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之桃幽幽转醒,于跃赶忙上前,将她的身体抱在怀中,用腿当作枕头,让她能够舒服的躺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于跃担忧的问。
她眼中传来的波动十分虚弱,微微抬头,望了一眼于跃,嘴唇轻动。
“奥古尼尔……它怎样了?”
“放心吧,他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回神谕大陆。等你休息好后,我们就回去。”
听到奥古尼尔死亡,她露出放松的表情,但却摇了摇头。
“不用等我,我……回不去了。”
听了她的话,于跃内心一沉:“不会的,我们还有灵风神。你忘了吗,他可是千年前十贤者的契约兽,总会有办法……”
她打断了于跃的话语,
“我知道自己的状况……诅咒的魔源之力,破坏的是我的灵魂。现在我的灵魂千穿百孔,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拯救我……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看得开。”
就在于跃还想再说,她忽然抬起头,用虽然黯淡、却依然美丽如晨星的双眸看着他,轻声道:“我想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你……说吧。”
她朝于跃露出笑容,微笑虽然虚弱,却仍旧如紫罗兰般美丽。
她缓缓诉说起来……
事情发生在一个国家。
有一位在国家内担任高官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了国家能够六亲不认,处事冷酷至极,也正因如此,他在国内的地位非常高。
一次,他喝醉了酒,回家时已经很晚,醉倒在家里的庭院里。
一位家里的女仆看见这男人,便将男人送回了他的房间。
但没想到的是,男人没有完全醉倒,还留着一丝丝的意识,却模糊不清。睁开眼,看见漂亮的女仆,酒劲上来,便不由分说的做了那事。
事后,他并没有把这当作一回事,日子照常推进,女仆也将这事当作秘密隐藏了起来,仍然在家里帮工。
只是,几个月后,她意外的发现,那一晚过后,她竟然怀孕了。
为此,她惴惴不安。最后,等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终于隐瞒不下去时,才无比纠结的告诉了这个男人。
男人知道这事后,并没有声张,而是将她给保护起来。说是保护,但却连一步路都不让走出去,其实就是软禁。
等到她生育的那天,顺利的生出了一个健康的女孩。这天后,男人将这个女人纳为妾,并在宅邸中安排了一个住所。
不过,和其他身份尊贵的女人不一样,因为她的身份低贱,所以只是“赏赐”给了她庭院内最偏僻的角落,甚至连佣人都没有配备一个,让她独自养育生下来的孩子。而男人,则是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一次。
不仅如此,给予的食物还非常少,两人经常会饿肚子。
女儿一天天长大。
虽然贫穷、和这间豪华的院子格格不入,但她和女儿还是活得非常开心快乐。
女人非常善良,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教女儿做人要善良,要怀抱善意对待这个世界,这样的话,人生也会幸福。
女儿也深深的相信她,将此作为行事准则。
虽然她们活得非常贫穷,但女儿用天真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想用善良拥抱世界。
因为冷落,所以虽然女儿的身份在府中尊贵,但并不像男人的其他孩子,有博学的老师教导各种事物,像琴棋书画这类的知识。
没有老师,甚至连书都没有,女儿并不感到难过,因为她对另一件事产生了兴趣。
她喜欢上了习武,每天偷偷趴在府中的练兵场外偷学武艺,学得十分高兴,也遇见了撞见她偷学武艺的卫兵,愿意教授她习武。
那时的她,展示出了十分的天赋。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能通过剑术,打败那名好心教她的士兵。
女儿对未来充满了幻想,想要像母亲说的那样,以后长大了,用自己的武技报答世界,帮助更多的人。
但是,不幸发生了。
女儿的母亲得了病,这病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病,只需要足够的药,便一定能治好。
但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过问,更别说是出钱买药了。
女儿为了母亲到处求人,希望有人愿意为母亲买药,但是,并没有任何人愿意掏钱。甚至连那位教她武艺的卫兵,都因为和女儿靠得过近,而被开除了。
女儿最后迫不得已,生出了想要偷钱买药的念头,但却被母亲制止。
她说人要善良,不能做坏事,让女儿放心,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是……
母亲死了。
因为没有任何人愿意出钱,甚至连足够的食物都不给足,母亲就这么病死了。
母亲死后,似乎早就等待着的几名卫兵出现,将母亲的尸体带走,草草埋葬。
那天的葬礼,没有任何人参加,清冷的墓地上,下着大雨,冲刷在母亲简陋的墓碑上。
在这一刻,女儿的世界扭曲了,她再也不相信善良这种事,做出了母亲阻止她做的事——她偷走了男人财宝库中最宝贵的物品,然后逃离了家。
从此,她开始以偷窃为生,似乎为了报复世界,堕入了黑暗之中……
于跃听着她柔弱声音的叙述,脸色默然,他自然知道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也知道她在现在讲出这个故事,意味为何。
说到此,故事戛然而止,她朝于跃微微一笑。
“故事的角色具体是谁,我相信你清楚。也就知道我为什么在遇见你的那一次,在你说出想要保护血红城堡所有人时,表现出那么剧烈的憎恨。没错,我憎恨一切伪善者……”
她摇摇头:“但是,我错了,没想到你是个傻瓜,竟真的想要豁出自己的生命保护血红城堡的人,而不是伪善呢。”
于跃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指升起,抵住了于跃的嘴唇。
“继续让我说下去……那次之后,我就对你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心。在我这么多年的人生中,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有伪善者、有真正的邪恶之人、更多的是平庸的普通人……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一个真正的傻瓜。”
她微微抬头,美丽眼瞳中,映照着于跃的面庞。
她的笑容如鲜花般灿烂。
“我……真的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