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都会格外的折磨,所以他每次都会抱着她,一夜一夜的给她揉肚子,这样最起码可以缓解一点那种痛苦的感觉。
等她睡熟了以后,他才会稍微休息那么一会儿。
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就是睡不着,傅迟只能耐心的给她讲着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讲着他有多么的爱她,把所有的小细节都一一的告诉她。
因为江阮缺席了他的过去,所以呢,对于他那些年发生的事情都格外的感兴趣。
毕竟那个时候的傅迟,按性格来讲,可能会稍微有那么一点儿自卑,甚至两年都没有跟她开口说过一句话。
听着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江阮缩在了他的怀里,脸上的表情却微微有一点儿沉寂。
她一只手悄然地覆盖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又开始了那种刺痛又折磨人的跳动,随时会骤停的感觉,呼吸都忍不住地加快加深,额头缓缓地浸出了冷汗,但是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静静的听着傅迟缓缓的说着那些事情。
她究竟能活多久,说不定就在这一年。
毕竟,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至于究竟有没有救,她想,这件事终究还是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傅迟。”
“嗯?”
“我真的想尝试生个孩子。”
傅迟乌黑的睫毛颤了颤,他大手覆盖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可以,等你好起来。”
江阮张了张嘴,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她无声地笑了笑:“行吧,都听你的。”
她知道,在某些事情上她是绝对拗不过这个男人的,他的固执程度,她可是见识了。
只是,她的时间可能并不是特别多了。
……
霜雪弥漫的大地沉浸着缕缕寒气,千丝万缕般的光透过那稀松的树隙,洒落在这片混沌的世界。
冬天的清晨,总是会多多少少弥漫着一些薄雾,医院的公园里面,不少老人出来散步,三三两两的交错而过,鼻息之间呼着团团热气。
陆一屿步伐缓慢地走在石子小路上,他只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绒大衣,就连拉链都没有拉上,冷风入骨,他却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住院已经好多天了,如今诗冠霖的审判也正式下来了。
因为情节严重且恶劣,涉及的数目十分的庞大,最终的判决是无期徒刑。
这辈子都无法从里面走出。
其实这件事儿也并不是特别的意外,他接触这些事情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就能够预料到结果了。
而这样一个结局也恰好在告诉他。
这条路注定回不了头。
陆一屿站在一棵松柏树下,抬头看着那还未消融的积雪。
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停留,抖了抖翅膀,那一团小小的积雪便落下,砸在了他的脖颈。
冰的他微微颤了颤。
他住院的事情,他也没有让人告诉诗汀白。
这种时候何必再给他徒增烦恼呢。
陆一屿揉了揉眉心,将身上的衣服拢紧了一点,转身想要回去。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
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