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在天边渐褪,夜幕也随之而降。
此时,严波正一人杵在九院东北角澡坑的附近,为妖小咪沐浴盯梢。
冉冉腾起的热气随微风摇曳着,犹如婀娜多姿的妖物能魅惑人心,使得严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为相似的画面。
那是一个温泉浴场,很大,却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言泊君,这样真能缓解我病症么?”
一个女人盘着长发,娇躯已然浸在温泉之中,只是透过腾起的水气中依然能朦胧见到水面之上半露的皎白,还有那副有些疑虑的羞涩面庞。
“失眠是导致你癔症主要原因,而失眠是由于你的神经紧张导致的。温泉水刚好可以让你全身都沉浸在一种相对放松状态,缓解乏症是其一,再者就是这样才能让你更好的进入催眠态。”严波坐在温泉旁,神态自若。
“那好,言泊君,开始吧。”那个女人闭上了眼睛,微微仰头靠在了温泉边沿。
“你叫余夏,余生清洒,生如夏花。你应该尝试撑开的你双臂,缓缓张开,像拥抱大海那般。深呼吸,慢一点,感受下空气弥漫的味道,有阳光,有鲜腥。尝试迈开你的脚步吧,轻轻地,一步,两步……能看到一波海浪,一圈圈的涟漪,一圈一圈,重聚,又消散……“
言语温和,每句之后都会顿一会,暗示将那个女人引入一个奇妙的世界,像是睡着了,还带着微笑,而严波则站在一旁看着腾起的热气,不语不离。
如今站在澡坑,严波进入了回忆,有些呆滞,又带着些浅笑。
“五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啊?”妖小咪拿着换下的衣服,好奇地走了过来。
“额,那个……”被打破回忆,严波愣了下。
“哦~~五师兄也是来洗澡的吧?你赶紧去吧,我帮你看着。”妖小咪立马做出站岗的姿势。
“你?帮我看着?”严波白了一眼,摆摆手:“算了,不洗了。”
“为什么啊?嫌水凉了?人家其他子弟可是直接用的凉水呢。”妖小咪很疑惑。
其实严波本来就不是来洗澡的,仅仅是因为妖小咪平日对他不错,照顾有加,所以才帮忙盯梢,怕一些子弟无意闯进来而已。
再者,严波的新肉身其实并不脏,即便很长时间不洗澡了,仍旧没有一丝污垢,他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很。
“我嫌你脏。”严波耷拉着眼皮。
“……”妖小咪直接羞得脸红了,毕竟她也好长时间不洗了,确实有点脏,躲闪着眼神才低声说道:“五师兄,你好耿直。”
“嘿嘿,钢铁直男听过没?”严波挑着眉笑了,然后解释道:“逗你的,我是拉来给你盯梢的,黄花大闺女走光的事可不能发生在我言泊君的眼皮子下。再说了,我也不用洗,挺干净的。”
“也是,五师兄你天生丽质的,确实不用洗澡。”妖小咪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真不知道你是杂长的。”
“啊?你又知道?”严波很疑惑,感觉像被扒光衣服看了一遍一样,心虚。
“三年前,小咪和院长帮你擦身体的时候就发现了,浑身上下一尘不染,连丁点泥都没,院长都奇怪了老半天呢。”妖小咪直言不讳,可严波眼睛瞪了个滚圆,小咪这才发现点不对,红着脸才说:“五师兄你别误会啊,那个时候我还小呢……”
“浑身?”严波翻了个白眼,有点气不过:“你还小,可我已经大了啊,院长为老不尊的就算了,你还……浑身。……”
吹胡子瞪眼的,妖小咪吓的不敢抬头了,可偷瞄了下有些魁梧的严波,带着承认错误的口气:“确实有点大……师兄我下次不敢了。”
“还下次……”严波终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唉,懒得理你。”
“五师兄去哪啊?”
