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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正琢磨怎么开口说明这事呢,铁牙却跟江宁示意他们俩要离开一下。
江宁看着他们俩去到铁熊和铁嘴政委身边,说了几句后,两人却都看向了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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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心里琢磨,都看我干嘛?难道知道我不是特工了?正好我说出来。
铁牙和那个“鼠胆”与两位领导对话完毕后,兴冲冲的往江宁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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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铁牙他们俩已经到了江宁身边。
江宁终于鼓足勇气,“那个,嗯,有个事我得向你们说明一下,我不是特工人员,也不是卧底,就是一名普通医生。”
看江宁认真的表情,他们俩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好像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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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到底你们是信是不信啊?!给个痛快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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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胆”站在江宁身边等待,一言不发。
铁牙去通知铁狼,让告诉民用直升机,他们马上去整理空地。同时告诉直升机先离开巡视20-30分钟后就回来,在空地降落。
铁牙让铁猫跟他去空地帮忙整理,方便飞机降落;
铁牙让“黄鼠”和吴磊藏进树林;
让“没受伤的兄弟”铁爪,和正在用对讲机联络的铁狼,在飞机快回来的时候,把两个伤员铁山和铁牛扶到空地的位置,
并且强调一定不要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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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牙安排完事情,就让铁猫跟着他,招呼“鼠胆”和江宁,往临时营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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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树林,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快到当初炸头领的位置时,铁牙和铁猫突然停下来,鼠胆也紧张起来。
江宁感到奇怪,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从远处看,蝎子尸体趴在土包边上,的确有点像埋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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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蝎子!‘黄鼠’打死的,死了很久了,不用担心。”江宁忍不住告诉铁牙。
铁牙和铁猫好像放松了下来,鼠胆仿佛还是有点害怕。
这“鼠胆”当真名不虚传啊。
不过气氛好像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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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顺势问起了心中疑问,
”让黄鼠和吴磊藏进树林,是为了避免暴露,我理解。
让两个有腿伤的伤员,被搀扶走路,那不是祸害人吗?
就算有错,那也是战友,自己走路,伤口都可能裂开,还会多出血。还强调绝对不让抬,这是什么道理?”
听到江宁的提问,鼠胆笑了,但却没开口。这么一笑,仿佛他的恐惧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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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宁再看向铁牙时,铁牙也讪讪的一笑,
“说了也无妨。这是政委的意思。但具体做法是鼠胆猜测,我去具体办的。不过,看意思没什么大错,要不早让我们俩回去了。
原话是【师团在此荣誉受损、生死存亡之际,可能要用些特别手段来挽回荣誉,争取组织谅解。
受重伤的同志虽然犯了一些错误,但也为保卫事业做出一些贡献,更付出了血的代价,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可以考虑小惩大诫。】
鼠胆猜测政委的意思是。既然这里没有受重伤的,那就要让受伤的看起来受了重伤。
这样回到部队,才能有机会争取到个人和集体的从轻发落,小惩大诫。
而我俩想让两个伤员看起来像重伤,也不能去真下手打成重伤呀!就只能让他们再多出些血。
附近如果有猪血恨不能弄他们全身都是才好呢。
但是真没有,那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多出点血了,这也符合政委说的血的代价。
但我俩又不能去扒开伤口放血,那对战友也太不地道了。
只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自己走,让伤口裂开,多出点血。这样至少良心过得去,而且有人扶着,也能少疼点。
所以坚决现在不能抬,等通过民用直升机到了民用机场,换乘军用飞机,还得走一段,也许就看起来像重伤了。
最后实在不行,用简易担架抬下军用飞机。
这些应该符合政委的特别手段吧。
变色龙,不行你再帮我们俩分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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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这政委意思也太难猜了吧,说的话,真的跟文件上印的话似的。这政委平时说话也太累了吧!
这得什么智商才能猜出来,也就“御用”参谋鼠胆能猜出来了吧!
这支部队的参谋可太不好当了!命令居然靠猜!!无论多聪明绝顶的都可能猜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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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让我帮分析分析,可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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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不得不接过话题,但又赶紧打岔,
“我可没有你俩的分析能力,应该错不了。
但还是建议你们,回去的路上,让其他人帮着弄点新鲜猪血,看起来更靠谱点。
顺便问一句,咱这是去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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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胆和铁牙相视一笑,鼠胆大着胆子跟江宁说:
“变色龙大哥,你也不用瞒着我们了,团长跟我们说了,你擒获了雇佣兵首领,还是个知名人物。
我太佩服你了!一人单挑了那么多,还擒获了首领!
刚才我和政委也在直升机上看到空地上有东西,只是不知道那一片东西是什么,怕有埋伏,才不敢在空地上降落的。
现在琢磨了,应该就是你抓的雇佣兵首领和临时营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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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知道你身份特殊,做事谨慎,怕泄密。
但你放心,我们几个都不可能的,成天就围在这两个奇葩的领导面前。整天伺候他俩还伺候不明白呢!哪有机会去泄密啊?!
