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一炷香时间,步柳烟终于睁开眼睛,那饱含星辰的双眸中蕴含有留恋之色,可以看出是非常喜欢这谱曲。
那双美丽的眼睛看向于跃,赞叹道:“真是一首好曲子,我从未弹过如此能牵动人灵魂的曲子。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由我所谱的曲子完善而来,不,这已经是另一张谱子了吧。”
看着满脸震撼、不可思议的步柳烟,于跃心中也是暗暗腹诽,要说还是你厉害,这样十大古曲之一都能谱出来个大概,这已经不只是天赋所能带来的了,需要源自灵魂的共鸣才能谱出来吧。
既然她如此喜欢,不如就把所有的技巧交给她。如此想着,他道:“其实,你方才所弹的曲子,还不是这首曲子最完善的样子。”
步柳烟惊讶的捂住了嘴,旋即她的眼睛开始闪动着光芒:“什么,还有比这更加完善的谱子?”
于跃摇摇头:“不是。”
她微微有些失望:“这样啊……那为什么说曲子还不完善呢?难道……是我弹的不够好。”
步柳烟这样高超的琴技很难找出第二位,但于跃却点了点头。
“没错。”
他这么说完,旋即又摇了摇头:“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望着她疑惑的眼神,他道:“我说的不完善,是因为你的弹拨手法还没有达到这首曲子最合适的地方。托、劈、勾、剔、抹、挑,这些手法无论任何一处出了差错,都无法达到这首曲子最完美的状态。”
于跃这么说无疑是暴露了自己对这首曲子的熟悉程度,会造成步柳烟的怀疑,但他从未听见过如此能将整个灵魂融入曲子的演奏者,实在想听到最完美的琴声,也算是了却了他年少时的一个心愿。
“这样啊……”步柳烟稍作沉默,旋即一双充满希冀的大眼睛望向于跃:“那,你能教我吗?”
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学会这首曲子。
“自然可以。”
说完他走近了几步,准备站在旁边对步柳烟进行指导。
她倒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就坐到这里吧。”
于跃这才注意到步柳烟所坐之处是一张床,这床虽然不大,但是非常精美,金丝银线雕龙绣凤,宛如艺术品。
他想起方才进入屋子前小绿对他所说的,这里并不是闺房,而是接待客人用的房间。接待客人为什么要用到床?这未免使人浮想联翩……
他咳嗽一声,打碎脑中那些想法,也不拒绝,走到床前,临着步柳烟坐了下来。
坐在她的身边一时间芳香扑鼻……熟悉的味道。
至此他才终于确定,方才在浴室中,从小绿身上闻到的香味并不是胭脂粉的味道,而是体香。因为小绿的味道和步柳烟身上的味道一样,香甜令人迷醉。
步柳烟那能够倾倒众生的容颜就在身侧,身着一身白色雕花长袍,并不暴露,但是从那紧贴于身的长袍上也能看出她那柔美令人动心的身材。
香风绕鼻,佳人在侧,身下就是床铺,不免令他有些不妙的遐想。
步柳烟朝他微笑,那笑容如阳光般明媚耀眼,令生出不妙想法的他有些自惭形秽,便将那无来由的思绪打断,开始认真教起琴来。
从按弦的特殊技巧,到汉宫秋月的演奏手法,他将步柳烟在神谕大陆学不到的知识全部传授给她,而她也是冰雪聪颖,一点就通,以飞快的速度掌握了技巧。她学得十分认真,全神贯注将心力倾注在古琴上。
时间就这么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飞速流逝。在她现在的境界,任何一首曲子弹下来容易,但是若是想要弹出独有的神韵,却极难,需要大量练习。纵然步柳烟有极高的天赋,也练了无数遍,才终于能将所有音符弹得天衣无缝,融合得趋近完美。
于跃坐在她的身侧,静静的倾听大成后的她所弹奏的汉宫秋月,那曲子如同富有灵魂,牵引着于跃的思绪……
等一曲落毕,过了很久他才从这首曲子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注意过来时,步柳烟竟然再次留下了清泪。这不怪她软弱,就这忧思感伤的琴声,连于跃都快要潸然泪下,更何况拥有悲伤遭遇的步柳烟。
她时时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时,第一件事便向于跃询问。
“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于跃想了想,此曲名为汉宫秋月,可汉宫二字不合时宜,这里也没有汉朝,于是舍去二字。
“秋月。”
“秋月……秋月……”她轻声喃喃了几声,轻叹一声:“真是好名字。”
然后她再次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绷带,将泪水抹去,抬头愁云已去,朝于跃微笑:“虽然这首曲子一开始由我所谱,但我总觉得它已经不是由我创作的曲子。不,应该说,你才是这首曲子的谱曲者。”
这句话倒是完全令于跃愣住了,这怎么变成他是创作人了,他摇头道:“怎么会是我,创作曲子的是你,我只是在外面听了别人的演奏,给你复述出来而已。”
步柳烟摇摇头,眉头竖了起来:“说谎,这首曲子明明除了姐姐外我谁都没有弹过,别人又怎么会知晓我的曲子?只有你听过它,所以能将它完善的也只有你。从刚才教我的手法也能看出,你一定是古琴大师,只是不想给我表演罢了。”
看到她如此执拗的表情,于跃也无可奈何,让她这么想去也没什么坏处,便耸耸肩,不再拒绝。
步柳烟见于跃没再反对,便认为默认了。她露出好奇的目光:“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蒙着脸上台,展示出了碾压两位会长的实力,而且还是一名隐世的古琴大师……”她眨眨眼睛:“我真是对你非常好奇,能给我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认真的表情:“我是……一个好人。”
步柳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身体因为笑不住颤抖,最后抹着眼泪说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于跃道:“说起比武大会,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举办吗?”
“抱歉,这不可以。”
她的拒绝很干脆,但却令于跃愣住了,因为她将食指竖在嘴唇旁,朝于跃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就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步柳烟轻轻将衣袍解了下来。
他的眼睛大睁。
这难道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