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机场。

“真是天公作美，给咱留了一架这么好的飞机。”飞行员大叔从驾驶室里走出，看了看身后这架崭新的飞机，“油几乎是满的，各操作系统全部正常，应该是一架新飞机。”

方雾寒笑笑，“好，那我们下次的希腊之旅就用它了。”

“那么咱们上机？去看看那个漩涡？”飞行员大叔说着，比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俩上去。

“不用去了。”方雾寒说，“我们已经看到那东西了，那边太危险，还是把这架好飞机封存起来吧。”

“什么？你们看到了？”飞行员大叔感到不可思议，说着，方雾寒把望远镜递了过去。这里的地势很高，也算得上是城市的另一个制高点了，以前天气晴朗的时候方雾寒在这附近甚至能看到汶城的一些建筑，所以现在能用望远镜看到那个漩涡自然也不在话下。

十几秒后，飞行员大叔拿下望远镜，“就是这漩涡，我们需要过去看看吗？”

还没等方雾寒说话，他口袋里的通讯水晶发出一阵震动，方雾寒接听，是苏雅，通信那头隐约还有胖子和四楼两个青年的讨论声。

“哥，家里出了点异常，你要回来看看吗？”苏雅说。

“怎么了？”方雾寒心中里隐约有些不安。

“天上有个漩涡，那些灰黑色的东西看着就像从那个漩涡里发散出来的。”苏雅说。

“从咱家里也能看到了？”方雾寒不禁皱眉。

“嗯，漩涡在咱家的西南位置，离咱家不远。”苏雅说。

“好我这就回去。”方雾寒说完，比了个“出发”的手势，带着大叔和杨枫再次走上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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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卡车疾驰在城市的外郊，还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几个高高耸立的烟囱，他们离汶城又近了一步。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天上那个漩涡的全貌了，与以往所了解的漩涡不同，这个所谓的“漩涡”只是看起来像个漩涡，但它是从中心往外发散的，也就是说，现在覆盖在他们头顶上乃至全球的荒灭气化体层，都是从这个漩涡里发出来的。

他们已经进入了漩涡所覆盖的范围，卡车找了一个拐角处甩开了后面跟随的一大群丧尸后停了下来，飞行员大叔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看了看车斗里的方雾寒和杨枫，“还要再往前吗？”他问道。

“把车停在这里吧，我们走过去，这边路我知道。”方雾寒说着，从车斗里跳了下去。

杨枫下车后看了看周围，因为光线缘故能见度很低，苍凉的街道除了各种散布在马路上的家具和车辆之外，还有一排阴森森的枯树。

“我们就这样直接过去吗？”杨枫看着不远处一栋还没完全建成的高楼说，“不需要侦查一下？”

飞行员大叔仰头看着头顶上那个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的漩涡，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方雾寒跟着杨枫的视线看向那栋高楼，没错，还是那个建筑工地，当年他和他的兄弟们曾经一起作战过的地方，也就是在那个工地里，他们第一次见到了那只丧尸鸵鸟，也第一次见识到了那个名叫“荒灭”的怪物的可怕。

他不想去，甚至都不想去看那个建筑工地，可杨枫所说的又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他们不知道漩涡正下方是什么，如果贸然过去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怪物等着他们；对方雾寒来说他只是对这一片的地形比较熟悉，但这个小镇已经成了他的那些对手们的老巢。

欲魔的老巢就在他们脚下好几千米深的地方，那里不见天日，人类的矿洞都远远挖不到那里，欲魔就这样在他的城市旁边明目张胆地创造了那样一个规模庞大的“分身生产车间”；而欲魔“生产车间”上方不远处，还有荒灭为了喂养次代种挖的那个足有一个小镇大小的血池，如今如潮水般的丧尸说不定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运到地面上的。

“嗯？”杨枫把手放在方雾寒面前晃了晃，他才从那记忆中醒来，视线再次回到了这个荒凉的小镇。

“好。”方雾寒说完，慢吞吞地走向那个建筑工地。

十几分钟后，他们行走在那看似无尽循环的楼梯上，因为大楼还未完工的缘故，楼梯的外墙还没建成，越来越高的位置让他们看着外面的世界有些眼晕。

“你俩……慢点，我年纪大了，体力不如你们好了。”飞行员大叔喘着粗气扶着一旁的毛坯墙，手电照射下他的脸已经通红了，像个喝多了的大叔。

22层，方雾寒站在还未装窗户的巨大露台边缘，脚下就是近百米的高空。

望远镜里的世界是那么的清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现在比起来，他之前那个所经历的世界根本称不上所谓的“黑暗”，是的，连他都被这景象惊住了，慌张地手无足措，心跳毫无征兆地加快，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跌下了高楼。

杨枫听到了他那心跳，尽管他从这里也可以看到下面那不知用什么东西围成的一圈又一圈圆形的东西，而那些圆形的中心，是一个发着光的东西，一束他从未见过的黑色光芒从那个东西里直射天空，将源源不尽的荒灭气化体布满整个地球。

“走！”方雾寒拿下望远镜，转身走进楼梯间。

“把望远镜给我。”杨枫跟过去，想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

“看什么看！我说走！”方雾寒突然暴怒，冲着杨枫吼道，杨枫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那只已经抬起来的手僵在半空中。

“孩子！”飞行员大叔也跟了过来，好像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一样。

方雾寒转过身，眼睛中想燃烧着烈焰般灼人魂魄，让人根本无法直视，杨枫也是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如此锋利的神情，单单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承受的压力。

杨枫回过神来，直接突进到方雾寒身边将望远镜抢了过来，他不知方雾寒是在隐瞒什么，便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方雾寒看着他拿着望远镜冲向露台，他不知道，该不该让大家看到那一幕。

十几秒后，杨枫走了回来，亲手将望远镜交到了方雾寒手中。

“那是什么？”他的声音略带颤抖。

“荒灭病毒次代种感染体母体。”方雾寒说的很轻松。

“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是么？”

方雾寒点点头，走向楼梯间。

方雾寒一整路都没缓过来，他完全没想到荒灭气化体就是这样在自己家门口，在自己眼皮底下产生的，也压根不敢相信竟然会有那么多次代种母体来镇守气化体的发散装置，一个又一个囚禁次代种的玻璃舱像一个八卦阵一样将发散装置护在中心区域，完全称得上是一个一个绝对坚固的牢笼。

不要说是他和杨枫等人，或者是狄修索亦或是大祭司，甚至是圣君，都不一定敌得过那么多次代种。

他以凡人之躯当然毫无胜算。

“这些怪物都是从哪产生的……”他心里泛着嘀咕。

那么说末日一定不是什么天灾了，今天也验证了幕后黑手的存在，而这个幕后黑手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单是这些看守重要器件的生化大军就能轻易让他们全军覆没，更何况他曾经说要把世界变成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他嘟哝着，卡车驶过丧尸游荡的街道，驶进防御森严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