“敲钟。”
……
雨后放晴,囚山上悬起一轮圆月,月光拂在九院,照得一片皎白。
钟亭处子弟们如约而至,围着亭子站了一圈,熙熙攘攘的。
“舒服啊,洗了澡就是舒服,你们有没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还升天呢!免费的,能不舒服吗?这得感谢五师兄,要么洗个澡,疼仨月。”
“那是那是,所以呐,一会咱得多给五师兄打打气,助助威。”
“助威的事自然少不了,只是那诡钟确实诡的很,当年大师兄逆鳞之体都不行,那可是一拳崩个山头的力道,五师兄这么孱弱,刚苏醒,有点难了。”
“等着看就好了,听小师姐可说了,五师兄会唇舌神术呢!……快看,五师兄来了……”
穿越人群,严波走到了钟亭,那是恋佑已经等待多时了。
“五师弟你可算来了,拿了银子可不能忘记咱们的约定哦。”恋佑笑脸相迎。
“约定?你们俩又打赌了?这次赌了多少?”妖小咪从严波身后猛的窜了出来,眼神带着莫名的兴奋。
“赌鬼啊你?”严波瞥了一眼,然后笑着看向恋佑:“约定,我自然没忘。二师兄,稍等片刻我将求雨之事和敲钟一并给你解释了。”
“敲钟?五师弟莫不是真的要敲响这诡钟吧,它的诡异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恋佑锁起眉头质疑着。
“约定,本来就是要履行和遵守的。我与二师兄约定,自然会解释求雨之事,我与众子弟约定于此听钟声,自然也不能失信于人那。”严波抖抖袖口,环视了下众子弟。
“行事如此方圆有则,五师弟令人钦佩。”恋佑点点头,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严波,又眉头紧皱:“敢问这次五师弟还是赤手空拳么?你好像没带什么敲钟之物。”
“二师兄等着请好就是了。”
微笑是最神秘的解释,代表着无限可能。
恋佑听了,紧锁的眉头在那一刻竟悄然舒展开来,略带书生气的面庞平静似水,只是那深陷眼窝中的眸子总像是藏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钟亭是有个台子的,严波站了上去。
“九院的兄弟们,我言泊君自认为不是奇人异材,但秉着一颗思辨之心闭关数年,终是有幸功成出关。”
“鉴于九院第五弟子的身份,这些年确实没有时间去履行身在之责。如今我出关,自然也要做些事以表对各诸位多年辛苦的敬意,雨确实是我言泊君为诸位准备的。一雨临山,不知能是否给诸位带去了些舒畅之感?”
严波的话义正辞严,言语间脸上还带着些无比亲信的笑容,可听了他的话,众子弟炸锅了。
“五师兄,一句话,畅快淋漓!”
“对,畅快淋漓!”
“畅快淋漓!”
“甚好甚好。”严波欣慰地点点头,实则是因为获取信任感心里乐开了花,然后他摆摆手示意安静,又道:“那我言泊君再与诸位分享下求雨之术,然后再用此术为诸位鸣钟奏乐。”
顿了顿,严波下意识地看了恋佑一眼,示意要开始解释了。
“此术,名为唇舌之术,乃不传世之秘术。”
“此前,我正是以此术求雨的。想必诸位都还记得早上我会在你们面前仰天而望,说句‘雨要来了’。其实当时诸位已经进入我的域,在我引导下,诸位会和我做同样的事,并且会相互间渲染。古人有云:信则召也。我就是借用此术引导诸位同我乞求上天,信仰之力在我的域内汇集,自然感动了雨神,甘露自至。”
三年之争让严波了解很多,譬如这个世界存在一个雨神,虽不见其形,但真实存在。
这才有了严波的巧舌之言,就连他都觉得自己觉得神乎其神,不去写小说都屈才了。
信仰之力,也是严波杜撰出来的,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相信雨神,自然就会接受这种力量的存在,其实不然。
只是结果很好,众子弟闻言后都有种恍然大悟的神色,信服感觉已经贯彻心扉,正是进行集体催眠引导的好时机。
可忽然脑海中传来了林瑞鄙视的声音:“唇舌神术?信仰之力?言泊君,你感动了雨神,还特么下药?”
“咳咳,我说林大公子,我言泊君拿雨神试试药怎么了?还想不想去归宗大典了?诡钟还敲不敲了?”一旦耽误最佳催眠时机,可能就会导致催眠失败,被林瑞莫名打扰,真的有点生气。
“额,去去!当然要敲……”林瑞只能委曲求全。
“让我敲,你就别瞎BB。”
深吸一口气,严波收拾了下心情,四下余望。
满月的皎白,给予了安静祥和的视感,沐浴后的子弟更是一览无余的舒适,面对一个个绝对信服的眼神,严波终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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