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闹，我都快要洗完了，免得又把你的手弄脏。”舒果果不客气地推开了他，想了想又说：“要不你就在这儿陪我吧。”

“好，我等你洗完一起出去。”云飞扬低下头来爱怜地亲吻了她一下，总算老老实实站到了一边。

舒果果心里有事，按捺不住说道：“妈让你等下送可人回家……”

“是的。”云飞扬坦白地说：“不过我不想送她。”

舒果果沉默了，只顾哗啦啦地埋头洗碗，什么也没有再说。

云飞扬知道她最近比较介意何可人与他之间的接触，真怕她又胡思乱想，赶紧再度郑重其事地表白了一句：“果果，你要是不高兴，我就真的不送她。”

“我没不高兴。”舒果果咬了咬嘴唇，用最平淡如常的口吻说：“这么晚了，妈说让你送可人回去也是应该的。”

“那你跟我一起送她。”云飞扬忍不住又搂了搂她，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道：“除去胜男不算，我长这么大，就只开车送过你一个女孩，还真不愿意再凭空加上一个别人。”

“等下看情况吧。”舒果果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迟疑着说：“不知妈怎么想？让妈一个人留在家里，总是不好吧……”

“算了，我明天就让那个李护士过来，还有孙妈他们，都提前回来上班。”云飞扬略微沉吟了片刻，语气果决地说：“过年就给他们多开些工资好了，总不能让我妈这几天一直抓着你做事。”

“你千万别这样，好不容易才过个年，好多人一年上头也就指望着放松这么几天，何必弄得大家都休息不好？”舒果果将洗好的碗碟整齐地摆放进橱柜，充满感慨地一笑：“我这几天做做事也没关系啊，反正又不用上班了。说心里话，我真希望能变成可人那样利索能干的人呢，样样事情都做得又快又好。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傻瓜，你不用变，你就这个样子最好了。”云飞扬抬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宠溺地笑道：“能干的女人有不少，可我只喜欢这个傻乎乎的，独一无二的你。”

“讨厌，你才傻呢，你才是傻瓜！”舒果果嗔怪地骂了他一句，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刚才因为陶婉珠的刻意挑剔而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一丝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小两口说说笑笑地洗完了碗，将整个厨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才一起走出来。

然而回到客厅，气氛便没有那么轻松自在了。

何可人还没走，陶婉珠当然不准他们同时上楼，只让云飞扬如果要忙工作就一个人上去，果果得留在下面陪她们。

其实，云飞扬去了书房之后。楼下的三个女人中，依然只是陶婉珠和何可人在热热闹闹地谈天说地，根本就没人理会过舒果果。

舒果果耐着性子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终于等到了何可人起身告辞。

自从陶婉珠双腿致残，他们的这所别墅，云飞扬后来又专门找人重新设计过，轮椅上楼下楼都很方便。

陶婉珠让舒果果把她推到了楼上，亲自去喊云飞扬下来送何可人回家。

果不其然，当云飞扬依照自己的想法说出要和舒果果一起去送何可人的时候，遭到了陶婉珠的坚决反对。

“我不可能一个人留在家里。”她紧蹙着双眉，说得斩钉截铁：“飞扬，你快点和可人走吧，至于果果，我还有事情跟她谈。”

“妈，不会要太久时间的，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了。”云飞扬还想争取，好声好气地说：“您有事等下再跟果果讲是一样的。”

“你也说只要一会儿就回来了，难道就这一会儿你都不能跟果果分开下？”陶婉珠没好气地瞪了瞪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快去，给我安安全全地把可人送到家，别惹我心烦。”

舒果果担心云飞扬又跟他妈妈争执起来，便也柔和地劝了他一句：“飞扬，你一个人去送可人就行了，我留在家里陪妈。”

云飞扬无可奈何，只好不情不愿地拿了车钥匙下楼。

听到了儿子和何可人走出去关上了大门的声音，陶婉珠原本还有着一丝温情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晴不定，冷冰冰地对舒果果说：“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说完，她也没让舒果果管，一个人摇着轮椅往自己房间那边走去。

舒果果急忙跟上去想要扶她，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用，飞扬不在，我不需要你献殷勤。”

听到陶婉珠说得这样刻薄，舒果果的心里有点难过，也猜不到她这时专门找自己过来究竟是要说什么？忐忑不安地跟着她进了房间，轻声问道：“妈，什么事啊？”

陶婉珠冷寒着脸没有搭理她，默不作声地摇着轮椅来到了屋子中央，指着靠在墙边的一个储物柜说：“过来，跪下！”

舒果果愣住了，这才发现，这个以前没有摆放任何装饰品的柜子上。此刻，多出来了一个精致华美的水晶相框。

相框里，镶嵌着一张黑白色彩的照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青春洋溢，美丽逼人，看起来有些面熟，她绝对应该在哪里见过。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

“妈，这是……”舒果果的心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惊疑不定地问道。

“你别叫我妈！”陶婉珠恶狠狠地吼了一句，抬手指着相片里的女孩，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就是锦儿，她比你漂亮可爱一百倍！”

锦儿？云锦？舒果果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全部回忆了起来。

这张相片，就是上次她在妈妈墓园里见过的，那个云飞扬和乔胜男曾经一起去祭拜过的女孩子。

原来，这女孩是陶婉珠的女儿，也就是云飞扬的姐姐了。可是这么年轻，又怎么会……

“我的女儿聪明懂事，那时谁见了都会夸她。”陶婉珠继续说着，面色阴戾冷厉得骇人，像是要吃了舒果果一样：“可惜她早就离开我了，是被你爸爸那个老混蛋害死的。你怎么还有脸叫我妈？我看到你，就想把你也杀掉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