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变了。”
“本不该成为坏人的人,变成了新的旧神信徒。”
“盲目相信既定未来的我们,也付出了代价。”
铃兰攥紧了自己的裙子。
“那一夜,他为了向旧神献出自己的投名状,把血液药剂的剂量加大了数百倍!”
“几乎一瞬间,孩子们全部被扯入了猎场,深陷血源·诅咒的剧情世界。”
“以前,我们只敢用小剂量药剂,这样就算孩子们精神失控,也可以通过‘壁虎断尾’的方法,让孩子们清醒过来。副作用只是会因为精神的委顿而昏迷几天,孩子们最后还是可以恢复如初。”
听到这里,林闲默默点头:“原来当年在福利院传染的‘嗜睡病症’,是你们搞出来的啊?”
——林闲第一次接触到福利院,就是因为福利院的孩子们感染了一场怪病:他们时不时会嗜睡不醒。林闲的父亲林远洲受邀来此看病,林闲才有机会接触福利院。
“嗜睡也罢了,毕竟可以唤醒。但大剂量的血液,则将孩子们彻底拉入梦境,再也无法自主醒来。”
“更为严重的是,这些血液的浓度太高了!孩子们已经处于兽化的边缘,如果不去救出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那里,变成怪物。”
铃兰看着林闲,用勺子指着他:“这时候,你为了救出他们,主动向当时的院长刘复兴请缨:你自愿打入星空血液,陷入睡梦中。”
听到这里,林闲回忆起了当初在浣熊小学时出现的幻觉:
在冷色调的房间里,亮如白昼的无影灯下,一个穿着病服的俊秀少年正看着镜中的自己。
“院长,我准备好了。”
“那,那就躺下吧。”
“好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的手里正晃着一瓶如星空般闪耀的靛色液体。
少年躺在了略显冰凉的手术台上,他的眼睛微微刺痛,射入瞳孔的全是天花板上那令人炫目的灯光。
“院长,这样……能救下他们吗?”
“世事无绝对,得看你自己的努力了,”被称作院长的男子抬了抬眼镜,他的声音透过外科口罩传来,略显沉闷,“你可想好了,这滴血一旦进入你的身体,就再无回头路了。”
“院长,我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微微的刺痛下,针管刺入了少年的静脉。
“滴答,滴答……”输液管中的靛色液体源源不断地汇入少年的身体之中。
“睡吧,犹格·索托斯之血,会将你带到梦境的彼岸。”
院长关上了灯,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
“但愿,铃兰的选择,是对的。”
……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后,林闲的面色有些怪异。
“原来,在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吗?”
铃兰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推荐你去的。就像是之前我说的一样,你和赵无颜是两个极端:你的理性非常出众,只有你才能承受外神级别的血液而不会立刻疯狂。”
“而你也有足够的动机和决心:长时间与福利院的同龄孩子们相处时,你们的友情也足够深重。”
“特别是那个孩子——叶如墨。”
“叶……如墨?”
林闲咀嚼着这三个字,他若有所思:“叶如墨难道之前和我认识?在你们进行人体试验的时候?”
“其实,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铃兰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命运苦楚的女孩,抱养她的家庭并不幸福:父亲没有生育能力,因此经常家暴母亲,对女孩也经常打骂。柔弱的母亲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整日以泪洗面。”
“因此,她的性格变得怯懦,胆小,而且扭曲。”
“她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观:父亲喝醉了酒要打我,等到我伤痕累累的时候,他才会满足;也就是说,只要我满身是伤,应该就能提前结束责罚吧?”
“因此,她一个人寡言少语,并且养成了一个可怕的习惯:自残。”
“她认为自己保持一身是伤,便不会再受到惩罚。”
听到这里,林闲有些揪心。
“然后呢?”
“女孩的养母唯一会的手工,就是刺绣。女孩并不喜欢这个,她反而喜欢画画,于是,她悄悄拜托母亲用刺绣的钱,为自己报了个国画班,并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你。”
“我?”
记忆,如春雪般消融,林闲记起来了一些细节:小时候自己很疯,为了不让自己带着满村小孩子到处闹,父亲和母亲为自己报了一个兴趣班,也就是书法班。
在那里,林闲第一次遇到了隔壁国画班的叶如墨:当时她的画画天分已经初露头角,但却因为穿着破旧、性格极度内向而经常受到其他人欺负。
“更让我震惊的是,某一天我看见了她自残的样子,还有背后满身的青紫。”
“当刀划过手腕时,她的表情痛苦中带着满足,和迷茫。”
林闲记起来了,那个在记忆里模糊的影子。
“我拿来了酒精和纱布,用父亲教我的包扎手法止住了她的血,然后教她该怎么做,并对她说……”
“别伤害自己了,我会保护你的。”
铃兰接过了林闲的话:“没错,因为你的那句话,她离开了家,来到了这个福利院。”
“啪!”林闲拍了拍额头,“这句话现在看来真是羞耻,中二时期的副作用……不过,当时我确实是想保护她的,因为父亲一直教育我,要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气。”
“不过,她就这样离家出走了,家里不会出事吗?”
铃兰挠了挠头:“个中缘由有点复杂,你可以这么理解:她的亲生父亲,恰好就在这个福利院里。”
“?”林闲呆住了,“这是什么狗血言情剧?”
“总之,她的血液同步率非常高,是优良的素材;所以征得了她父亲的同意后,我们让她留了下来。”
铃兰不再提叶如墨了:“话题回到那次‘变故’,所有孩子都因为大剂量的血疗而陷入昏迷的时候,你受托进入了梦中,并自愿将他们全部带回。”
“孩子们的精神已经被污染,而你的任务就是修剪他们过于茂盛的‘肢丫’,让他们的精神从野兽回归人形。”
“……‘蔓生的恶意污染了人理,娴熟的花匠将清理多余的肢丫。’”
“你是花匠,也是一个从零开始的猎人。”
……
“喂,这个家伙怎么还不来?又要让我等这么久?”
第三区,娜塔莎有些不满地对身侧的玛丽安娜抱怨着。
“要不是他求我加入,我才看不起他的小队嘞!”
“是,是,是。”玛丽安娜一直微笑着点头。
“玛丽你认真听我说话啦……诶,来人了!”
娜塔莎眺望着转角处走来的人影,但随后她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怎么是一个女人啊……看来还要继续等。”
女子身穿简单的运动卫衣,手里拿着一柄白色刀鞘的太刀。她看见娜塔莎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顺势靠近。
“你就是‘娜塔莎’?”
“我是,你又是谁啊?”娜塔莎狐疑地看了这个美丽女子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我们不是见过面吗?在生化危机最后的直升飞机上,我问你:‘林先生,是谁?’你回答的是:‘不关你事啊!’”
“额。”
娜塔莎瞟了这个女子一眼:“你认识林闲?”
“我来了!”林闲这时候才一脸匆忙地跑了过来,“抱歉啊,我听故事听入迷了,所以迟到了。”
“听什么故事?你这个愚蠢的马铃薯!”娜塔莎生气地指着胧生千景,问,“她又是谁?”
“她是胧生千景,是我拉来的第二个队友。”
林闲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徽章:“我们三人都是黄金级的猎人,胧生千景和你都有足够的底蕴,而我则是强行提上来了,以后,请多指教了!”
胧生千景微微颔首,她笑着朝着娜塔莎伸出了手:“胧生千景,请多指教。”
“唔……”娜塔莎脸色微红,“娜塔莎·伊普希卡,请……请多指教。”
……
“好,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下个剧情世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