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奇冤(5)(1 / 1)

黎桑青抖着手,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还没有谁对敢理直气壮地支使她做事,没大没小的样子真和那个人一个德行!

他眼神闪过一丝杀意,随即被还留在这里的胡老侩差点气死——

他记得连着跺脚,“你怎么回事,她要什么你就答应她吧,有她在你们黎家可能没那么快被那两家人打趴下。”

黎桑青心脏一抽,“你知道个屁!”

“我不知道个屁!但是你得实事求是吧……都什么情况了,你就别装了,装能装出来个啥来……”

黎桑青飞速拿起手杖抡过去,胡老侩一闪身,躲开了。

“你冷静些吧,她突然变化这么大,谁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她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竟添乱!”

黎桑青喘着粗气,被气的不轻。

“那她以前什么样你知道吗?”胡老侩道。

黎桑青突然猛住,没好气的道:“我哪里知道,儿子还教导不过来,还有空看她?她自有她妈教导。”

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让他说出那孩子有什么变化他还真说不出来。隐约记得话不多吧,后来从地窖里出来见的就更少了,反正怎么样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就是了,你都知道人家什么样子,就在这说……我跟你说啊,她若是有这能力,黎家以后就靠她了,看它郭瘸子和秦大嘴还怎么在你面前嚣张。”

黎桑青沉吟片刻,道:“让我再好好想想吧。”顿了顿他又道:“我想见见你师父。”

“行行行,那你让我见见你闺女吧……”

黎桑青将一包袱的古玩推到他眼前,“你拿起做鉴定吧,这些也是她挑出来的东西,若是也是真的,那她……”

“好好好,我这就去。”

胡老侩欢天喜地抱着东西下去了。

回到家里不久,刘管家便来到原云柯母女的房间,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小姐,这是老爷吩咐拿来给蓁蓁小姐的书包,里面已经装好了书本,明天和晓晓小姐一起去上学。”他温和地看向黎蓁蓁,“蓁蓁小姐,明天记得穿校服。”

黎蓁蓁一直很羡慕黎晓晓能够去上学,这会儿得偿所愿高兴的不得了。

“我知道管家伯伯!”

刘管家笑着对原云柯说道:“那我去忙了,您帮蓁蓁小姐准备准备。”

“谢谢你了刘管家。”

刘管家走后黎蓁蓁高兴地蹦起来,摸着书包不能自已,她仰头道:“妈妈,我明天真的能去上学了吗?”

原云柯摸摸她的头,“那还能有假,要是有假,妈就去把孝敬老头的宝贝拿回来。”

“太棒啦!我可以上学咯!”

小孩兴奋地已经打开书包看书了,真是孺子可教。

见她高兴,原云柯心里也像抹了蜜一样,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母爱真伟大……

原云柯抽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从母爱中苏醒过来,她三步两步来到女儿身边坐下,认认真真道:“跟妈妈说说,刚才在会客厅,眼镜和你大伯母都说什么了?”

黎蓁蓁认真想了想,“他们让我上小屋吃点心,他们在外屋聊天。”

鸡贼。

“那你没听到吗。”原云柯不甘心地问道。

她搜索了剧情,原来去沙漠的就有崔岩。

黎蓁蓁鬼兮兮笑了笑,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听到了一点……”

黎家古董行。

崔岩送走一个难缠的客户后,终于腾出时间来找黎桑青汇报情况,见其神色阴郁,他道:“是不是胡老侩又说胡话了。您别往心里去,自从他没有以前那本事了,就没了精气神儿,整天喝酒说胡话,要不是看他还有两把刷子,早撵出去了……”

黎桑青抬了抬手,捏了捏鼻梁,“你可问秋素了?”

“问清楚了。秋……大嫂说了,昨天小姐发烧了,还是她叫代维大夫来开的药。然后今天突然找她要出来逛逛,接下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她也觉得表妹不大对劲儿,可也说不准哪里不对,表妹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来,谁也不交流,可能突然想通了?”

