么区别。走进办公室,粱少一眼就瞧见坐在沙上喝着茶的一个男子,这男子年龄四十左右,一张国字脸很是稳重的样子,瞧见这男子,粱少急急和对方打了声招呼,随后在离对方不远处坐下,好奇地问:“您不是在京里么?怎么跑这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三哥用目光扫了粱少一眼,冷冰冰道:“要不是为了你的一点破事我能跑这么一趟?”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粱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点了一支,笑着反问。
“到这时候还和我打哈哈?”三哥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开口就问:“我问你,你是不是给香江电讯布了个局?准备收购这家公司?”
“呵呵,我倒以为三哥您问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呀。”粱少哈哈笑道:“没错,是有这事,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三哥顿时就跳了起来,指着粱少的鼻子就生气道:“难道你不知道香江电讯是谁家的产业?这个事也是你能做的?万一出了问题你怎么收拾?”
“不就是香江小人的产业嘛。”粱少丝毫不担心,反而笑道:“我说三哥您也真是的,他是小人不假,可他又不是真正的人,别说他了,就是他父亲又怎么了?我收购香江电讯靠的是正当的商业手段,无论是否成功也怪不到我头上吧?再说了,目前香江电讯的触角都已经伸到国内来了,这东南省到处都有他们的业务。我记得国家对于电信产业是有控制和限制的吧,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国家安全着想嘛。”
“你……你居然和我说这些话?”
瞧着三哥怒火冲天的样子,粱少连忙收敛起了脸上的玩事不恭,起身先把三哥给劝回位置,接着又道:“三哥,我知道您为什么生气,不就是因为这事没提前和您打招呼嘛。这是我的不对,我给您赔礼道歉,如果您还气不过,这样好不好,我给你抽几下出出气?”
“别嬉皮笑脸的”三哥瞪了他一眼,接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说粱儿,你小子心也太大了,国内3业务好不容易才搞下来,现在我们哥几个正在过度时期,你突然来这么一手让大家怎么看?再说了,当初拿下这个业务的时候王建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说周利这人的身份敏感,至少王建的面子总的给的。没错,香江电讯是小人的买卖,可周利是香江电讯的第二大股东,何况根据我们的掌握信息,香江电讯的移动业务是掌握在周利手里的。你动了香江电讯就等于动了周利,你可别忘了,3项目的后续技术还得靠周利帮忙,再加上王建,这事要闹翻了大家可都没好果子吃”
“没好果子吃?那么就都别吃了”粱少冷笑了一声,见着三哥一愣,他反问道:“我问您三哥,您刚才说的没错,3项目我们是拿下来了,可别忘记当时利益是怎么分配的。按照你们的分配方式,东南省是我的地盘,在东南的3业务收入由我来处置是不是?”
“没错。”三哥点点头。
“那么就行了。”粱少继续道:“可你们知不知道,东南省的3业务一大部分都在香江电讯手里,而且按照香江电讯对内地区域的覆盖,我这块蛋糕等于被切去了一半。这样一来,兄弟我等于吃了大亏啊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就不考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粱少冷笑道:“既然我的地盘就要我来做主,这句话别说和三哥您,就是王建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大家平起平坐,一起做生意财,凭什么我要吃这个亏?既然你们不出手,那就别怪兄弟自己出手了。怎么着?我用商业手段收购香江电讯犯了那门子法?再说了,这事生在香江又不在内地,恐怕也没人能管得着我吧?”
三哥脸上阴晴不定,虽说他比粱少年长,在圈子里的威信也比粱少高些,可就如粱少说的那样,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双方家里的背景基本差不多,为什么人家吃肉他粱少只能喝汤?
另外,香江电讯的收购不在国内,而在香江,这的确是国内所管不到的。再以国内电信管理方面来说,就如同粱少刚才提到的,对于电信的管理和监控国内是有规定的,目前香江电讯覆盖到东南部分地区已经是打了擦边球了的,如果他粱少收购成功,有关部门非但不会责怪他,反而会给予一定的支持。
可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理查德,而是周利。因为他们这些人上次从周利手中拿走3项目,其中有王建的担保对方才肯松口的。虽然周利也提出了交换条件,可同利益巨大的3项目来比,周利的交换条件已经是吃了大亏。再者,接下来的技术方面还得靠周利支持,一旦粱少把香江电讯真的给收购了,等到事后对方醒悟过来,搞清楚究竟后,那么周利是否还会继续履行诺言?
