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耳边传来几句急迫的呼唤,声音极其熟悉。
顾明月眼中的赤红渐渐退散,低头一看,那嗜血宝刀里的灰色流光正侵蚀着她的右手,吓得连忙松开,飘散的头发随即自然垂落。
一股极其疲惫的感觉袭来,顾明月的眼皮沉重极了,开始不受控制地合上。
脚下的怪物没有她精神力的控制,虽然没反身攻击她,但也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开始乱飞起来。
很快和天空中一个同样抓着人类的三级怪物撞了个满怀,两只怪物被巨大的撞击力撞得晕头转向,啪叽掉在地上。
星河从空间内闪身出来,一把抱住不断下落的顾明月,在即将接触地面时,撑起一片空间屏障稳住两人身形缓缓落地。
顾明月意识消散前,听到一阵剧烈的心跳声,略带迟疑地把耳朵凑近星河饱满的汹堂。
手中轻抓了几下,刚捏住一个小揪揪,就彻底昏睡过去。
星河清隽的脸上顿时染上红霞,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那只手,无奈那是顾明月陷入昏迷时没有安全感才抓住的一角。
他拨动的力气太轻根本没拽下来,只能红着脸,耐着性子加了些力气,拨弄了半天才解下那只手。
两人这边平稳落地。
而那个被怪物钩在爪子里的倒霉鬼就没这么幸运了。
生生从天上坠落,幸亏那怪物是仰面摔在地上的,这才没被压成肉饼,但也被摔得弹起,五脏六腑被震得不轻。
珺悦府小区内外的怪物几乎被顾明月杀尽了。
没杀尽的,也甩开步子,头也不敢回地往外跑。
那个可怖的人类魔鬼终于停止对它们的血洗虐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魏建国等人拿着喷火器,看到顾明月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强装镇定在满地尸块中搜寻顾明月的身影。
藏在32栋里的二级怪物们见顾明月消失了,纷纷像听到下课铃声一样,唰唰地从楼上跑下来。
两只大耳怪直接和魏建国等人打了个照面,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却都默契地停顿下来。
直到魏建国拉出喷火器的保险栓,那怪物才撒开大脚丫子踩在满地的怪物肉块上狂奔,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一点要反击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对这里的人类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
顾明月这一睡就是五天。
星河把她抱到17楼后,为了不让别人意识到她这期间是毫无意识的,直接把17楼的楼道门锁上了,把魏建国等人隔绝在外。
等到顾明月清醒时,就看到星河正拿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擦着她的脸,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似乎在给她做面部清洁。
“星河,我好渴。”顾明月罕见露出几分脆弱的表情。
星河早就准备好了温水放在空间里,听到顾明月说渴,连忙拿出来,扶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床边,然后才把水递在她嘴边。
顾明月觉得他水倒得太慢,干脆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喝过水,顾明月顿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揭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子,就要下地走两步。
没想到脚步虚浮,一接触地面,就像脚麻了似的,向旁边栽倒。
星河守在她身边,见她这样,连忙搀扶住,稳住她的身子。
“哈哈,看来那刀真是不能常用,用这一次差点把我透支废了。”顾明月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见她这样,星河眉头紧锁,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能把人又轻轻扶回到床上,然后支起一张小桌子,上面摆好各种变异动物做成的菜肴。
干巴巴地说了句:“吃饭。”
顾明月小口小口地喝着鱼汤,轻抬眼帘看了看守在一旁的星河。
还是那么高大、清冷俊俏,但似乎没以前那么呆板了。
想到昏迷之前她听到的心跳声,顾明月低头沉吟了片刻。
星河似乎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活人了!
吃过饭,又吸收了几颗晶核,顾明月的身体彻底恢复如初。
推开关闭的楼道门,刚下去就看到关悦亮晶晶地看着她。
“老板,你终于出来了,五天没见你了,悦悦好想你。”
小姑娘虽然还顶着狗啃刘海,但脸颊圆嘟嘟的,怪可爱的。
顾明月揉了揉她的头,递了块糖给她,然后就开始巡视起整个珺悦府小区来。
现在小区内一个怪物都没有了。
这五天关洪涛又在自己的房间内捣鼓了不少东西。
给不少武器都通了电,刀把上裹了绝缘体。
发明了不少电击斧,电击刀,电击狼牙棒等等。
甚至还做出了一个能够感应怪物靠近就自动喷火的小装置。
顾明月称赞了他的自发研究,同时让大家赶紧把这些装置都安装在各栋楼之间,以后怪物再来就不会像之前那么被动了。
小区内外的怪物尸块肉干,都在魏建国的带领下清理干净了。
虽然还有些异味,但是比五天前那仿佛阿鼻地狱般的模样好了不少。
“老板,五天前,我们在小区外发现了一个异能者,就是之前跟着救援队一起来找您的那些人中的一个。”魏建国走到她身边说道。
“我们怕他是您的朋友,万一在外面被怪物吃了也不好,就给带回来了。”
“哦?”
这恐怕是江盛霖他们。
顾明月连忙让他指路,“带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一间比较干净设施还算完善的房间内。
干净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他古铜色的肌肤隐隐约约露在白色的被子外面。
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望向窗外。
这些天他被怪物抓进老巢,不断逃离被抓再逃,像被猫戏弄的老鼠,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听到开门声,眼睛立刻警惕地落在门口,待看清是顾明月时,目光才变得柔和起来。
“顾小姐,原来是你救得我?”
“是也不是,准确来说是我身边的员工们救得你。”顾明月走近他,细看他身上的伤。
几处纱布都透出红色的鲜血。
男人的嘴唇苍白几乎没有血色,见她过来,低头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