崔岩微微摇摇头,“我晚上就去套套洪老九的话,他那边不是串通的话,那只能当小姐是开窍了。不是有那种说法吗,有这种能力的人都是突然开窍的吗。”

黎桑青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热气氤氲看不到他的表情。

“也许吧,你去忙吧。顺便把仓库里的石料拿出一半来。”

苦咖啡入口很苦,却能让人瞬间清醒。

崔岩想到他要做什么了,道:“姑父,拿出一半,今年的拍卖会咱们家面子上过不去,郭秦两家又要有话了。”

“不怕,有些事我要确定一下。”

大名鼎鼎的洛北第一古董商秦家坐落在洛北的新贵云集的华新街,因为有许多外国商人在这里定居,这里的治安是一顶一的好。

在华新街的中心路段的法式洋楼,远远看尖尖的屋顶格外显眼,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晕,看那地理位置极为附和风水上的坐“靠山高硬、前景开阔,镇宝塔,聚宝盆”,可以算的上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三楼露天阳台上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正在拿着一杯红酒眺望雁归塔,“雁归,雁归,胡不归……”

“我的少爷,这等文绉绉的话应该出自我口,您就别凑热闹了。”

说话的人一身青色长衫,眉眼温润,行止斯文,像个书生。他便是圣基学院的的国学老师蒋青羽。

他的父亲中过进士做官做到两江总督,后来大清国没了自然也没了官职,狼狈地回了家乡洛北做起了生意。

“哦对了,今天八宝园出的奇事你可都听说了?”

秦道清回首望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去,瞥了瞥薄唇,讥诮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都没看老爷子草木皆兵的样子,怪丢人的。”

一贯君子作风的蒋青羽实在听不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说这些惊世骇俗的话,考虑一下朋友的接受能力可以吗。”

“习惯习惯吧,我是改不了了。”秦道清闲闲转过身,走到他对面坐下,“一个小姑娘就把老头子吓成这样,你不觉得好笑?生怕自己的生意再被人抢了去,小家子气的样……”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秦二少,不吐槽老人就跟能要了他的命一样。

“好了,好了。你也别太大家子气了,你爷爷如此慌张是有道理的。”

秦道清深深地‘哦’了一声,显然对此十分怀疑。

蒋青羽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个少爷,什么都不知道。你忘了黎家的当家人以前可不是这位现今的黎老爷,而是他的大哥黎万里。”

“所以呢。”秦道清背靠椅子,抱肩。

“黎万里可比他的弟弟厉害多了,他当年是靠自己赌石的本事让早已没落的黎家东山再起,一跃成为三大家之首。我爹有幸在还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黎万里在赌石会上意气风发,现在想起来还兴奋的手直哆嗦……”

“呵呵,你爹不是中风了吗,干啥不哆嗦。”

蒋青羽不顾君子作风撩起长袍踹了他一脚,随即坐好,“无知不是你的错,我原谅你。我要说的是基因、传承这回事。既然黎桑山有这本事,那身为他亲兄弟的黎桑青的子女,出了个有这本事的是很有可能的……”

秦道清抬手,“哎——我可是留过洋的,别唬我。要说是黎桑山直系的子女还有那么一丁丁点点的可能继承这个能力,但作为他兄弟的子女继承到这个能力,你知道有多小的几率吗。”

他抬了抬下巴,“嗯?”