拿走了人家在国内日进斗金的3项目,接着又直接收购对方的香江电讯,几乎等于把周利在电信业务方面直接赶出了亚洲最大的市场。三哥很清楚,别说周利了,就算换一个人都不甘心吃这样的大亏,甚至还在早就双方承诺的基础上吃这么一个亏。一旦周利觉得受了欺骗,和他们来个破罐破摔的话,王建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就够他们头痛的了。
耐着性子,三哥仔细和粱少分析了下其中的权衡利弊,劝他在事情还没到无法解决的程度尽快收手,如果真闹大了,那么到时候大家不会出面帮他。
“呵呵,三哥这话我是不是能认为是威胁?”粱少斜着眼问,脸上显出一丝怒气。
“不是威胁,是好意相劝”三哥叹道:“本来这生意就是双赢是事,可如果做的太过了大家都落不了好处,粱儿,听哥哥一句话,尽快收手,大不了我找大家谈谈,你损失多少我们想办法凑份子补给你怎么样?”
打量了一下三哥,粱少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后又摇了摇头:“晚了,现在已经收不了手了。
“怎么可能?你的1oo亿美元资金不是还在高盛帐面上么?”三哥顿时紧张道。
“呵呵,三哥连这个都知道了?”粱少笑了笑道:“还真不亏是三哥,什么事都瞒不住您,就连我让联通公司借用高盛的渠道调动的这笔资金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三哥为什么就不清楚我怎么就收不了手了呢?”
“少说这些没用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哥瞧着故意卖弄的粱少顿时就急了,急切地追问道。
粱少呵呵笑了几声,见三哥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才停下笑声开口道:“这事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位小人了。”
“不是你在收购么?现在关他什么事?”三哥有些听不明白粱少这话的意思。
粱少高深莫测地笑笑道:“我们这位小人可不简单,本来只不过是一场商业战,可他偏偏要玩些手段,小弟不才,就陪他玩了一把。”
三哥盯着粱少看了几眼,凝重地追问究竟是什么情况。对于三哥,粱少倒也不隐瞒,只是把理查德私下搞种票,企图用这种手段让他的收购方案破产。当然了,粱少可不会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三哥,对于他故意拖延向外界信息布,甚至找人当理查德的窝底,包括再让人匿名举报给廉署这些就不提了。
可三哥是什么人,他们这些人别的本事不大,要说揣摩人心理还是很有一套的。粱少不提,他也猜出了几份,没得说,一定是粱少使了什么暗招理查德才会这么做的,要不然以理查德小人的名气和地位,他又怎么会去于这种事呢?
“香江廉署方面已经知道了?”
“这我怎么清楚,这事得去问廉署方面啊也许三哥有这个能力,我可是没这个本事的。”粱少轻描淡写地笑笑
“你……”三哥是一肚子的气,这个粱儿也太肆意妄为了,这么大的事一不提前和他们这些人打招呼,二又一出手就把事给做绝了,这简直实在是太过。如果对付一般人,他三哥根本就不会在意,可问题是对方根本不是一般人,而且还会牵涉到他们之后的合作。可是现在,粱儿摆明着要把事情做到底的地步,何况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基本也没挽回的可能性了,想到这,三哥一跺脚,起身就走。见着三哥被自己气走粱少也不追出去送,反而在屋里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下午,香江廉署方面就召开了最高层的会议,一些高级官员基本全部出席,而这个会议的内容是什么除了于会人员之外没有任何外人知道,一切都在最高保密等级中。
不过等到会议结束后,专门的经济犯罪调查科行动组就紧急行动起来,带头的长官当场宣布了所要调查的目标和对象。当得知其目标和对象居然是这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香江电讯和小人理查德时,一些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不过就算这样,被抽调的行动人员们还是立即接受了任务,按照长官所提供的“内部信息”显示,理查德在这次香江电讯收购案中有私下操作种票的嫌疑,其中不仅牵涉到理查德本人,还牵涉到好一些股东们,按照内线所提供的名单,廉署有权立即邀请这些人过来喝茶谈话。
当天晚上,理查德和几个股东家就被廉署登门拜访,很是客气地邀请他们去廉署“喝咖啡谈谈”。消息很快就传开,顿时记者们挥了其狗仔的特长,仅仅不到半小时就把这些人的住处全给围住了,询问并打听其内幕情况。
周利得到的消息并不晚,当理查德的主处有廉署人上门后仅五分钟他就接到了电话,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周利暗暗苦笑,他现在可以肯定理查德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中,要知道就算搞种票也是极其机密的事,如果被人举报以廉署的作风也得确认事实才会行动。可是这一回行动之快,打击面之大让周利都有些意外,要不是出了内鬼,打死他都不信这事会如此巧合。
但周利同时又觉得奇怪,因为他之前就和李董见过面了,而且李董也应该和理查德细谈过,按照李董的行事作风和他的深谋远虑,理查德怎么会又于出这样的事来呢?难道说理查德没有听他父亲的话,一意孤行?想到这,周利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这样自己就应该多劝劝,而不是只见李董一面就撒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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