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警惕的皱起眉头来,下一刻,翻身从床上起来,找到条木棍,悄然躲到门后。
她脸上没有一点慌乱,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果然重生回来,再遇到同样的事情,没有前世那么无措。
她抓紧了手中的木棍,耳朵竖起来,聆听外面的动静,嘴角带着几抹若有似无的笑。
沈安安啊沈安安,你还是一样的德行。
她稍稍踮起脚,隔着窗户的细缝往外看,黑暗中两道人影,先后摸进了她的小院。
沈安安打头阵,她身边的女婢小怜守门,朝她摆手,示意她快些行动。
在沈安安手中,拎着一个茶壶。
她头一回做这种事,到底是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垫着脚来到屋檐下,又深吸口气,才来推她的门。
沈昭昭唇角的笑意更深。
房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沈安安推了两下,从怀中取出个软匕首,插进来一下一下的将锁打开。
她暗道自己真有本事,等门一打开,立刻从地上拎起准备好的茶壶,垫着脚尖轻盈的闪身进入房中。
躲在一旁的沈昭昭看着她愚蠢的动作,眉眼越发深沉。
沈安安进入房间后,也没有关门,只想着速战速决,方便等会办完事逃跑。
只见她直奔里屋,绕过屏风,于模糊的光线中,远远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
这个蠢猪还在睡呢!
正好!
她睡得越沉,对她越有利!
沈安安阴恻恻的咬着牙,同时举起烧的滚烫的茶水,对准正在酣睡的人,照着她的头就浇了起来。
诶?
这么烫的水浇上去,她怎么不叫?
真睡得这么沉吗?
该不会是睡死过去了吧?
沈安安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一时间淅沥沥的水声,充斥在房间里。
这些声音落在她的耳朵里,就像是胜利的号角。
哈哈!
沈昭昭马上就要变成一个丑八怪了!
看她成了这副吓人的模样,爹爹还会喜欢她吗?!
丑八怪就该滚回丑八怪待着的破村里,自生自灭,发烂发臭啊!
京城这种寸土寸金属于他们上等人的地方,沈昭昭才不配踏足!
她越想越兴奋,那些滚烫的水浇到她衣服上,她也毫不在意。
浇啊!
用开水浇死你个狐媚子!
沈安安正玩得高兴呢,忽然间,从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对方不解又轻声的问道,“你在做什么呀?”
沈安安正高兴着呢,完全没有注意到不对劲。
她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回答,“没看到吗?我要用开水毁了她的脸!一个贱女人生的女儿,本来就是乡下的土包子,她凭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她不配有这么一张脸!我这是替天行道,拿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哦……”沈昭昭装作听懂了的样子,“这样啊……”
她上前几步,就站在她身后,再次疑惑的说道,“可是,可是她好像不在床上吧?”
“什么!”沈安安被这句话惊到了,手一顿,连忙慌张的去找沈昭昭。
她向前趴着,一把掀开被子,就着窗外檐下投射过来的光影,定睛一看,当即眼都圆了!
好家伙!
被子里面的不是个人,而是个滚圆的长枕头!
沈昭昭居然不在!
她一路提拎过来的开水,全都浇到了枕头和被子上!
气死了气死了!
沈安安咬牙切齿的发作,“她为什么不在?大晚上的她不睡觉!她跑哪里去了!”
“啊……她没乱跑啊!”沈昭昭噗嗤笑出声,“其实呀,她就在你身后呢。”
大半夜的乌黑麻漆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格外叫人毛骨悚然。
沈安安吓的头皮发麻,身子顿时僵住。
她想走,可是两只脚就跟钉死在地上一样,一步都迈不开。
沈安安嘴角哆嗦着,握着茶壶的那只手,因为太紧张,一不小心把茶壶给丢到了地上。
“哎,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沈昭昭的声音更近了,“你的茶壶掉了,你不捡起来吗?”
“你是……你是谁!”沈安安被吓的口齿不清,整个人开始发抖。
沈昭昭这回笑出了声,自报家门道,“我是沈昭昭啊。”
一听是沈昭昭,沈安安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她还能怕那么个土包子不成?
更何况,这土包子居然敢大半夜的吓唬她,差点让她尿裤子,她一定要跟她好好算笔账!
“沈昭昭!”她咬着后牙叫出她的名字,气呼呼的转过头,结果又愣住了。
对面的姑娘,有着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即便是在黑夜中,都闪闪发亮,勾人心魂。
她一怔,就见对面的沈昭昭,慢吞吞的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沈安安反应过来,警告的叫道,“沈昭昭你做什么!”
“打你呀!”
“砰——”
话音刚落,一棍子迎面就打了下去。
“唔!”沈安安闷哼一声。
鼻梁骨的刺痛,让她几乎怀疑自己鼻子断了!
更可恨的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从鼻子里涓涓的往外流!
她慌张的捂住鼻子,果不其然,一股粘稠的液体,沾到了手上。
肯定是血!
沈昭昭这个贱女人,把她鼻子都打断了!
沈安安刚要发作,又一木棍打了过来!
这下直接打到了她的手上,她疼的惊呼出声,“住手!”
可沈昭昭哪里会听她的,一下又一下,照着她的脸打,她用手捂着,就打她的手。
沈安安一开始还不敢出声,害怕被爹娘知道这件事,可后来实在太疼了,她忍不了了!
她深深的怀疑,沈昭昭是想打死自己!
“啊!”沈安安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又哭又闹,声音凄厉!
在外望风的小怜听得额头突突直跳,察觉到不对,连忙跑到隔壁院子请沈天辰和杜思仪二人。
一刻钟后。
几人快速赶来。
一进小院,就听到一阵混乱。
沈天辰提起衣角,还来不及进入主屋,就见迎面跑来一道翩然的身影。
来人边跑边哭,等快到他跟前时,没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崴住了,踉跄着摔到地上。
可她怕极了,即便摔了,还挣扎着爬起来。
一抬头,终于看到了他似的,连忙抓住他的衣角,娇滴滴的哭着道,“爹爹!我屋子里有个人!她……她想非礼我!呜呜呜……爹爹……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