“你敢说你学的那东西就是一定是准确的,没有一点怀疑的态度在里面?你别忘了,我也是做学问的好吗。”

蒋青羽学了他的样子翘了下巴。

秦道清扭过头去,“不管这些,也得查清楚那个姑娘是不是真的有这能力,还是有人故意作假,给黎家造势,毕竟又该各家抢货源的时候到了,我是觉得这个当口多半是假的。”

“这话倒是有点意思,老爷子会去查的,这个你放心。”蒋青羽道。

秦道清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知道是他家哪个小姐,据我说知他家好像只有一个女儿,还有两个孙女,不知到底是哪一个。”

蒋青羽又来了兴趣,往前坐了坐,八卦表现欲跃跃欲试,“这个就更有的说了……”

黎家。

黎蓁蓁和黎晓晓正在桌子上说笑聊天,原云柯则躺在床上想事情。

和她想的一样,崔岩果然是来向秋素打听她最近几天的变化的。其实她是不怕的,黎柯瑶因为精神抑郁,除了女儿将世界跟自己屏蔽了。所以她接受了这壳子之后,并不会担心性格露出破绽。

以前的黎柯瑶什么样,恐怕这个家没人能真正了解。

哎——黎柯瑶活的这么没有存在感就算了,最后还把人带到沙漠弄死,这是多大的仇。

可惜黎柯瑶一直抑郁到死,很多事情她的脑子记的不是很清楚,甚至是断断续续的,这次任务有难度。

好在她已经想起来为什么去沙漠了,不用到处去问人了。

原来黎家人每年都要进沙漠去寻人,找的是黎桑青的大哥黎万里。据说二十多年前,他和英国探险队进沙漠探险,在罗布泊一带消失,从那就再没有回来过。

也是因为黎万里出事了,黎桑青才坐上了当家人的位置,不然哪里有他的事。

每年春天黎家人都会进沙漠一次,去寻找兄长的尸骨。

知道这个后原云柯又看不懂了,老头喜欢和咖啡,吃西餐,连古董行都搞成土不土洋不洋的,怎么又信奉了入土为安的传统思想?

而且每年去的人必须是自己的亲人,今年连他最心爱的小儿子都进沙漠了,是不是太夸张了。

要知道他是连亲生女儿都能视为草芥的狠心人,难道放到兄弟情上就能突然情深义重了?

这当然不可能,以她对男人的了解,绝对不可能。

现在是十月了,来年的春天就是黎柯瑶和家人一起进沙漠的日子,也是她的不归路。

进沙漠还带了个抑郁症和小孩儿……

整件事透着的蹊跷劲儿跟绿水阁一样让她抓耳挠腮,哗哗掉头发。

她看了看手上的头发,突然觉得有点不正常。

妈呀,她不是得病了吧!

再这么掉下去,不用化疗就掉成葛优了吧。

她的医术技能怎么不好用了呢,难道‘能医不自治’?

“系统君,快死出来,你的宿主要死了!”

过了一会儿系统君慢悠悠地爬上来:【宿主太夸张了,你现在的身体是有些亚健康,但整体没什么大问题。】

“开什么玩笑,你看看我的头发,不是病是什么,你家这么掉头发的?”

【宿主不要激动,本系统君将会对您现在的身体进行精密的检查。】

“快点,快点。”

漫长的两分钟过去后,原云柯脑海里发出叮一声,【系统扫描完毕,宿主这身体确实中了轻微的毒素,但不是剧毒,更像是药物的副作用。宿主你看看你经常吃的药,应该就可以知道怎么回事了。】

“知道了。”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黎蓁蓁正送晓晓出门,回来后原云柯赶紧起身问道:“蓁蓁,我平时吃的药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黎蓁蓁在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药箱,“我都你平时要吃的药放到这里了……”

“咦?”

“怎么了?”

黎蓁蓁奇怪道:“怎么没有了,明明都放到里面了,怎么会不见了。我不会记错的,我连里面还剩多少片药都记得的,怎么回事,我找找……”

此时原云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有人偷偷拿走了她平时吃的药,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药真的有问题。

见她脸色不大好,黎蓁蓁小心翼翼安慰她,“妈妈你都好了,不用吃药了,药有没有无所谓了。你要是还不舒服,就让代维大夫再开给你就是了。”

“啊——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