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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更让江宁郁闷的是,
适才垂头丧气离开的文职们,其中的相当一部分,抬眼瞄着自己。
那些目光中有些是愤恨、有些是羡慕、有些是嫉妒、又有些是佩服。
江宁也很好奇,
这样彪悍的“男人婆”还有这么多追求者?!
愤恨、羡慕、嫉妒,还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已经被“男人婆”成功立为标杆,成了千夫所指。
佩服是闹哪样?!
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们佩服的吗?!
是为了避免丢脸而拼命做俯卧撑,但依旧没能如愿完成?!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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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我知道了!
所谓我受的重伤,才是他们真正佩服、羡慕、妒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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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我受的重伤,应该是指我肩上的伤口吧。
那些伤,在我看来,是擦划所致表层皮肤的裂伤,是轻伤。
但在他们看来,是随着运动,就能随时随地裂开,就能随时随地流血,是重伤。
而且因为皮下渗血,周边青紫,看起来好像很重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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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做俯卧撑的时候,肩头的伤口裂开了,出血了。
被他们视为旧伤复发?!
而我,也因为“带伤比武”,被他们同情,被他们视为真男人?!
所以,我之前的转移话题,避免比试体能,也被他们视为正常的诉求?!
那么,我参加体能比试,没能达到预定的数目,也因为“带重伤”,所以成了悲怆的英勇典型?!
我的脱力、我的坚持,更成了战士心目中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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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我被这“男人婆”树立为标杆,一点都不冤!
这些准追求者佩服、羡慕、妒忌,都是正常的!
在所有在场的心目中,我应该是个“带伤比武”依旧无畏面对,拼尽全力不惜“旧伤复发”,依旧坚持不服输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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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会因此给我发个奖状什么的?!还是战士会跟我合影留念?
正当江宁无限憧憬的时候,“男人婆”很大声的责问,彻底把江宁拉回现实,
“那个退伍兵,虽然你受伤了,今天我们算平手,但不等于我们达成了和解。
你鼓动战士抽烟,就是故意破坏部队的纪律,全国都禁烟了。
还顶撞赵连长,这些你都需要跟部队道歉!
你刚才说,他们没资格跟你讲部队。
现在我俩够资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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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还在这等着我呢!
看来自己无意中建立的好感都作废了,还是需要清算啊。
但是这个问题,江宁还真不怕她,
“首先,怎么称呼你?是让我喊你美女,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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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婆”听到这话似乎有些羞赧,
“我姓胡,是名干事,你叫我胡干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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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干事,你说眼前的这些战士们可爱吗?辛苦吗?”
胡干事好像思索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江宁问的有歧义,还是回答,
“这些战士很可爱!很辛苦!”
周边的战士中有人吹起了口哨,整个场面似乎有点偏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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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瞪了一眼吹口哨的方向,然后继续大声跟胡女干事讲,
“既然他们很可爱,很辛苦。
那么只是想抽支烟解解乏,怎么了?!
是我们伟大的毛主席不抽烟?还是我们敬爱的小平同志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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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女干事对江宁的说法很是不满,
“你这是强词夺理!
在新时期,我们军队要保持良好的形象!
随便抽烟,对我们武警部队的形象是种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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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的形象给谁看?给人民看,给百姓看!
现在谁是老百姓?就我一个!还是一个经常抽烟的退伍兵!
我想知道怎么破坏部队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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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女干事被江宁气的不行,
“就算是这样,抽烟也不是什么好习惯!损害健康不说,还能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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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说抽烟是什么好习惯啊!
但是这些战士每天从早忙到晚,甚至还要站岗、出公差,还必须保持好态度,
你当他们是机器人吗?不会累吗?
特别是现在,在外执行任务,还要睁大眼睛,随时可能面对歹徒,提提神抽支烟,怎么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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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女干事)“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提神一定靠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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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提神还可以喝咖啡,还可以喝茶!
咖啡和茶饮用后起效慢、持续时间长,有优先也有缺点。
从早上起床号吹起后,你给战士们冲咖啡、泡茶的时间了吗?
谁又给这些战士买咖啡、买茶了?
起床号之后是忙碌的洗漱和打扫卫生时间,之后就是早操或5公里。再之后是早饭,然后就是正式的训练或者出公差。
就算他们自己买了,有时间饮用吗?饮用了就能马上见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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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他们都可以像干部一样,可以好整以暇地吃过早饭后,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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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天不亮就起来,冲了咖啡、喝了茶,
到了晚上睡不着觉又该怎么办?过了熄灯号的时间,战士是必须休息的。
他们可不能像干部一样,可以偷偷地点个台灯,读读心灵鸡汤,看看手机!
难道让他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烙饼’‘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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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烟草,可以迅速起效,作用时间相对短,不仅可以提神,还可以缓解压力。
在国外的军人,香烟是必备的物资,属于给养的一部分。
只是我们的部队为了军容的需要,自行要求在公共场合,军人不可以随便吸烟。
根本就没有军人禁止吸烟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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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美丽的胡大美女干事同志,你这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
别拿你经常接触的话务连、通讯班之类的女兵说事,那在男兵眼里根本不算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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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如果你去试试代替男兵,连续3天在夜里站岗守护弹药库,且不能喝咖啡什么的。
如果你能达到连续3天都夜里不困,能一直睁大你的美丽大眼睛看清每个可疑的事物,能一直不走神.
之后怎么批评我都行!
让我怎么道歉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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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说完,胡女干事似乎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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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也不再理会她。
求身边的战士小哥帮自己把衣服穿上,光膀子时间长了,还是多少有点冷了。
再看赵连长、郭营长和那群文职干部,似乎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江宁也顾不上了这些了,是他们逼着自己说的。
但凡有个人拦一下,江宁都不愿意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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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杨警司回来了,见到这沉默的场景,也没追问,只是笑了笑。
跟赵连长、郭营长嘀咕了几句后,直接走向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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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我刚才听武警的赵连长说,你伤的比较重,刚才又因为与他们争执,加重了。
如果前面没特殊的情况,我就让手底下人送你回去吧。你已经配合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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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听了杨警司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毕竟自己现在累得不行不行的,
“前面还有一处树下,应该是那个歹徒受伤流血包扎的地方,按我现在的体力,估计是走不到了。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如果想采集血液标本,也不知能不能用了。
不过,让我自己走出山里,现在我真的做不到。
商量一下,能不能给我多派几个人送我?
但也求你,别再派那些武警特战队员了,他们太猛了,我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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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警司再看了一眼江宁,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吧,光追求速度了,我们警方的特警人员还真没那样的素质。
所以求的郭营长他们给我派的人,这里道歉了,不是故意欺骗你。
至于怎么送你回去,我再跟他们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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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警司去跟郭营长、赵连长交流后,赵连长就站起来,向武警部队喊道,
“全连都有,整理行装,集合,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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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的功夫,包括原本扶着江宁的所有武警特战战士,就在各班排长的口令后,整装再次出发。仍是较高的速度。
赵连长也出发了,郭营长、杨警司和后来的队伍,仍在原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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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警司和郭营长又沟通了一阵后,郭营长站起后走向文职干部群,说了什么,又用大型对讲设备联系了什么,又等了几分钟。
郭营长向杨警司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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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警司也站起来,冲江宁走来,到了近前,再次微微一笑,
“鉴于你的特殊情况,部队准备联系上级,作为受伤有功人员,用直升机将你转运回去。
上级已经批准,我派两人,部队派一人跟你回去。
这样保证警方和部队都不会进一步盘问你,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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