所以,我们俩都没公开说。
我们也怕铁山他们三个回部队万一乱说可能泄密,所以要瞒过他们三个。
咱几个人现在过去,就是把那个雇佣兵首领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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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飞机上看了地形,空地另外一边也有树林,咱几个可以把雇佣兵首领抬到对面那片树林里。
这样,直升机上的民间机组人员降落时发现不了他,也就泄露不了。
铁山他们上飞机时候也发现不了。
而之前是夜里,直升机过来,也应该发现不了,应该没有泄密的机会。
等铁山他们运走后,再想其他保密的办法运走这个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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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幸亏提前跟铁熊说了,不然,还指不定怎么误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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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什么佩服我,佩服我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哪里值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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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佩服我怎么装歹徒,然后借助他们之间的信任无耻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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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单挑?!就一个受伤的勉强可以算单挑的。就这一个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其他的哪个不是机缘巧合和因为他们之间的信任背后下手?!
这有什么值得佩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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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获首领?那是我能擒获的吗?是机缘巧合,被炸了,却没被炸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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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宁突然想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了,这两个家伙还是继续把我当特工之类的人啊!
所以才有身份特殊的说法吧。
从他们俩的视角看,我一个人单挑干掉了七个歹徒,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从数字上推理,肯定可以把我归为训练有素的特工之流,不然从明面数据上看,根本办不到!
而两个人本身又聪明异常,对于事物极为敏锐,也极度相信他们自己的判断。
就算我已经承认自己不是特工,但又得知我把头领抓住的消息。
这几乎就更坐实了我特工的身份!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我的说法?!
我说自己不是特工之类的特殊人士?!在他们看来就是伪装的说辞!
真TM是越描越黑!
算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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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几人就走出了树林,来到了空地。
头领还在,就是闭眼不语。江宁赶紧上前几步,呼唤头领。
头领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有气无力,明显嘴唇干裂,眼神昏暗,已不复昨日的锐利。
江宁摸了摸头领的额头,滚烫!
发烧了!还缺水!继续下去就要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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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赶紧翻自己的背包,但发现没有水,也没有吃喝。
江宁让这几个人找水。
铁牙、鼠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算身上也背着水壶,却都没动。
反倒是铁猫从身上把自己的军用水壶摘了下来,递给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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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赶紧喂头领喝了些水。
心中感叹,这铁打的汉子也要倒下了!
这两天,最受苦的应该是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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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受到的爆炸伤根本连清创换药都没进行,仅仅打了一点预防感染的药物,大腿骨折也仅仅用树枝临时固定,肋骨骨折干脆就没固定。
每时每刻的呼吸都疼痛,更别提身上还被江宁和吴磊打的各种瘀伤。
当然,各处的爆炸伤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没办法处理。加上之前头领的执拗,江宁对头领的愤恨,江宁的劳累,江宁也没心思去琢磨头领,没心思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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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领也没怎么吃喝。特别是昨天晚上到现在,头领没进食没进水。
在荒郊野地一个人,篝火又被灭掉,又冷又饿又渴,疼痛得睡不着,后又发烧,坚持了这么久终于挺不住了。
当真是受苦受罪了。
江宁似乎有点心疼头领了。
本来也不是多么恨他,现在还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他受了这么多罪,这甚至让江宁生出几分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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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铁牙、鼠胆两人似乎有些不解,甚至有些不屑的眼神,江宁有几分气愤: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请你们记住,雇佣兵歹徒也是人!
他们这些雇佣兵不是天生就为非作歹的,只是生活的际遇不同使然,在需要选择的时候选择了错误的路。
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亲朋,也有自己的妻子儿女,也有感情,不是冷血无情的杀人变态。
他们也知道自己走上了错误的不归路,只是他们已没有回头的机会!无论为了妻儿父母,还是其他,只能继续下去。
他们也期望自己的儿女能够走上正确的路,而不在走上这条路。
他们也只是生活所迫,用自己的技能和生命,去完成任务,换取生活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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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哪怕是俘虏、罪犯、甚至于战犯,也在放弃抵抗的时候,有最基本的人权。
要么你杀了他,一了百了。既然留下他,请给他最起码的尊重和生活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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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他,他是一个在雇佣兵里非常受人尊敬的人,他不仅是头领,也是教官!
他训练了很多雇佣兵兄弟,教给了那些兄弟活下去的本领。
在那些雇佣兵兄弟的心目中,他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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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本事,不弱于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他只是因为信任,被我欺骗,重伤才被俘。要不是这样,他至不济也能够独自逃脱。
他最初也拒绝配合我们,死扛着,准备随时赴死,忠贞的如同我们的战士!
但他为了妻子儿女,存了希望,才会配合我们,讲出真实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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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与他的立场不同,目标不同,理念不同。对于他的任务和逻辑我们无法认同。
但也请尊重一个有本事、忠诚、果敢的敌方勇士!
哪怕按照律法,他应该判刑、枪毙,他在死前也应该得到最基本的尊重,而不是虐待和轻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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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些话,你们可以转告给你们的政委、团长,如果认为我讲的反动,随时可以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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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江宁的话,铁牙、铁猫似乎都有些动容,鼠胆仿佛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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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头领,头领那干涸的眼睛却泪如泉涌,干裂的嘴角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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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重了!我。。。我。。。我。。。。。。哎!。。。。对不起。。。。。。”
头领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哽咽在喉,一声叹息,竟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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