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郁这才侧目看了看下方的男人,倒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了,他虽然嚣张,但是也明白傅迟想要干什么,他们的目的其实也不是真的两方交战,而是………谈判。
楼律川的目光落在了傅迟的身上,似乎并不懂他所言。
轻飘飘的问:“傅先生的意思是?”
现在已经接近晌午,头顶的光线越来越烈,淡金色的光晕全部落在他的身上,白茫茫的光晕几乎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气场却处事不惊,永远都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与镇定。
“你想要楼星月,自然可以。但是前提是。”
傅迟的话停顿了一下,长睫微微阖起:“你把可以治疗江阮病情的办法告知,各取所需,很公平,不是吗?”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很早就怀疑了楼律川这个男人,所以这些事情也全部在他的打算之中,与其盲目,不如赌一赌。
事实证明他的确赌赢了,楼律川果然是那个幕后之人。
也的确是讽刺。世人皆认为的一心向善之人,却是一个满身杀虐的罪恶之人。
楼律川缓缓地眯眼。
拨弄佛珠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
最终他若有似无的轻笑:“傅先生还真是机关算尽,可……”
………
丛林叠翠之处,穿着与树叶相同色彩的防晒衣的男人坐在高处。
手里还捧着一小壶酒,笑眯眯地望着那边的方向,时不时地小酌一口,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然后打了个嗝。
“啧啧啧。”
他握着酒杯摇头晃脑。
“两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啊,有意思了。”
这两个年轻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楼律川是什么人?他在那个组织那么多年都没有摸清楚过,这样一个看似温润亲和的小子,在他胸骨之下的那颗心脏早已经被毒汁浸透,没了半分温度,活着也跟死人没什么差别了,在他的眼里,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楼星月吗?
不不不。
并不是。
尤重重仰着头叹息,“这事结束不了啊,还有的玩儿呢。”
楼律川怎么可能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
而且傅迟也不可能退让半步,这样两个人对上,结果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无非……
两败俱伤的结局罢了。
只是………
尤重重的目光落在楼律川的后背,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若有所思的摇头失笑:“不好意思。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的变数总是避免不了的。”
话音落下。
他便从高处跳了下来,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肚子,便晃晃悠悠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嘴里还哼着昆曲小调。
悠哉的不得了。
——
风声在耳边呼啸。
头顶渐渐的笼罩了一层阴霾。
江阮盯着面前的人。
她只是觉得惊奇,便双手环胸地靠在了旁边:“你并不是能力者,你的身上并没有那种标记和气息,可你的身手………倒是一点儿不差于能力者。”
她望着靠在树干上喘息的女人——程絮。
语气总是有几分轻嘲。
当初她所认为那个,毫不起眼柔弱无力的女孩,却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隐藏的倒是很深。
也对。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有能力跟在楼律川身边那么长时间,没有一点过人之处,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