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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这个词并不是后世才有的。
事实上,唐朝后期就已经有“参谋”这个词了——参谋是唐后期节度使幕僚之一,掌参预谋画。南制置大使与督视军马属官。辽北面行军官行枢密院亦有此官。
当然了,“参谋”真正具有后世参谋的意思,还得等到清末民初。
清末改革兵制,建立新军,军、镇(师)设此官,掌军训及谋划等事,军的幕僚长称总参谋官,镇的幕僚长称正参谋官,以下分别为一、二三等参谋官。
民国军队及军事机关亦置参谋,幕僚长称参谋长。
现在,参谋还只是不入流的小官,幕僚中的一种,并且是级别比较低的一种。
但这没关系,因为职名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职的职权是什么。
蔡仍给朱伯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发明”的参谋制。
当然了,蔡仍不可能将犯忌讳的跟朱伯良,他只是说一些自己的参谋与幕僚的不同。
像:参谋的核心职责,是把战争指挥者的战略意图分解为一系列可执行的战术任务,为此参谋甚至要下放到指挥(营)一级。而幕僚大多情况下就只能在统帅部,只能在雇佣他们的某一个将领身边。
像:参谋制下不仅情报收集和情报分析理效率和更精确,情报的客观性也大大增加了,而且参谋和其他后世现代职业一样进行了理性化,职业化,标准化,专业化。而幕僚,能力参差不一,编制不清晰,责任不清晰,跟将军的关系也在有个人色彩。
像:参谋和将领是没有人身依附关系的,任命,晋升,处罚,薪金,等等,从理论上,两者都没有关系,(现在参谋由蔡仍来任命、晋升、处罚、发薪金,将来参谋由蔡仍所建的国家任命、晋升、处罚、发薪金),而且,参谋的职位和责任、权力是相一致的。而幕僚则完全不是这样,私人任用,职责含糊,待遇不明确,幕僚完全靠他们所依附的将领生存和行使权力,简单来说,幕僚就是他们所依附将领的附庸。
像:总参谋部是一整个军政体系,他们不归将领所管(现在只归蔡仍管、只归总参谋部管,将来只归国家管、只归总参谋部管)。而幕僚只是依附某一个将领的一个团体,他们只会听这个将领的。这也就导致,两者思维方式不同,性质不同,地位和未来的走向也不同。
像:参谋制是以经过统一训练的专业性极强的参谋组成的一个理性化的官僚文书制度,不是随便来几个幕僚就能组成的草台班子。
等等……
虽然蔡仍只跟朱伯良说了一个大概,但也让朱伯良看出来了蔡仍这套制度比现有的文官粗暴的统领武将制度高明不知多少倍。
这让朱伯良震惊蔡仍的才能的同时,更加庆幸蔡仍能成为他的女婿。
朱伯良道:“如此说来,子因你的确是需要大量的文人,否则子因你的参谋制怕是难以推行下去……好吧,子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为你招募文人的,至于钱嘛,就算了,你我又不是外人,只要你能好,我比什么都开心。”
前面蔡仍听得都挺好的,可这不是外人是什么鬼?
蔡仍心道:“难道他还想让我做他女婿?”
果然!
蔡仍的猜测马上就得到了证实,朱伯良又道:“子因啊,我就慎儿这一个女儿,只要你将来对慎儿好点,我什么都心甘情愿为你去做。”
蔡仍刚想再委婉拒绝朱伯良,引路的閤门祗候就突然喊道:“文武分开,准备入殿,不得高声喧哗!”
朱伯良听言,与蔡仍挥了挥手,然后入了文官一列,蔡仍无奈,只能暂且将此事放下,进入武官一列。
宋朝的朝会是,文武分两边站,文官站左,武官站右。左第一的一般是宰相,右第一的一般是太尉,按官位高低排下去。
参加朝会的官员们,在禁门外集合好了以后,王黼以下,皆用白纸糊灯笼一枚,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官位,然后举在马头前——灯笼相围皇城的壮观景象,被称之为“火城”。
王黼最后到达。
其后,灯笼逐盏逐盏地熄灭。
蔡仍等文武大臣们进入待漏院等待禁门开启。
由于官员进入待漏院的时间较早,待漏院提供酒肉瓜果供应,而且待漏院前聚集着大量早点摊,大臣们可以在这里买点吃。
蔡仍早上也没吃东西,于是要了二十个肉包子,边往前走、边吃。
蔡仍吃东西很有特点,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快!
拳头大的肉包子,蔡仍两口一个。
二十个肉包子,蔡仍不消一会就全都吃完了。
看见这一幕的一众武官,无不惊奇蔡仍的饭量和吃饭的速度。
蔡仍前面的左卫将军、驸马都尉曹湜,嗤之以鼻道:“哼!粗鄙!”
