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渡缘城中到处张贴了甯精的画像,包括之前多次的样貌,告知众城人,画中这个女人是来自妖城的妖女,看到她须立即抓起来,免得继续为祸人间。
舒音探了探舒透口风,想知道他对甯精的态度,舒透左右为难,甯精确实对渡缘城有着大恩,但现在全江湖到处都有穆化的眼线,散播着对甯精不利的谣言。
要说穆化是妖族人,可是没人会相信。
“该死的人类,如此蠢笨,愚不可及,我费了这麽大的功夫,做了这麽多的努力,他们还是选择相信那个穆化?”
甯精怨天尤人的嘶吼,她所不知道的是,穆化染指人间的时间,至少超过了三年以上。
每个门派中,至少都会安插几名妖族人,有意无意的做渗透,让他们深信,穆化就是人间江湖中,武功第一的绝对主宰,至高无上的神。
事实上以妖族的武功实力来说,也确实是如此。
只是穆化来无影、去无踪,很少有人能真正了解他,只觉得穆化是个高不可攀,虚无飘淼的一个人。
甯精终于搞清楚穆化在人间的影响力,在仙庭的力量还没进入之前,人间已然成了妖城操控的一枚棋子,布局下的玩物!
甯精对着城门口壁上,自己的画像直瞧。
“这画工,还挺细緻的。”甯精看得仔细,兀自想着。
一路人马飞快从甯精身旁呼啸而过,带头的是舒长清和丁远。
瞧见舒长清和丁远一路,顿时激起了甯精心中的不安。
“他们要去哪裡?”心中的疑惑,在舒音来到她眼前时暂时中止。
“甯姑娘,一起走吧!”舒音拉着甯精的手,上马坐在自己身后。
舒音的坐骑很快跟上舒长清等人。
驾!驾!
吆喝声远远传送出去,在无垠无涯的大漠中,迴盪着。
“我们要到无恨门去。”舒音说出此行的目的。
“无恨门,不就是我前世所属的门派吗?”甯精心中一凛。
“去那裡做甚麽?”甯精问道。
舒音道:“我哥最爱的女人,还有她生前的遗物,在她死后的一瞬间,快速地消失了,莲风教丁远想去现场查看,是否有甚麽蛛丝马迹遗留下来。”
“人都死了,有甚麽好看的呢?”甯精嘴上抱怨,但想到马上就可以瞧见前世门派的样貌,甯精心中也不免有所期待。
来到一座山脚下,丁远指着半山腰处,喊道:“就在那里了。”
无恨门遗址!
就在此时,舒长清紧紧勒住了坐骑,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丁远回头好奇看着舒长清,不知道他心中的为难,究竟为何。
旧地重游,深情如舒长清,岂能不伤心难过?
舒音深知哥哥的性情,拍了拍舒长清的背,劝道:“她都已离世这麽久,也该忘了吧。”
“傻呆在想的是谁?难道是我吗?”甯精想到这裡,激起了她脑海深处的残留记忆,不自觉又痛了起来。
“难道他曾经是我,最爱的人,叔叔们都在骗我!”
过往的记忆,正一点一滴,唤醒甯精于头痛欲裂中,每每思及此,甯精总是暴痛得无法忍受,最终只能选择将回忆放回心底,不再去面对。
“城主的命令,你该不会不服从吧?”丁远疑问。
“走吧。”舒长清一句漠然的回应,阴冷得让人直发抖,所有人都听得出,这是极深沉的压抑。
飞奔的战马,高速迂迴而上,穿越大片树林,踏过这曾经尸横遍野的杀戮战场。
即使已经过多个周而復始的夕阳红,但舒长清对这里的眷恋,却没有丝毫减损。
舒长清几乎要窒息了般,停止呼吸,他死命鞭促着马匹,火速前进,只希望在此地少停留一秒是一秒。
远远脱离了大队,一个人跑在最前方,甯精觉得好笑,傻呆的蠢笨,当真是无人能及。
“哥,慢点。”舒音提醒舒长清,请他等等其它人。
无恨门前,大大刻着“无恨”的木牌并未修復,仅剩一角微微黏着于壁上,微风吹来,“咖咖”响个不停。
耿忠离去前,放了把火将此地烧了个乾淨,现在只剩下一片焦土。
舒长清告知丁远确切的方位后,别过头,黯然离去,他不想再次触及伤心处,只有选择逃避。
稍后丁远便率领一群人,踏进无恨门遗址,寻找那时,甯精的死亡之处。
断瓦残垣中,丁远一行人清开所有路障,移开多具焦尸,前方出现一堵牆,上头溅了一滩血。
血渍早已变得暗黑,没有色泽。
“这个是?”
甯精的脑海,勐然间转为大片空白,身体茫茫然,灵魂几乎要脱离一般。
意识、感觉、认知,全部消抹殆尽。
这是我的血,这裡是我前世的死亡之处!
甯精跌下马,舒音拉她不及,落到了地上。
“这人怎麽回事?”丁远回过头问道。
舒音赶忙搀扶起甯精,但甯精已然昏死,怎麽叫也叫不醒。
“不要在这裡碍手碍脚,把她给我拖下去!”几声命令后,甯精已被拉出无恨门之外。
丁远和一伙人,细细检查了各处,一名当初随同耿忠前来的渡缘城人说明:“我记得那位姑娘死后不久,遗体就化成了一缕轻烟,消失无踪了。”
“真有这种事?”
“我记得江湖中有个传说,人死后如果经过仙庭的认可,便会修道成仙,飞升上仙庭而去。”
“所以这女人带着她生前的一切事物,包括那个手镯,转世成了仙族人!”
甯精被抬到外头,两名莲风教人见舒长清独自一人愣愣的站在角落,抬头望向远方,落寞又忧伤的不发一语,很像是在思念某个人一般。
“渡缘城少主是怎麽回事?他还好吗?”
“嘿!把这个女人丢在这裡陪他,解解他的落寞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两名莲风教人朗声呼叫舒长清,说明有个雨龙谷门人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希望舒长清能来陪陪她。
舒长清点头答应,莲风教人谢过后转身离去。
弯下身,舒长清瞧了瞧甯精脸庞,一张可爱又天真无暇的面容,雪白的肌肤,一双眼睛正紧闭着。
“如果这时候,陪我的是甯儿,那该有多好。”舒长清轻轻动了动甯精,见她仍是昏死不醒,瞥见甯精额头上,正不停地落下斗大汗珠,显见方才受到极大的刺激。
“可怜的女孩,不知道做了甚麽恶梦,可以想像她是跟我一样的可怜人。”
同病相怜的心思驱使舒长清,静静陪在甯精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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