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舒果果顿时大惊失色,定了定神才问道:“陈妈,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儿,我爸爸怎么会被警察抓走?”
“我也不清楚老爷究竟犯了什么事,他们说是他策划绑架了一个人,还有什么商业罪……”陈妈断断续续地说:“小姐,你能不能快点回来?我这都慌了神,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绑架了人?”舒果果更是如五雷轰顶,急切地问:“爸爸绑架谁了?”
“一个女人吧,好像是一个姓陶的女人……”
天!绑架了一个女人,姓陶?难道是云飞扬的妈妈陶婉珠?
陈妈还在六神无主地说着,然而后面的话,舒果果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像塞满了漫无头绪的乱麻……
培训其实还有好几天才结束,可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舒果果不得不和林云天打了声招呼,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陵城。
坐在回程的航班上,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云飞扬的妈妈,事情千万千万不要那么糟糕……
可是,心急如焚地回到了家中,得到的消息,却偏偏真的就是那个最坏最不可挽救的状况。
鸿运已经彻底倒闭,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被锦越全面收购,变成了锦越旗下微不足道的一份子。
曾经风光一时的鸿运集团,已然灰飞烟灭,连这个名字都将不复存在。
而在这一阵仗中输得干干净净一无所有的舒利斌,不仅没有从自身的经营管理上找原因,反而铤而走险,找人绑架了云飞扬的妈妈陶婉珠,意欲要挟云飞扬就范。
谁知倔强而又偏执的陶婉莹,当晚就从四层高的楼房跳下,造成粉碎性骨折,双腿再也没有站立起来的希望,至今还躺在医院。
与此同时,锦越那边又抖露出了舒利斌长期行贿和恶意偷窃泄露锦越商业机密的确凿罪证。也就是说,舒利斌现在,不仅犯了刑事案件,经济上也有重大问题。数罪并罚,他的判决绝不会轻……
怔怔地听着办案人员讲完这一切,舒果果的全身冷汗淋漓,心直直地沉入了万丈深渊。
她真的不能想象,她的爸爸,竟然会做出这样无法无天,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还始终记得,那天在景莱花园酒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陶婉莹那张温婉亲切的笑脸以及楚楚动人的风姿。
虽然后来,陶婉珠对她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态度恶劣。
可是舒果果的心里,却还是一直承认陶婉珠是一个美丽的有风韵的女人。假如不是这么恨她们舒家,她相信她和陶婉珠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也许真能产生母女般的那种感情。
然而现在,这样一个美丽而有风韵的女人,就因为她爸爸这次做的孽,变成了终身残废,这是多么残酷而无奈的事实。
而这一切,对于一直深爱着他妈妈的云飞扬来说,又该是多么不可承受的重创……
舒果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警局离开的,整个人都昏沉沉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煎熬,痛苦……
昔日繁华热闹的舒家别墅,现在是空荡荡的一片清冷凄凉。
就连陈妈,舒果果也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赶紧回老家去了。
因为这所别墅,也马上就要被查封了。同鸿运的其他财产一起,全数并入锦越的名下。
陈妈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而舒果果,却虚脱般的倒在了沙发上。似乎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离,掏空,再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今后的一切……
晚上,她终于收拾好剩余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那套独立的两居室。
当初买下这套小房子,只是为了暂时逃避一下家庭的矛盾。而现在,这里,却真的成了她唯一可以栖身的位置。
她心事重重地蜷缩在屋子里,虽然又累又饿,可是却什么都不想吃。
就这样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坐了好久,舒果果掏出了电话。
犹豫再三,改了又改,删了又删,最终她给云飞扬发了这样几个字过去:我回来了。阿姨的事,对不起……
短消息发出去之后,她便静静地等待着。
她能理解这种时刻云飞扬的心情,所以也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哪怕他此时狠狠地骂她一顿,或者冲过来打她一顿,她也认了,也不会怪他。
可是,她的手机却一直固执地沉默着,什么回音也没有。
直到夜深人静,她终于扛不住心力交瘁的疲累昏昏沉沉地睡去,云飞扬也没个只言片语回复过来。
后面的一段日子,舒果果便开始为了爸爸的案子全力奔波。
虽然她也觉得爸爸犯下的罪过简直不可饶恕,可是再怎样,他也还是与她有着最亲血缘关系的亲人。爸爸被抓了,她不能坐视不理。
何况爸爸这次做的事情,以她对云飞扬的了解,如果她不多想办法做点努力,云飞扬绝对会置爸爸于死地。
舒果果一心想要挽救爸爸的性命,哪怕判个无期也比死刑好啊。
然而她却真是没想到,现在找人办个事情会这么难这么难。
她跑遍了全城的律师事务所,哪怕许诺一定会给予高额报酬,却依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做爸爸的辩护律师。
警局里,办案人员的态度也很强硬,舒果果费尽心思连想见爸爸一面都见不到。
而且现在,除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了。
后来一位年长的警员大约是看她跑得可怜,才私下偷偷跟她提醒了几句。
说她爸爸的案子很重,因为不光是刑事案,还牵扯到几桩经济大案。而且锦越的云总对这个案子也盯得很紧,催得很急,舒利斌最终很可能会判死刑。
那位警员好心地点拨她,想要帮她爸爸。与其天天往公安局检察院跑,倒不如去找云总做做工作说一下好话。如果原告方松了口,是可以适当轻判的……
舒果果听完他的话,不由沧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