蔡仍从未得罪过曹湜,曹湜也不是针对蔡仍,他之所以说蔡仍粗鄙,完全是……他嘴贱。
是的。
曹湜是有名的嘴贱,而且曹湜跟谁都嘴贱。
除了嘴贱以外,曹湜还粗鄙暴躁,据说连崇福帝姬赵宓金都被他欺负得郁郁寡欢。
总而言之,这曹湜就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讨人厌的人。
可不论你怎么讨厌曹湜都没用,因为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曹湜是北宋开国名将曹彬的后人。
曹彬在北宋统一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灭亡后蜀和南唐、伐北汉、攻辽国,他都立功不菲。
而且,曹彬为人清谦畏谨仁敬和厚。
在朝廷,曹彬从未违旨,也从未谈过别人的过失。
讨伐后蜀、南唐,曹彬丝毫无所取。
位兼将相,曹彬从不以等第威势自异于人。
在路上遇到士大夫,曹彬一定引车回避,从不称呼手下官吏的名字,每次手下官吏谈政事,一定先整冠才接见。
可以说,曹彬就是北朝一朝推崇的武官的最典范,没有之一,北宋的文人希望北宋的武官都能像曹彬一样。
而且,不仅曹彬优秀,曹彬的后人也很优秀。
曹彬的孙女成为宋仁宗的皇后。
曹彬的曾外孙女成为宋英宗的皇后。
这也就保证了,曹家在北宋一朝,一直长盛不衰,成为北宋一朝无可争议的贵族。
曹家贵到了什么程度?
贵到,赵佶得把他两个亲生女儿荣德帝姬赵金奴和崇福帝姬赵宓金全都嫁进曹家——叔叔曹晟娶了赵金奴,侄子曹湜娶了赵福金和赵富金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赵宓金。
贵到,即便赵佶听说,曹湜是个人见人厌的混蛋,赵宓金在曹家过得不太好、不快乐,都选择听之任之。
再加上,曹湜又娶了赵宓金,有了赵佶女婿的身份。
不仅蔡仍拿曹湜没办法,就连王黼、童贯、蔡攸那样的权臣、宠臣都拿曹湜没办法。
这也就导致了,曹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顾忌,毫无他祖父曹彬的清谦畏谨仁敬和厚。
因此,被这样的曹湜说“粗鄙”,蔡仍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以后改朝换代了再跟这个嘴贱的家伙秋后算账。
所以,蔡仍假装没听见曹湜说什么,并且故意跟曹湜拉开一段距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见蔡仍“怂了”,蔡湜不屑的一哼,心道:“你有才又如何?你能打又如何?你前途远大又如何?不还得对我曹湜退避三舍?”,然后更加趾高气昂。
惹得周围之人无不大摇其头,心道:“曹彬何等人杰,怎能有这样的一个后人?”
成大事者,有时候就得能忍别人所不能忍,更何况曹湜只是一只跳梁小丑,纯熟癞蛤蟆贴脚面,如果真跟他一般见识,麻烦不说,还会叫他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反之,不跟他一般见识,还能彰显自己气度。
至于这句“粗鄙”之仇,等北宋亡了,自己想怎么跟曹湜算,就能怎么跟曹湜算,只要他那时还能活下来。
走走停停了很久,蔡仍才随着一众武官进入文德殿。
尔后,高级官员以及赵佶点名的官员前去垂拱殿见赵佶,像蔡仍他们这些不够资格的赵佶又没主动召见的官员就在文德殿等着赵佶。
通常情况下,垂拱殿朝会结束后,宰相王黼就会到文德殿宣敕群臣列队,如果宣布赵佶不坐朝,则马上放朝。
蔡仍参加的前几次朝会,都是赵佶没来,他们就被王黼解散了。
其实,宋朝的朝会挺宽松的,就算迟到了,也可以像没事人一样溜进去,就和后世的大学生上课迟到一样,别说皇帝一般不在,就是皇帝在,通常也都会装作看不到。有些迟到的大臣会被御史弹劾告状,皇帝一般也不做处理。如果大臣做的太过分了,经常旷工迟到,皇帝就会罚他在家闭门思过。
这也就导致,像蔡仍这样的小官,很多时候来参加朝会就是走个形势、走个过程。
蔡仍以为今天的朝会也会跟以往一样,等王黼他们在垂拱殿见完赵佶,王黼就会过来将他们全都解散了。
只可惜!
蔡仍猜中了前面,却没猜中后面。
放朝后,就在蔡仍要跟着人群离开之际,一个小太监突然出现叫住了蔡仍:“蔡观察请留步,陛下有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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